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思羽
在阿瑟·C.克拉克为千禧年版的《2001:太空漫游》撰写的序言中,他回顾自己当初构思故事时,“希望创造出写实、说得过去的故事,不会因为往后几年的发展就变得过时”,而当我们在距离2001年已有六个年头的时候,重温克拉克的这部作品,会从心底里承认他已然实现了当年的期盼和设想。不仅是在现在,而且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2001》仍然会是一部让读者为之激动不已的科幻杰作。在关于太空旅行的科幻小说中,《2001》始终能当之无愧地处于TOP10之列。
虽然小说如此之精彩,但不得不承认让普罗大众对“2001”这个名字耳熟能详,多半要归功于大导演库布里克的那部同名电影;流行电影的传播力量要远远大于类型文学。然而假如你并未读过小说版的《2001》,那恐怕无论你将电影翻来覆去地看过多少遍,心头还是会存在一丝不解。况且,《2001》的小说与电影虽然是交互地同时进行创作,但在电影打上了深深的库布里克标记的同时,完美体现着阿瑟·克拉克的科幻创作长处的小说显然更值得一读。
在黄金科幻的三大家中,阿瑟·克拉克素来以优质的技术细节描写而著称。在《2001》创作之时,美国人尚未登陆月球,人类对木星、土星等星球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怜,而克拉克已经在小说中为太空旅行创造了一整套方案,从飞船的建造直到宇航员的吃喝拉撒问题,克拉克都提供了富有创意而可行度极高的想法,他的细致和严谨,在欧美的科幻小说家中无人能出其右。
与库布里克镜头下的《2001》不同,阿瑟·克拉克在小说中赋予了整个故事一个更为乐观主义的基调。看过电影的观众会从Hal 9000的突发失控推测出科技文明下技术的弊端以及机器与人的对抗之类的主题,但在小说中克拉克并未给科技打上太多的灰暗色彩,反而在电脑失控并杀害了4位宇航员后,孤身落难的宇航员戴维·鲍曼在与Hal 9000的斗智斗勇过程中显现出人类的机智勇敢等优秀品质。当Hal瘫痪之后,鲍曼成为太空飞船中唯一一名船员,身处寂寥而苍茫的无尽太空中,依然在很不利的技术情况下,与地球取得联系,继续完成肩负的使命。随着故事的推进,鲍曼的形象变得越来越饱满而伟大。
在《2001》中,传统意义上的“人物”可谓稀少,作者将相当多的笔触都用来描写飞船航行中经过的那些太空,而从另一角度看,“太空”(或者说是“自然”)不啻为小说中的“重要角色”。由于电影《2001》拍摄于上世纪60年代,特效技术相对落后,克拉克笔端下的种种瑰丽景色很难化为影像,导演库布里克甚至因为难以在影像中呈现出土星环的异景,转而修改情节。即使在如今CG技术日益进步的今天,影像还是难以匹敌克拉克的那支生花妙笔下的太空奇观。
而至于小说中那神秘的外星文明,更是阿瑟·克拉克青睐的一大主题之一,在《童年的终结》等著作中都可见到相似的影子:先进的外星文明介入人类的进化过程,将其引领上提升之路。虽然有谣言说,小说和电影中始终未曾让外星人露面,是库布里克担心让一个长相或滑稽或吓人的外星人出场会彻底破坏电影的整体氛围,但这种误打误撞的设计无疑让小说的氛围显得尤为神秘。正如阿瑟·克拉克在首版序里所说的那样,故事始终让读者觉得“真相,远在意料之外”。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假如揭开这层面纱,小说的神秘感似乎就荡然无存,魅力自然也会逊色得多。也许正是这种担心,让阿瑟·克拉克感到实难动笔,“太空漫游”四部曲中的第二部《2010》姗姗来迟,直到1982年才出版。
借助于同名电影的大名气,《2001》小说中许多细节甚至已经渗入到流行文化的多个角落,克拉克提到好莱坞影星汤姆·汉克斯将自己的住处命名为“克拉维斯基地”,当他因为有段时间都没法电邮联系克拉克而向他致歉时,说原因是“因为我的AE35组件坏了”。把玩着文本中的那些切口、暗号和桥段,相信会给阅读增加一点别样的趣味。
(编辑:全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