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昭宾
“巡洋舰”沿着三环继续行驶。
司徒远一边驾车，一边继续与方瑜通着话：“你们，最近好吗？”
方瑜在电话里说：“他，你是知道的，除了工作忙一点，他总是体贴周到，尽可能做得尽善尽美。”
司徒远若有所失地说：“是啊，换了我肯定不如他。”
方瑜在电话里一阵沉默。
司徒远：“好了，不说了。”
方瑜：“好吧。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下礼拜老师的生日，你怎么安排的？”
“这个——哎呀我都忘了！”司徒远略沉吟了一下，又说，“可能真得交给你们俩操办了……我要出差，到时候可能回不来。”
方瑜在电话里说：“你放心吧，我和商周会安排好的。再见！”
“再见！”
司徒远挂了电话，无声地叹了口气。[NextPage]
北京。司徒远家。
“巡洋舰”停在一幢高层住宅楼前，走下车来的司徒远上楼回家。
他开门进屋。一抬头，看到父亲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司徒远：“爸，您起床了？”
司徒言：“人老了，睡不着……”
司徒远看着父亲，一丝复杂的感情在他目光里稍纵即逝。
司徒远：“爸，您早饭吃过了吗？”
司徒言：“刚吃过，你呢？”
司徒远摇摇头。
司徒言：“看你一脸疲倦的样子，一定又是一夜没睡。”
司徒远点点头。
司徒言：“你抓紧时间洗一下，吃过早餐再睡。饭菜我给你留在锅里了。”
司徒远“哎”了一声，走进盥洗间，漱口洗脸。当他收拾完之后，来到客厅兼饭厅时，看见父亲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煨藕。
司徒言：“这还是上次商周从湖北带回来的莲藕，你尝尝。”
司徒远接了过来，闷声不响地低头吃着。沉默了一会儿，司徒远说：“今天方瑜来过电话了。”
司徒言：“她和商周都挺忙的吧？自从他俩下海以后，来得可是越来越少了！”
司徒远：“不可能总像上学的时候一样，全都挤在家里，天天陪着您。”
司徒言：“我要你们谁陪着了？那我岂不是还要跟在你们后面调解一辈子矛盾啊。”
短暂的沉默，司徒远岔开话题：“方瑜刚才来电话，说下礼拜您的生日，他们会过来。”
司徒言高兴地：“好啊。”
司徒远：“我，我就不能在家陪您了。我得出趟远门。”
司徒言：“哦，去哪儿？”[NextPage]
司徒远：“英国。”
司徒言感到有些意外：“英国？到底是全球化时代，一个还在香港没回来，另一个就要去英国。”
司徒远苦笑道：“爸，您别总是拿我和他比。”
司徒言：“什么时候走啊？”
司徒远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还有六个小时飞机起飞。”
司徒言：“你可以把我书架上的那本萧乾写的《海外行踪》带在路上读。当年，萧乾先生是欧洲战场上唯一的一位中国记者。萧乾先生对英国人民的美好感情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司徒远：“我这次去英国会很忙，估计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读书。”
司徒言看了看儿子，起身说：“那——我去帮你把西服熨一下吧！”
司徒远：“我这趟出去是去查案子的，又不是参加学术交流，好像用不着那么衣冠楚楚的。”
司徒言终于被儿子的话噎住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你和商周从小一起长大，一样当过我的学生，他从小就比你知书达理，懂得尊重……”
司徒远打断他的话，充满怨愤地说：“我承认，商周的确比我知书达理，深谙儒风之道，懂得尊老爱幼。否则的话，你就不会把我和方瑜拆开了。”
显然，司徒远的话深深触动了司徒言心中的隐痛。他用沉重而伤感的目光看了儿子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话也没说。最后，他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地走开了。
司徒远默默目送父亲离去，脸上显出怨愤而又有些歉疚的神情。
英国伦敦。欧亚基金会。詹姆斯办公室。
詹姆斯的办公室坐落在圣马丁大街上的一栋高层建筑内，与国家美术馆隔街相望。办公室的面积极大，呈半圆形，弧形的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室内布满了各种珍稀植物，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洒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一派生机盎然。
此刻，詹姆斯正坐在豪华、宽大的大班台后面打电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出了问题就找借口，就推卸责任。如果你能提前通知我，哪怕是提前一个小时，我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詹姆斯先生，我当时的确没有办法。我是中午两点多钟才拿到行动方案的。而且，船靠码头的时间、地点和集装箱的数量，他们也早就一清二楚。就是那个电话，我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打给你……”
“行啦，行啦！”詹姆斯截住他的话头说，“该抓的人，你们也抓了。我想知道，那批货什么时候能还给我？我还等着那批货装点展览会呢。”
男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据我所知，中国方面已经派人来了，最迟明天就能到伦敦。”[NextPage]
詹姆斯不禁心中一凛：“你肯定吗？”
男声：“当然！他们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已经给我们发来了照会。”
詹姆斯思忖片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在伦敦的一切活动都应该会在你的视线之内吧？”
男声：“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编辑：李明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