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晚上的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大讲堂十分有意思,主讲人是来自英国莱斯特大学博物馆研究学系的马思甜博士,她带来的课题是“正确、错误以及正误之间:新博物馆伦理”。
我们也许经常讨论医学伦理的话题,但却甚少提起博物馆伦理。不过,当我们毫无头绪的时候,我们仍旧会思考,比如,艺术家是否应当用活的动物制作艺术品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这时我们已经不经意地接触到了博物馆伦理的范畴。
在博物馆的营运管理中,存在着许多这样可能触及的敏感区域。博物馆需要设置伦理道德的原则和底线,否则将会破坏自身存在的根基。博物馆伦理同生物医学伦理、 商业伦理、环境伦理等的核心思想一致并存在一定的交集,因此也是相当复杂的。博物馆面对历史、当今与未来,同时又受到社会变化、政治、科技和经济等诸多因 素的制约,因而它面临着不少的困境。
马思甜博士举了一个例子:在澳大利亚,“人骨”是否能作为博物馆藏品就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这个问 题上,人类学家在研究的时候有大量的伦理准则需要遵守。因为当地的原住民坚持“人骨”不应该是收藏品,它应该被重新埋葬。博物馆协会既要考虑当地原住民的 心情,也要重视研究的科学价值。而且澳大利亚政府很可能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签订了某些协议,因而这个问题还会受到法律的约束。所以,伦理问题十分有趣,同 时也令人感到相当困惑。
早期博物馆伦理由专家制订,用语艰涩,大众表示根本看不懂,它控制人们的行为,相当“霸道”且令人不悦,这使得 博物馆伦理十分被动。马思甜博士告诉我们,“新博物馆伦理”的制订,不能在停留在过去那种被动的境况。她指出,新博物馆伦理这种Ordinary Ethics,即平民化的伦理学,强调博物馆伦理不再是馆长和员工的事情,而是涉及到博物馆中的每一个人。它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就跟如何回收垃圾、开 车是否避让行人一样普遍。
马思甜博士是博物馆协会伦理委员会的一员,她认为,博物馆伦理的重新订定,其思维基于三种不同模式,包括伦理 准则、价值与原则和案例研究。而令笔者感触最深的一点是,马思甜博士告诉我们,随着时代的发展,伦理准则的撰写已经是一个公众参与的过程。她说,以英国为 例,博物馆道德委员会撰写伦理准则,撰写通常都需要进行好几遍,其中他们会寻求国际博物馆联盟的帮助,会听取英国各个地方的意见,包括社交媒体上的观点。 这是一个公共参与的过程,他们非常乐意看到大家都参与其中。
过去博物馆伦理只提醒我们“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在当今社会,博物 馆伦理已经超越“正确”和“错误”的概念,它要求从业者正视正误之间的灰色地带,并且寻求解决的办法。博物馆伦理里面许多问题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越是讲不 清楚的灰色地带,越是面临最多困难的问题所在。在清晰的规矩之外,复杂的文化管理体系中对于理论和实践操作的思考更为重要。
对于博物馆 伦理这个庞杂的课题而言,一堂讲座的时间显然不足以充分讲解清楚。在中国,博物馆伦理尚处于起步阶段,马思甜博士相信,“博物馆改变生活——博物馆不仅受 社会影响,而且它应当而乐于对社会产生影响”。基于自身的公共性,博物馆应该更多地考虑如何为所有公众的公共利益服务,而这也是博物馆伦理的主旨和初衷。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