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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飞宇:书太多了,这次我们只读经典

2017-12-29 14:45:25来源:澎湃新闻    作者:徐明徽

   
12月26日,毕飞宇做客蜻蜓FM直播间,分享了他作为小说家阅读经典的独特体悟,并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的专访。

  “经典是时光老人选出来的,它经过漫长的时间,很残酷的挑选,最后由它来宣布谁活着,谁死了,活下来的是经典,死去的就不是。”


  近期,著名作家、南京大学教授毕飞宇的音频节目《毕飞宇和你一起读经典》在蜻蜓FM首发上线。12月26日,毕飞宇做客蜻蜓FM直播间,分享了他作为小说家阅读经典的独特体悟,并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的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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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飞宇和你一起经典》这档节目实际上是我2月份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书《小说课》中的内容,本质上来说,音频节目里的内容都是我在南京大学和其他高校里给学生做讲座的讲稿,如今变换为音频的形式,无非就是走出围墙,走出课堂,到了一个更大更新的空间里。”


  “读经典小说的好处在于,小说是没有标准的,当你读过很多有价值的书或是全人类都认可的经典,你会慢慢在内心建立起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让你知道好小说究竟是什么样的,这个标准需要你自己来建立,你会对这部作品提出语言要求、价值观要求、结构要求、人物塑造要求等等。自我建立起一个好小说的标准,你也就成了一个更好的读者,继而可能读更好的书。”


  “再者,当你真正积累一定的经典小说阅读量时,自然会发现小说是一种生活,是另外一个天才为你提供的另一个免费版本的人生。因为小说可以打破时空,带你去体验另类的人生,就比如说,我们无法用双脚将英国、法国、德国,甚至全世界走完,但是通过小说可以,它甚至可以让这样的人生变得可信。这个过程可能是幸福的,可能是平静的,也可能是极度痛苦的,但却都是值得的。”


  毕飞宇说特别喜欢让自己的人生泡在阅读的状态底下,“逮着喜欢读的书,就反复看,一遍一遍放在手里玩,我是依仗着阅读和写作才弄明白一些事情的。虽然阅读是在家里头,在飞机上、火车上,是一个人面对语言的行为。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好的读者,你眼睛虽在浏览这些文字,可实际上你最后看到的不是文字,而会直接面对作品中所描绘的具体内容。心打开了,智慧也随之打开,你直接面对的就是实际。好读者的眼睛里面没有字的,就如郑板桥所说‘从无字句读书’。”


  什么是经典?毕飞宇觉得自己没有解释权,“任何一个人也都无权去决定一本书为经典作品。经典都是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和残酷的挑选得出的,它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活着的就是经典,死去的就只是一本书。对于有些作品来讲,时间很公正、很慈祥,因为它决定你可以留下来成为经典;但是对于另外一部分作品而言,它特别残酷,因为它又能决定你随时死亡。所以文学这个东西不能弄虚作假,时间会检验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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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飞宇喜欢开放的课堂,“在大学讲课时,我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布道者,我喜欢和同学们有充分的互动,他们可以随时打断我,去发表观点。文学是开放的,大家围坐在一起交流,看得到对方的目光和表情,那才是聊文学的场景,是生活化的场景,是享受。选作品就比较随机,比如我讲海明威,就是因为一个学生问起来怎么还没讲海明威。那就讲呗,最后选择了《杀人者》,这篇小说我并不十分喜欢,我也不认为那篇小说是最能代表海明威水准的。选择这篇作品的理由,是因为它太海明威,也就是海明威自己所说的所谓的‘冰山理论’。他许许多多东西都不交代,往下摁,如同冰山一样,在水底下。我就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帮同学们把水底下的东西捞出来,给大家看。”


  “品读经典可以帮助人建立起审美标准,审美标准建立起来之后,获益的一定不是文字上的,而是整个人,如果在青少年时期受到这样的熏陶,无疑是最好的。”


  毕飞宇回忆,他的审美体系建立是从与父亲在田埂间散步时开始。“我出生在1964年,童年和少年时期没读到多少书,但在平时的聊天中,我的老父亲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他是语文老师,当时作为‘右派’被下放到农村去。他并没有刻意对我进行语文教育,但他孤独,没有说话的对象,身边只有我。”


  “农民是不散步的,走到田间、河边,都是做农活,有直接目的。我父亲就经常带我散步,看着夕阳西下,他就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一来,构成日常生活的自然对象就成为了审美对象,他也常口头说说诗、词、小说,所以我的审美诉求就是从父亲开始的。”


  毕飞宇告诉澎湃新闻记者,1964年卫星上天,自己的名字和大姐姐的名字“飞虹”都带有时代政治烙印,比较有趣的是,父亲给姐姐的女儿取名“桥影”,“飞虹-桥影,女儿是母亲的倒影嘛,这个意境就是来源于《红楼梦》的‘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我父亲十分喜爱《红楼梦》,对其中的诗词倒背如流。我特别热爱我父亲那种‘把玩式’的阅读方式,单纯享受而非为了求知。”


  《青衣》《平原》《推拿》……毕飞宇的作品屡次摘夺各项文学桂冠,但他与父亲间却从不讨论。“我还年轻的时候,他不同意我走这条路,给我设置过巨大的障碍,那是很不愉快的一段时间,当然他这样是出于自身经历对儿子的保护。后来有个朋友问他,‘你儿子的小说怎么样?’朋友向我转述了我父亲的评价,就六个字‘语言好、有思想’。”


  毕飞宇笑道,不知道真假,没好意思再去向父亲核实。片刻又补充道:“他这么讲,我觉得就够了。”


  “我母亲也不希望我当作家,总觉得不是个正经活吧。我在南京大学讲课,她最高兴了。”毕飞宇向澎湃新闻记者回忆了一段和母亲间谈话的趣事,“有一次我们对谈,她说写短篇不好,要写中篇小说。我疑惑为什么啊?她说‘中篇比短篇长啊’。再过了一段时间,她说要写长篇,因为长篇比中篇长啊。我母亲以前不看我写的东西,但现在她会看。”


  毕飞宇说自己的的写作历程也有些曲折,“高中阶段我萌生了写小说的兴趣,但是写出的小说都不成逻辑;临近上大学,我迷上了诗歌,沿着北岛进入了诗歌阶段,很久都没有碰过小说;大学期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写首好诗,做个好诗人,但这很快被我亲手扼杀,因为我突然认识到,身处中文系,周边不乏有好的作品和优秀的诗人,我离一流诗人非常遥远。痛极之后,我选择了小说,这条路让我得到一种解放,得到了一种自我认可。现在想想,虽然曲折,但是那几年的诗歌阅读、实践和写作,对后来的小说造福匪浅。”


  “对于作家而言,最基本的合格线是要拥有自己的小说人物,这个人物是活的,读者能记住的;当一个小说人物成为一个时代印记的时候,这个作家就是良好的;当一个小说人物成为民族文化符号的时候,这个作家就是优秀的。我还没有达到后面二者的标准吧,继续写吧,心平气和地等待终极审判,这个审判是未来的时间、读者给予的。”毕飞宇说。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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