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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妮宝贝到庆山:曾经徘徊的精灵“转型”为布道者

2016-07-27 11:42:56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唐山

   
对城市生活平庸与无聊的批判,加上对终极解决方案的礼赞,于是,庆山写完了这本《月童度河》,依然以我为视角,依然散文化,依然由跳跃的短句拼凑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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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城市生活平庸与无聊的批判,加上对终极解决方案的礼赞,于是,庆山(也就是安妮宝贝)写完了这本《月童度河》,依然以我为视角,依然散文化,依然由跳跃的短句拼凑而成。


  一直对安妮宝贝有期待,因为她的感觉特别灵敏,且对语言有近乎残酷的追求——仔细品味,她其实是位方言色彩浓厚的作家,偏偏她并不炫耀具体的词汇,而是袭取了宁波话的节奏,直接、跳跃、琐碎、形象。


  安妮宝贝的写作充满参差感,她总是一边码放生活细节,一边又不断扔出警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许多女作家写作的共性,她们无法长时间专注于一个话题,既沉溺于诗化描写的技术自信,又生怕读者看不懂,只好经常站出来加以说明。可惜的是,安妮宝贝太沉溺于金句,而语言的漂亮不免会约束思想的深度。


  作为语言,乌鸦与鸽子、阳光与暗夜、烟囱与旗帜、歌声与沉默之类总是优美的,意象对立越鲜明,张力便越强烈,可作为思想,这却是简单粗暴的,它会引诱写作者不自觉地将现实分为黑与白两个部分,将自己并不确定的、虚拟的正确置入其中。


  在安妮宝贝的笔下,现实的生活与想象的生活便构成了这样对立,而从污秽中拯救出片段的美、从中获得永恒的感悟,成了作家孜孜以求的所在。可问题在于,真有所谓想象的生活吗?如何证明这个想象的生活不是一个骗局、一个幻觉呢?刻意把握的那一瞬,真的有意义吗?


  从来不觉得安妮宝贝是小资作家,她写了许多红尘中挣扎的无奈,忧伤于被欲望调戏的生活,她对飘忽不定的感情充满怀疑,她的女性意识与城市感相互渗透,结合为对此岸的厌恶与疏离,可矛盾的是,她偏偏要用美文来表达这一切。


  或者,在安妮宝贝的内心被植入了太多的律条,在教育、传统、文化的规训下,这些律条已成为她认识自我的基本坐标,由此产生了一个深刻的误会,使她对生命的探索变成了对新律条的编织,甚至以为这就是成熟。


  可以从《月童度河》中试举一例:“不需要界定或审判他人。如我们这般的凡夫俗子很少能真正了解到真实。只要保持基本善良,不去故意伤害谁。也不需要对他人的言论流露出反应。这种反应里有自己的心魔。”


  在这段不长的话中,安妮宝贝以理想生活的卫道士的口吻,居高临下地教训着读者,或者说提醒着自己,而这与当年的安妮宝贝相差甚远,似乎预示着那个充满狐疑与忧伤的安妮宝贝,正在滑向对万事万物都有确定答案的中年妇女。可问题在于,这些貌似正确的律条们不正是构成现实艰难的肇因吗?以建造好世界的名义,我们曾怎样地彼此伤害?为何安妮宝贝转了一圈,却又回到了这个起点?


  安妮宝贝在写作上总有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悲悯、感慨、反思、批判、荒诞等等,这些在她的笔下都存在,可哪个都没能写到位,因为她缺乏一项关键能力,即:深入。


  安妮宝贝是站在生活表象上去批判生活的作家,灵动且有趣,她的观察能很快与读者形成共鸣,这似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生活之外别无他物,写好表面便已足够。


  然而,要认识世界,就必须深入到比它更低的层面。


  比如红色与蓝色,不论你喜欢谁,其本质是电磁波,只是波长不同,我们看到的色彩可能只对人的眼睛才有意义,而在猫狗眼中,并无红蓝之分。所以,只写到色彩,我们会觉得红色与蓝色是对立的,只有写到电磁波,我们才知道它们本为一物,而这就要我们不耽于色彩的层面,继续向下。


  也许很多人会说:色彩才是美的,电磁波美吗?它根本不可能成为文学。


  事实是,越向下,我们便越会被事物深层那种惊人的美所打动,当你说它不美时,仅仅是因为你还没感受到它。美并不只是对现世错觉的最大公约数,美也是探索边界的工具。


  波德莱尔曾经说过:“沉入渊底,地狱天堂又有什么关系?/到未知世界里去发现新天地!”


  对于安妮宝贝来说,她放弃不了她的美文,放弃不了一遇金句就冲动的习惯,放弃不了被她假设为美好的那些莲花、瑜伽、教条,而把这些都背负在身上,她就很难有真正的突破,还会因过度漂泊而匆忙缩进一个寄托中,只要它还能包容自己的另类与孤独。


  太多的寄托其实是调和的产物,是因误会而产生的信任,一旦安妮宝贝找到藏身之所,她就转向为它辩护,于是,一个曾经徘徊在城市边缘的精灵,终于被收编为喋喋不休的布道者,而她曾经的低声抱怨,亦渐次转为女性唠叨。


  “活得足够,即是一段充分拆解和粉碎自己的过程。”这确实是很聪明的话,但也未必是句正确的话。


  《月童度河》并非转型之作,虽然笔名已改为庆山,却仍是安妮宝贝的腔调,和过去一样,她有成为杜拉斯的潜质,却依然未能完全释放。不过,在这个过度匆忙的时代,我们正被修理得彼此雷同,可安妮宝贝还是那么不同,从这个意义上说,《月童度河》是一本有趣的书。


  (编辑: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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