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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纲:报告文学传记文学,谁跟谁?

2013-08-08 21:50:45来源:文学报    作者:

   

作者:阎纲

  一

  不要把报告文学和传记文学再搅在一起了。

  二者确有共通的地方,比如说严格恪守高度真实的写作原则,这一点肯定无疑,但是二者有区别,区别在于报告文学是新闻的衍生物,重事件,以写事为主,如时下社会的热点痛点,世态的炎凉冷暖,迫切的时代精神等等(当然,事在人为)。传记文学是历史的衍生物,着重写人,写人的历史,人的心灵史,个人的私密(当然,私密放料是有限度的,特别是活着的人,又特别是活人的晚节和性爱婚变。经后人发掘考证,立传人隐恶扬善者岂在少数?)

  “报告文学”是现代社会出现的新文体。上世纪50年代中期,苏联冰河解冻,以“干预生活”为社会热点命名的“特写”(也是新闻特写衍生物)的新文体震惊世界文坛,刘宾雁也冠以“特写”之名发表《在桥梁工地上》和《本报内部消息》,人们把它称作中国“报告文学”的新突破、新样式,是此后报告文学应当倚重的一个好传统。

  我写过一篇叫做《也谈报告文学》的短文,问:人家已经收听到快捷的新闻,为什么还要你写报告文学呢?是不是因为新闻还不透明?新闻透明以后报告文学是否继续存在?还存在,老九不能走,理由有三:信息量更大,主体意识更强,开掘更深,笔下生花常带感情,不然,在突发事件天下瞬息可闻的信息时代,哪有报告文学立足之地?

  传记文学就不同了,固然在真实性方面也有极严格的要求,但是不强求时效性,不然,历史人物没法写了。传记文学重在写人,写人的心灵史,把人的私史和社会历史结合起来,把史和文融合起来,文质彬彬,这个太重要了。王蒙说他写《王蒙自传》是“化私人机密为国家日记”,有意思!

  那么,中国作协邀请报告文学作家参加“文化名人工程”的历史人物传记写作,是不是有悖于报告文学写作的特性和优长?不矛盾,他们写来顺手嘛!问题是我们有个思维定式,把传记文学纳入报告文学的领域,甚至于把历史人物传记写作也纳入报告文学领地,我形容过,这是“圈地运动”。全国优秀报告文学获奖作品中,纪实的、历史题材的都包括进去,都往这个筐里装。要说圈地,该是纪实文学把报告文学、传记文学圈进来,不能报告文学把其它纪实文学圈过去。一定要把概念弄清楚,把传记文学和报告文学区分开来,不由分说拉来一锅煮,我以为很不妥当。

  二

  《立传》主编李健提出“为生者立传”,这是她一贯的主张,强调一下未尝不可。四人帮覆亡,我写了《何妨“树碑立传”》,说树碑立传,古今皆然,太史公写本纪、列传,帝王宣诏为忠臣名将立传,鲁迅居然给病态的阿Q做“正传”。人人都在创造自己的历史,人的一生就是一部传记,每个人的生前、墓前都有一块有形无形的“碑”,为什么要等死了以后才准立碑?为什么普通人不能立传?四人帮不准给活着的英雄立传,反文学嘛!反文学的条条框框不但嘲弄文学,而且羞辱历史。生者尚未终其一生,人还活着,当然忌讳多些,但生者在当下,在现场,有时效和实效,从这个角度看,李健“为生者立传”、“为普通人立传”的呐喊能够成立。当然,不能忽视为死者立传,死者毕竟是多数,且便于究其一生,盖棺论定。赵丹重疴,其言也真,口吐“无为而治”而后瞑目; 茅盾弥留时刻念念不忘恢复党籍;巴金的“中国梦”是创建文革博物馆;戴爱莲在危重病房举行入党宣誓,你写传记,不写上“盖棺”时的这一笔,你就失真。

