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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的箴言
(一)
地地道道的教师认真对待各种事情,甚至认真对待自己——不过只是认真对待与学生有关的那些事情。
“为知识而知识”,这是道德设下的最后一个陷阱,我们因此再一次与道德纠缠在一起。
若不是在通向知识的道路上,有如此多的羞愧需要加以克服,知识的魅力便会很小。
犯罪!说这句话,体现了我们对上帝最不老实的态度。
一个人任凭自己堕落,任凭自己被掠夺、被欺骗、被利用,或许这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二)
只爱一个人,是一种野蛮行为,因为这会牺牲掉所有其他人。只爱上帝也是如此。
“这是我干的。”我的记忆说,“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我的矜持说,并坚持不退让。最终,还是记忆退让了。
如果人们未能看到那只手——那只温和的杀人之手,那就是对生命的漠不关心。
如果一个人有好品德,那他也就有典型的人生经历,而且情况总是这样的。
作为天文学家的圣人,只要你感到星辰是“在你之上”的东西,你就依然缺乏智者的眼睛。
(三)
造就伟人的,不是高尚感情的强度,而是高尚感情的持续。
达到自己理想的人,也就因此而超越了理想。
许多孔雀藏起尾巴来,不让人们看,这就是孔雀的矜持。
有天分的人,若除了天分外不具有以下两者,即感恩和纯洁,则令人无法忍受。
一个人好色的程度和本性,往往延伸至他精神的极点。
在和平条件下,好斗者只会自己攻击自己。
(四)
一个人在本性的驱使下,会力图控制自己的习惯或竭力为自己的习惯辩护,或尊重、责备、掩盖自己的习惯。具有相同本性的两个人,很可能会追求根本不同的目标。
鄙薄自己的人,却会因此而作为鄙薄者尊重自己。
一个人知道别人爱自己,可自己却不爱别人,便暴露出了沉淀物,于是沉渣泛起。
一件事情得到了解释,也就与我们无关了。上帝劝告我们:“了解你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别再关心你自己了,要客观而不带偏见。”苏格拉底变成“科学家”?
在大海上渴死是非常可怕的。过于吹嘘真理的价值,真理就不再解渴了,有必要这样做吗?
(五)
“同情所有人”便会对自己的好邻居苛刻而暴虐!
本能。房子着火,却连午饭都会忘记吃。是的,可是却会在灰烬上补吃。
女人忘记如何妩媚动人的速度越快,学会憎恨他人的速度也就越快。
男人与女人的感情是相同的,但进入和摆脱感情的速度不一样。因此男人和女人总是相互误解。
女人有针对某个人的虚荣心,可是,却有并非针对某个人的蔑视——蔑视“女人”。
(六)
受束缚的心灵——当一个人紧紧束缚自己的心灵,并囚禁自己的心灵时,会任凭自己的思想享有许多自由。我以前曾说过这一点,但我这样说人们不会相信,除非有亲身的体验。
当聪明的人不知所措时,人们便开始不再给予信任。
可怕的经历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有这种经历的人是不是也是可怕的?
心情沉重、郁郁寡欢的人,恰恰会由于使他人心情沉重,恨和爱,而变得心情轻松些,脸上暂时有些表情。
这么冷淡,这么冰冷的,可一碰到他却会吃苦头!抓住他的每一只手,会“嗖”地缩回来!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许多人认为他是炽热的。
谁没有为了博得好名声而委屈过自己?
和蔼谦恭时,男人一点儿也不招人恨。可正因为如此,男人太叫人瞧不起了。
男人的成熟,意味着重新获得儿时玩耍时,那种一本正经劲儿。
(七)
对自己的不道德感到羞愧,便迈上了一级阶梯,登上阶梯的顶端,会对自己的道德也感到羞愧。
告别人生应当像俄底修斯告别瑙西卡那样——更多的是祝福,而非迷恋。
什么?伟人?我看到的只是尽力实现自己理想的演员。
训练自己的良心时,它既吻我们,也咬我们。
(八)
失望者说:“我倾听反响,可听到的只是赞扬。”
大家都装出一副淳朴老实的样子,于是人人都放松了对朋友的警惕。
当前目光敏锐的人,很可能认为自己在赋予上帝以动物性。
发现人们会相互喜爱,实际上会使情人不再迷恋自己所钟爱的人。“什么?她那么贤淑,会爱上你?有那么蠢吗?那么……那么……”
(九)
福中有祸——“现在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最美好的。我现在热爱每一种命运。谁愿意像我的命一样?”
不是他们的博爱,而是他们的欲爱不能,才阻止了当今的基督教徒把我们烧死。
与恶意的谎言相比,善意的谎言更加不合自由精神(“虔诚的知识分子”)的口味(“虔诚的信仰”)。因此与教会相比,便严重缺乏判断力,这是“自由精神”的特征,又是它不自由的表现。
感情可以通过音乐尽情发泄。
性格坚强的一个迹象是,一旦下了决心,即使对最有说服力的反对意见,也会充耳不闻。因而有时也就是一意孤行地做蠢事。
根本没有道德现象这种东西,只有对现象的道德解释。
(十)
罪犯常常与其罪行不符:他们总是为其罪行进行开脱,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百般辩解。
罪犯的辩护律师很少具有足够的艺术家气质,他们能把罪犯的可怕罪行说得美丽动人,并为其减轻罪责。
我们的虚荣心很难受到伤害,而我们的自尊心却易于受到伤害。
对于感到自己命该沉思默想而不是遵奉信仰的人而言,宗教信徒太吵闹、太爱管闲事了,必须要提防他们。
“你想要他对你有好感吗?那你必须在他面前显得局促不安。”
(十一)
对性爱的巨大渴望,以及在这种渴望之中表现出的羞怯,会在一开始就歪曲对女人的全部看法。
既不懂得爱,也不懂得恨,这样的女人是平庸的。
我们生活的伟大时代是这样的——我们获得勇气并把内在的丑恶重新命名为内心的至善。
克服一种情感的意志,最终只是另一种情感或另外若干种情感的意志。
本文选自《尼采说天才与灵魂》
(编辑:王怡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