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子

    痞子蔡的小说《回眸》被搬上了话剧舞台，不过男女主人公之间并不实打实的交往在舞台上没有得到很好的呈现，而且一个小小的改动，让这个纯情故事最后变成了“婚后出轨”。

　　痞子蔡的新作《回眸》打的是“《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发表十年”的“亲情”牌，拥趸一如既往地喜欢那种淡淡的忧伤和青涩，而另一部分读者则对痞子蔡有稍许失望，质疑他是否江郎才尽，同时也表示“腻歪他那种一成不变的搞笑风格”。

　　无论是令之声名鹊起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还是之后陆续推出的《雨衣》、《槲寄生》、《爱尔兰咖啡》，痞子蔡无不做足了“深情”功课，却每每让笔下的男主角怯于表达爱意而错过。然而这种“擦肩而过”的无奈却让读者无法抱怨他的“懦弱与无能”，因为“他也分不清楚他对她的思念，是对爱的念想，或是对咖啡、字条等一切外来事物的渴望”。

　　痞子蔡式的浪漫俘获了一大批少男少女以及少妇的心，根据原小说改编的舞台剧、影视剧却差强人意，不管是陈小春版本还是佟大为版本的痞子蔡，均没引起什么关注度。这次将《回眸》搬上舞台，又是那种若有似无、抱着爱空谈情的调调，我很好奇舞台上将如何来呈现。

　　《回眸》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甚至有些单薄：一位是充满升学压力的男孩，一位是在夜校进修的女孩，两人共用同一间教室同一张桌子同一个抽屉。男孩在庞大的升学压力中，因为老师临时赋予一个校外1万字的作文比赛而苦恼着，每天将写完又丢的稿纸团放入抽屉，有天居然在抽屉里收到一张字迹绢秀的纸条，要他保持抽屉清洁，因为这个抽屉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使用。两人在字条的一来一回中慢慢有了暧昧的青春情感。故事就在这传递纸条、怀念老歌以及两人不相上下的冷笑话中展开。

　　虽然这种“隔空传情”的套路早已屡见不鲜，日本的《情书》、韩国的《恋恋春熊》、《触不到的恋人》乃至台湾地区的《不能说的秘密》皆延续了这种利用字条、书信与不曾谋面的对方开始鱼雁传情的浪漫体验，构筑的那个美好的中学时代，可能也正是很多人（包括编剧、导演、演员）最为温馨纯洁的回忆。但这种没有实际接触的交流在舞台版的《回眸》中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诠释，男女主人公的字条来往只能简单地处理成“画外音”或是将舞台分割成两个区域，多少有些单调。好在两位来自话剧中心的实力派演员齐白雪和孙宁芳用自身的表演实力掩盖了这一不足，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已做了妈妈的孙宁芳，居然还能保持那么好的身材扮演一个18 岁左右的高中生，当她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碎花连衣裙出场，令我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每一部改编剧都无可避免地会被拿来比较，更何况《回眸》小说薄薄几页，要撑起一台小剧场话剧，剧本必然要有所充实。事实上，舞台版的《回眸》除了启用倒叙的手法，故事脉络与发展几乎完全沿袭原著，甚至连细枝末节也完全照搬照抄，不断跳出的画外音让剧情变得支离破碎，而男主角结婚之后由老婆上网寻找当年传字条之人的桥段纯属“节外生枝”，原著中仅交代男主角相亲多次后与“富冈之花”有了白首之约，这唯一的“篡改”让原本纯情的故事最后落得个“婚后出轨”的结果。

　　痞子蔡安排笔下的人物在20 年后再见，就像曼桢和世钧在酒楼相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张爱玲《半生缘》中的经典桥段，不但被痞子蔡“拿来”放进了小说，更是一种“人皆见花深千尺，不见明台矮半截”。当剧场里再次响起Joan Baez 的《钻石与铁锈》（Diamondsand Rust），配合着柔和的灯光，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是陈旧的煽情手段，可我还是被感动了一下。

  （编辑：许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