  不论是报告文学还是传记文学,都归于纪实文学,有两句话不得不说:一、“纪实文学的大忌在讳”———为权者讳,为态臣讳,为上者讳,为尊者讳,为名者讳,甚至为贿者讳,假“国情”之名为家丑讳;二、“纪实文学的悲剧在于神使鬼差的颂圣文化。”韩愈说“不平则鸣”,又说“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百姓希望“明君”救社稷,“一句顶一万句”,殊不知,殷鉴不远,“颂圣文化”和文字狱联袂以往,其与封建专制俱荣而偕亡。

  大转折时代,众声喧哗,兴国之道蜂起,只要作家真正贴近实际、贴近群众,深入生活、深入灵魂,就一定深有同感或者心生疑虑。不去洞察舆情,不敢坚守自己的发现,不敢自主创作、自主创新,把主体的批判与社会批判结合起来,把道德批判与历史批判结合起来,安于“舆论一律”,好好好,一切皆好,人云亦云,怎么保险怎么来,所剩的一点“艺术家的勇气”(恩格斯),远逊于当今独立思考的亿万网民们!

  社会永远在真善美与假恶丑的内心冲突中亮起灯火,在发现与创造的博弈中曲折前进,居安思危恰恰是纪实文学、特别是报告文学文体的强势所在,哪怕冒点风险。[NextPage]

  三

  报告文学毕竟是作家笔下的产物,不带文学性,就是伪文学。

  原来的报告文学,集中写一件、几件事、一个人、几个人,现在大兴“全景式”的制作之风,不少“遵命”报告,事无巨细,好话多说,最后变味了,第一、变成“信息注水”、“资料汇编”、“流水账”,那个长啊!第二、变成“光荣榜”,见佛就拜,拜将封神,英雄群像,很无奈,“叫你打来你就打,你要不打,他不管饭!”

  传记文学、报告文学正面临又一次“文艺复兴”。50年代报告文学的传统,到全国科学大会以后,是一次复兴,现在,精品少了,无冲突论抬头,越拉越长,应该再来一次复兴。

  需要把50年代以来真正下过苦功夫沉下去作调查、思想新锐、富有艺术感染力的精品展现出来,组织文章认真解读,把精品如何之精好好总结一番。毛泽东的这句话说得好:“缺乏艺术性的作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强化报告文学内涵思想的文学性,就是强化报告文学的艺术感染力,保卫报告文学不被狭隘的功利和钱袋所异化。

  真正好的作品,作者没钱召开研讨会,很容易被埋没。我本人,算是一个热心的读者吧,一块块大砖头,堆起来,一大摞,字又小,要没人说好或者要召开研讨会,不知猴年马月才去啃它。也有厚而好的,自己花钱买,果然津津有味,买它七八本,送朋友共享。

  四

  人们为什么对理论不大感兴趣呢?因为没有结合文本分析。活生生的东西存于文本,经验全在精品文本里头。强调文本分析,从文本分析入手丰富理论,比空谈理论强出百倍,空谈误国!所以,我的第一个意见是报告文学的“文艺复兴”,再一个意见是报告文学精品的文本分析,让那些随便翻翻作品或者根本没读作品而夸夸其谈的人脸上无光。

  有新意、有创意的作品,开不起研讨会,或者作者不愿意召开研讨会,不妨邀集朋友们一块聊聊,敞开胸襟,坦诚对话,收起你的红包,献出我的热忱,也不是办不到的。不久前,《立传》杂志邀请冯立三、徐刚、李炳银、李健和我五人,作沙龙式地神聊,只管饭,不给钱,但谈兴不减。我想起一次难忘的聚谈,从1984年12月年底开始,到第四次作家代表大会召开前夕结束,十个题目,一天谈一个,座中有朱寨、顾骧、何西来、王愚和我,凡五人,特邀白烨、李敬泽参加,取名 《新时期小说论——评论家十日谈》,是陕西人民出版社郭继明的主意,由我组织操办,有真意,去雕饰,大胆立言,张扬新说,生动活泼,以文会友,难得的雅兴。

  怎样从事实、史实出发,审时度势,面向现代,憧憬未来,把握史、事、文相融合的自由度,敢遣“干货”上笔端,拷问着每一位对历史负责、同时对个人负责的传记文学和报告文学的作家们。

  (编辑: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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