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代领

    回忆恋爱着的时候，总是甜蜜的时候多。

    那时的他和她正在热恋着，他说她的脸蛋像苹果，白里透着红，香香的。她听了心湖里就有幸福的波纹在漾，说她的脸蛋像苹果是在赞美她啊。

    他想吻她的时候就会说：“我想吃苹果。”她的脸就羞得更红了：“你真坏，不行！”她娇羞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他就更想捧起她的脸庞吻吻。她就极力闪躲。最后，胜利的总是他。

    一次，在他吻了她的“红苹果”后，她问他：“你会永远爱我吗？”“永远！”他说得铿锵坚定。“我美吗？”“美，美得让我要爱一辈子。”“我的脸真的像苹果吗？”“真的像啊，白里透着红，还散发着香气。”“可是，以后我老了的时候，脸不光滑了、黄了、起皱了，你还会爱我吗？”“会啊，哪能不会啊？” “你骗人！”“能和你相伴到老，还不是过一辈子的夫妻了吗？能和你过一辈子就是爱啊。”

    他和她结了婚，走着风雨人生路。她的脸渐渐变得再也不是青春时的“红苹果”脸了，他也不再像热恋时那样想吻她的脸了。可是，他们还是有情有爱生活着。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了，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他们老两口在一 起过。

     那天，他和她在小院里晒着太阳说话。他回忆起了他们热恋时说的那番话。他看着她满脸皱纹的脸微笑着说：“老婆子，还记得我们恋爱着的时候我说你的脸像苹果吗？”“老头子，我都成老太婆了，脸都像松树皮了，再也不是‘苹果脸’了。”她乐呵呵地笑着对他说。“老婆子，你错了哦，我看还是‘苹果脸’。”“我说老头子啊，你别笑话我了。”“你看你，不信吧？我拿样东西给你看。”说着他步履蹒跚地向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苹果走到她面前：“老婆子，闻闻这苹果，香不香？”“香，倍香倍香的。“她闻了闻苹果。“再看看这苹果啥颜色？”“黄的。”“仔细看看苹果的皮儿。”“都起皱了，是二儿子春节给我们送的吧。”“是的，忘吃了，放了这么长时间，水分没了许多，都有些干瘪了，但香的很哩！”“皱吧吧的黄皮还真像我的脸，唉，人老了哦。人老谁能还少年？老头子啊，我少女的时候还真是个‘苹果脸’哪，白里透着红，那时的你啊，见了面就想亲吻我。”她说着的时候脸上还真的有了少女时的羞涩的红晕。“老婆子啊，‘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就是咱们的幸福。想起多半辈子的相伴相携，真的感慨良多啊。 ”“老头子啊，想起那时你对我说的，现在咀嚼起来还真的挺有滋有味的。”“我说过嘛，就是你老了，脸上有皱纹了，我也会爱你的。”“把这干瘪的苹果放屋里吧，天天有香气闻着。”“老婆子，其实这干瘪的苹果比新鲜的香气还浓郁，就如你经风历霜的脸更耐读吆，你的脸永远是我爱的‘苹果脸’。老婆子，咱用绳子系住挂在屋里，让香气在屋里弥漫不好吗？” “老头子，你的想法还真好。”

    小院里，阳光下，一对老人，那黄黄的、干瘪的苹果正散发着的香气在小院弥漫着。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