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服肖像》想抓住旧衣服“活着的感觉”

    被误读的那部分

    1962年生于东京的奥诺黛拉，如今应该说正在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摄影界，31岁那年，她移居法国巴黎，之前，她是一个绘画出身的服装设计师，这个背景和职业无疑影响了她后来的摄影作品《旧衣服肖像》系列。尽管如此顺理成章，对于奥诺黛拉来说，需要解释的东西还是很多，比如她的名字YUKI ONODERA，如今用的中文名“奥诺黛拉”就是我国著名摄影评论家顾铮翻译的，奥诺黛拉不是日本语境的名字，但她说自己已经是个国际性的人了。现在，这个名字已经被中国艺术界接受。

    之前很多国内主流媒体像挖到独家一样惊喜地说奥诺黛拉的母亲是中国人，我也带着好奇的心思问个详细时，奥诺黛拉用手掩住嘴笑着说：这是一个误会。因为她有一次在上海美术馆演讲的中说，就文化的起源来说，中国是日本的母亲。然后在场的和不在场的中国媒体开始逢人便说：她母亲是中国人。“但从情感上来讲，我的母亲的母亲的母亲是来自中国。”奥诺黛拉绕了很大的弯才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

而更大的误会来自于观众对于作品的误读，特别是《日环食》系列，看不到面容的女人与马、公鸡、熊等动物一起，女性总是处于弱势和被袭击者的境地，在男性观众那里，那分明是不可多说的“人兽大战”题材，与荒木经惟一起参展，更加重了这一解读的方向。面对她的谦逊与安静的笑容，这样的视角我始终不忍对她提及。但她主动说出了这个作品的创作思路：那个女人是来自传说中的，包括动作和神态。这种解释跟男性观众的视角简直是相差甚远，会让人失望。但当这些作品被放大的时候，观众才会发现，女人和那些动物身上还有着色彩极为丰富的世界性图景，比如法国的山丘、日本的文化元素以及中国的长城。“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文化元素，她们无时不在影响着我”奥诺黛拉说。

    旧衣服是个博物馆

    曾经是服装设计师的奥诺黛拉的成名不是因为这个时尚职业，而是因为她的摄影系列作品《旧衣服肖像》：一些充满褶皱的衣服突兀地悬在乌云密布的天空，充满诡异的情绪，看得时间长了，不免让人有些怅然的感觉，偶尔也会激怒那些按常理去想象的人——衣服怎么会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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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诺黛拉的家曾经在巴黎蒙玛特，那里远离繁华的都市，附近是绵延不断的小山丘，窗外没有任何建筑物，天气阴下来的时候，风不是很大，但天空中常有乌云逗留，这样的情景被奥诺黛拉后来作为作品的背景加以利用，她在阳台上用铁丝撑起那些从法国有名的艺术家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曾经做艺术展用的一些衣服来作为自己拍摄的主角。“那个艺术家一直使用非常多的衣服，甚至一些亡者的衣服。”奥诺黛拉说，之所以去拍这些旧衣服，在于旧衣服承载着一个人的历史、经历和记忆。虽然她没穿这些衣服，但皱褶和污渍代表了穿衣服的人的状态，“它就是个博物馆”。拍一件衣服需要很长时间，云的流动性非常强，她要在觉得适合的情况下才能拍下来。

    而她的另外系列作品《易装》用剪影处理的个人身体走近看却是由几个人组成的，这种视觉悬念是她作品里的常用元素。“如果说，《旧衣服肖像》系列，是告诉我们服装是记忆身体的一个个容器的话，那么在《易装》系列中，奥诺黛拉告诉我们，身体是世界的容器。”著名摄影评论家顾铮如此评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安定性

    我无法在奥诺黛拉的摄影作品里看到让人气定神闲的一面，悬在空中的衣服可能会掉下来，女人和动物在一起，可能会发生冲突，运动员跑动，可能会扭了关节……

   《小心你的关节》是奥诺黛拉惟一一套没有用相机而获得的作品。她从一场真实的足球比赛的录像带中，挑选了一些用肉眼捕捉不到的镜头：并没有球射进球门，守门员却做手舞足蹈扑球状；球明明在左边而所有的运动员都冲向右边；画面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两个球……她把这些反映了人真实与非真实的矛盾却往往被忽略的精彩瞬间挑选出来，做成一张张的图片。这样荒诞的场景让人不由得想起安东尼奥尼的40年前的经典电影《放大》：一群小丑空手无物做打网球状，配上击球的声音，却一切都像真的了。

    这是奥诺黛拉把绘画与摄影理念结合最紧密的一个系列作品，但作品中的不安定性始终是抹不去的感觉。“这种不安定是艺术的需要，当你把手按在地上的时候，就有一种安定感觉，因为你的手接触了地面，但是当你看到你的手离开地面，就会感到不安定性。其实就像我本身是日本人，去法国，也来中国，但我不是流浪汉，这本身就有移动性，相对来说，这也是一种不安定性。”奥诺黛拉透析这种不安定性，思索了片刻之后，她承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安定性。

    对于奥诺黛拉来说，摄影和艺术是一个谜，她说自己在用一生的时间来找答案。她基本上不爱谈自己的生活，除了那个激荡的少女时代，相比生活，她还是更愿意谈自己的创作，她沉醉于所有创作的过程。

    不得不涉及关于“品质生活”的看法时，她说，自己非常喜欢过一种身心感到愉快的生活，比如说到不了某个地方，但可以用心去体会那里的风情。这是一种非常梦幻般的期许，也就是说在生活中要富有想象能力，没有钱去很远的地方旅游，但能通过这种想象对所渴望的生活有所接近。“这就是我对你所说的‘品质生活’的理解。”说完，她又一次掩着嘴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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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N.I. No.19  摄影 109×83cm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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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N.I. No. B-2  摄影 109×77cm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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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的生成No.7  摄影 60×76cm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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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窗外No. 8  布面油画 45×56cm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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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N.I. No. B-2  摄影 109×77cm 1998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