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更
“水立方像是穿着水蓝泡泡纱裙子的少女。纯净、安静、朝气、时尚,活力四射、魅力无穷,而又易于亲近。花30元钱就可以进场,一领她的玄妙与诡异。不仅是看跳水、游泳,还可以看音乐会、儿童剧、和模特走猫步。”一名在水立方频频按动快门的游客如是说。
然而,就在世界各地的人们涌来分享“水立方”的时候,却很少有人知道,水立方的中方总建筑师赵小钧,“一曲成名”后就没再画过一根线,那是为什么呢?
作者日志
2008年9月28日星期日天气多云
今天,赵小钧先传来口信儿“我这段日子,只能与床相伴了”,令我大愕。前些日子,我还见这壮汉活蹦乱跳的,怎么好好的就腿坏了呢?一个电话打过去,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事说起来话长。这两年,先是水立方,后是火炬手,赵小钧人身算是跟跟奥运绑到了一块。时至今日,水立方建成了,奥运会闭幕了,本也该歇歇了。可后奥运时代名声大振的他,照样只争朝夕,东奔西跑。最后,还是他的爱马心疼他,一个蹶子将他撂倒在床上,强迫他疗养3个月。
静躺在床上,赵小钧腿不能动,脑子却没闲着。虽说水立方成名后,他不愿再干建筑师的活儿,可想来想去,脑袋里转悠得还是那点建筑上的事。
今天听说我要把他放进一堆建筑师里,赵小钧先是很真诚地自我褒贬了一通,接着又从灵魂深处闹革命,思想深处找原因。将精神上、思想上、血液里的“流毒”都挖了出来,说得甚是有意思:[NextPage]
“与众腕为伍,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挺有文化似的。这种感觉,三年前有过类似的体验,那时深圳举办建筑双年展,我一个俗人。勉强混迹于一干大腕大师一侧,不太爽。在深圳混过的人应当有这份自卑,但余加王辉朱培他们不算此列,他们不能冠此”混”字。
因为水立方,我这一年在媒体上扮正经惯了。但阿更的文字,应该不鼓励道貌岸然,所以这次改改,风格上须得从了这女子。尽量写得”侃”一些。
圈中好友称我“商业”,我自己也乐意。在建筑师圈里以商人的面目”自绝”于人民。但我好像什么都沾一点,所以也可以凑合着归入各种不同标准的圈子,面目不十分清楚。我挺开心阿更说我的两句话。”赞不为荣。骂不为耻”以及”常常挑战别人关于成功的定义”。只是挑战一词不准。我没有多少雄性应有的进攻性。从小时候起,但凡竞争性的游戏。我都会闪。可是当别人相争时。我总会找漏,拿到不少实惠。后来作方案竞赛常中标。差不多也是这种调调。这是狡猾。但也不坏。因为我们做事情总有规则,大家在这些规则下竞争。但既有的规则和事情的本质之间一定有差距。只有用善意,才可以将其变为机会。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满脑子的想法,还是一堆关于建筑的事。但偏偏不愿意再做建筑师的活了。这些年,专业上一天比一天稀松白给,扎哈、安藤知道的甚少,为了包装的像有文化,忙着在儒释道里找些包袱皮,没想到自己却因此自在了不少。良心、责任还是大大的有的,但学会不再较劲,乐得轻松做点事。
建筑师或商人;羊或狼;有文化的企业人或野心妄想的经理人;透明单纯的人或城府极深的人,我在不同的人那里得到过不同的认知,很有意思。更有意义的是,学会从中获得心安理得。正如佛法云,诸般名相,皆为虚幻泡影,一切当由心生。”
多么深刻的反省,多么深入的剖析。但这都是说他自己个儿。让他点评下同行,他可就死活不肯了,说是只能直陈敬仰之情,不敢妄加点评。大多数人没有熟到可以嬉笑怒骂的程度,顶多也就是拿王辉等相熟的家伙涮涮,但也恐不恭…… 这可证明赵小钧对自己是秋风,对同行是春天外,也似乎多少能说明点什么。
其实,大千世界里找不到两片一样的叶,人间万象中就更是有百态人生。在一个行业,能出类拔萃固然好。身份模糊,面目不清也不差。决定一个人生存质量的,不是外在标杆的高矮,而是源于对自我存在的认同和愉悦感系数。当一个人做到,任由身边有什么样的面容,耳边有什么样的声音,都搅扰不到内心,那么,自己就成了自己的真佛。
(编辑: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