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
剧作者与德克拉公司(Decla)的合约,反驳了有关公司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场景中“任意”进行改动的一切指责。实际上,合约明确授权公司方进行任何“我们认为迟早必要的”改动。梅育和雅诺维支还在1922年为影片的小说改编(绝非剧本)签署了一份法文协议。除得到2000法郎外,他们接受了条约。如果对制作方就框形故事享有的最终处分权的确仍有分歧,很难想像他们还会签下合约。不过,雅诺维支(如克拉考尔引述)声明他们曾经回以强烈抗议和愤慨。
影片的结局的确为表现主义的风格和摇摆的心理状况建立起紧密联系(尽管克拉考尔注意到仍具有表现主义细节的“拆穿一幕”的布景有不协调之处,也由此对风格的平衡提出质疑)。对影片提出批评的分析证明,克拉考尔强调这种联系对影片颠覆性的削弱是有道理的,至少在风格层面是如此。
雅诺维支曾为影片风格化的——或表现主义的——外观寻找工作班底(克拉考尔确实说过此事)。据猜测他曾建议由艺术家阿尔弗雷德·库宾(Alfred Kubin)担任布景设计。他在笔记中混淆了“库宾的”(Kubinic)和“立体派的”(cubistic)两词,这导致他们决定采用表现主义的外观。不过他可能还找了其他人,即使接受对剧本“表现主义风格”界定,剧本在此方面却并无任何暗示,其风格化的特点实际也无法在此一层面获得定位。
剧本明显熟知技巧规范及电影语言的要求和手段。它是描述性的而且实用的。除少有的几处,剧本并未耽于文学写作。即使在插入字幕中也是描述性的、讲解剧情的口吻,始终远离“诗意的”诱惑。无论叙述事件(其策略或许是在片中营造各种氛围)或是字幕对白,丝毫没有表现主义写作的痕迹。
剧本运用不同策略建造了一个“非真实的、象征性的”以及令人焦虑的世界。人物的名字是英语、斯堪的纳维亚语、意大利语和德语的奇特混合体,如合成名字“Franzis”(显然是英语“Francis”——剧本中偶尔也这样写——和德语“Franz”的结合)。片名“Das Cabinett des Dr Calligari”(见剧本)已经宣布影片是个类似的混杂体——可说是有意为之——取自德语、意大利语和法语词素的混合物。
剧本文字意图通过各种手段将现实改造成可怕的世界:风格化(可追溯至浪漫主义意象);时光交错和时代错乱;坚持“非感知的”凝视。通过不断突出事件被讲述的特质,虚幻现实终得以完成,尽管并非终局性的。影片则以某个人物讲述的故事为基础,但在弗朗西斯说完开场白并答应讲述之后,影片采用客观记述的形式,放弃起码的干预,彻底压制人物的声音。而剧本严格忠于最初的视角,插入字幕不断点明事件的间接特性及主角叙述的在场。
(实习编辑:崔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