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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迈尔斯的海》(3)

2010-04-30 15:26:24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作者:吉姆·林奇

  3

  整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安琪·史坦纳几乎都在睡觉。等她起床时,只看到那只鱿鱼已经摊在浅银色的防水油布上,被大货车载着开上酒馆旁的上船坡道。她在它旁边快速地绕了一圈,立刻仰天哈哈大笑,好像那只鱿鱼是天上掉下来的笑话似的。接着她又慢悠悠地从桥上晃过,往我家那边的海滩走去,屁股后头还跟了一个我。

  我爸妈赶去上班了,走之前还不忘看了我好几眼,是那种“你得给我好好解释”的眼神——可谁会在乎呢?我昏昏欲睡,安琪用手臂环住我,撑起我,仿佛她看出了我随时可能会虚脱昏倒。我趁着这个机会,尽可能将脚步放慢,努力想将她带着草叶味的发香、挂在我肩膀上的古铜色长手臂的重量和温暖,都牢牢记在心里。我想问她,我们是不是该在这只鱿鱼被拖进实验室之前,找老弗洛伦斯出来看看。但我知道那一定会是场痛苦的折磨,而且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安琪。

  我对安琪的依恋,是从她念《月亮,晚安》 给我听开始的,但那个年纪我除了情感之外,脑袋里还记不住其他东西。早些年,她常常来当我的保姆,她的味道对我来说熟悉得像是家人一样,但要追上她的情绪和变化仍是一件困难的事。她在满十八岁时,将头发剪到和下巴齐短,并在肚子上刺了一个黑玫瑰的图案。她还在眉毛上穿了一个银环,看起来好像被渔夫钓上后,又挣脱了一样。她咬指甲、很少洗头,总是穿着松松垮垮的工作裤,用尽各种方法掩藏自己的美丽,但这可骗不了我。我发现在她身边时我总是很难正常思考,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安琪在一个叫L. O. C. O. 乐队——也叫“疯子”乐队——里当主唱。她的表演我只看过一次,那是在西尔威斯特公园的一场户外演唱会。她穿着一件红色与粉色横条纹交错的短洋装,唱着——准确说是呢喃外加尖叫——一首有关什么迷人恶魔和双面天使的歌,整首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她很害怕停止似的。台上只有她和鼓手——一个毛发茂密、手臂粗壮如蟹螯的家伙。她边弹贝司边号叫,还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力道刚好可以甩动她的短发,而那个疯狂的鼓手却像个臭汗洒水器。那音乐吓到我了,但其他人却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大家都没跳舞,只是随着音乐不自觉地摇摆,在草地上晃动着。安琪之所以很有名,部分原因是她偶尔会在表演时昏倒,这给海边居民提供了丰富的八卦题材。我曾经听到妈妈问她的朋友,自己唯一的女儿在外疯疯癫癫抛头露面,史坦纳法官对此不知有什么看法。至于安琪昏倒的消息,我听到时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想办法在她下次昏倒时紧紧地抱住她。

  安琪提出的问题比其他人好多了,而且我也不介意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一切,外加一些我编造的事情。当我终于将目光移开,不再紧盯着她看时,才注意到潮水已经一路升高了。涨潮总让我有安心的感觉,尤其那天的潮水涨得比平时还高,映照着天空,时间仿佛也跟着慢下了脚步。

  把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说完了之后,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最感兴趣的片段——也就是只有我、月光和巨鱿的那一时刻。同时,我一边爬进妈妈在我出生很久之前从墨西哥买回来的巨大吊床里,一边暗地里希望她不要马上离开。

  安琪不仅没有离开,还用肚子推我的屁股,轻轻地摇起了吊床。我抬头看着她绿色的眼睛,和她脸上可以玩连连看的雀斑。我和她近得足以听见她胃里的咕噜声。如果非得永远困在某种处境中不得脱身的话,我愿意选择停在这一时刻。但我的意识违反了我的意志,开始模糊起来。我的睡意总是如此,来得不是时候。

  我漏听了她前面几个字,只来得及听到她说男孩子老是拼命想取悦她。听到这里,我说:“这很正常啊。”我跟她描述三刺鱼——一种栖息在礁石间丑丑的鱼——疯狂跳舞求偶的样子。“那真的非常夸张,”我边说边模仿,“夸张到难以置信。雄蟾鱼更可笑,它在求偶的时候,会拼命快速震动气囊的肌肉,发出很响的嗡嗡声,声音大到船屋上的人都受不了。”

  她咧嘴一笑,露出了亮晶晶的牙齿。如果我从海洋生物中学习和发现的东西无法让安琪微笑的话,谁知道我还会不会对海洋那么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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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识又模糊了,直到她用肚子上的黑玫瑰撞到我的屁股,坦诚说她还没遇到过任何追求超过一夜爱情的男孩或男人。我不懂这话的意思,但又不想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太天真,所以就说出了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不过那只是一句汽车贴纸上的口号,我自己也搞不懂意思。

  “吃牡蛎,”我喃喃地说,“爱持久。”

  她咯咯的笑声是我对那个早晨最后的记忆。

    (实习编辑: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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