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位厉害的“魔法师”,它能带走一切,但却带不走心底的某些东西。如同一直萦绕在我鼻端的那股外公的味道。
浓烈的酒味
小时候因父母工作忙,我由外公外婆一手带大。家门口的老槐树和几盆美丽的蝴蝶兰伴随我长大。外公很爱喝酒。每晚吃饭前,他总要小酌几杯。浓浓的酒味从杯中冒出,在屋里久久不散。冬夜,我最依恋外公的被窝。尽管酒味依旧浓烈,却让我倍感温馨。屋内的暖气有时抵挡不了凛冽的寒风,而我只有闻着外公的酒味,才会做一个暖暖的梦。
古怪的香味
庭院里的老槐树旧叶落尽又生新叶,蝴蝶兰花谢花开,我由小小的“热水瓶”长成了小树苗那么高。春去秋来,我迈入了小学的门槛。第一次开家长会,父母都脱不开身,便请外公“出山”。在教室门口见到外公时,我吓了一跳:西装革履,梳得整齐的头发上抹了发油。外公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后来又当上了干部,但他平时穿着朴素,很少这样精心打扮。最令我吃惊的是,外公身上居然一点酒味都闻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古怪的香味。仔细辨别,才发现是舅舅从国外给他带回的香水,平时他一直舍不得用的…… 油腻的饭菜味
门外的老槐树又一次脱尽树叶,蝴蝶兰也已枯萎。而我,也和外公外婆分居两地,步入初中了。冬夜,被窝里没了浓烈的酒味;家长会,闻不到古怪的香味。这才发现,我已不习惯离开了外公的日子,不习惯闻不到他味道的日子。
于是每逢节日,我就催父母带我去看外公外婆。
见我们来,外公外婆高兴得像两个小孩,笑得合不拢嘴。外公朝我走来,没有酒味,也不是古怪的香味,而是一股冲鼻的油腻味,“饭好了,快去吃吧!”搛一口菜,放在口中细嚼,全是幸福!
外公的味道伴着我成长,在鼻端缠绕、扩散、袅袅上升;外公的味道在我鼻尖改变,在心间却始终不变;外公的味道在鼻子周围消逝,却在我心中永存!
(编辑:野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