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力量:亚洲态度”的策展团队是一个高端的国际化队伍,其中担任总策划的是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馆长沈其斌,两位策展人皇甫秉惠、比利安娜分别来自澳大利亚和塞尔维亚。这个关于东方文化价值观的主题展于2007年11月17日首次登陆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它于今年7月起,辗转于波兰、德国进行巡回展示,并受到国外艺术界和媒体的一致好评。
在西方后工业文明、文化的侵蚀下,亚洲的当代艺术及其评判标准在不知不觉中挪用了西方的价值体系。随着亚洲当代艺术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建立东方文化标准和价值观的重要性。而“软力量”,这种内敛的、潜移默化的、具有东方气质的力,正是用来改变当下东方当代艺术现状的最适合的方式。“软力量:亚洲态度”作为一个研究起点旨在重建涉猎面颇广的东方文化价值观,总策展人沈其斌表示:“‘软力量’抛出了‘东方文化价值观’的概念,并提供线索去思考:在当代艺术领域,如何建构我们自身的文化标准。”
“软力量”带来了16个国家及地区约30位亚洲艺术家的最新作品。活跃于国际艺坛的印尼艺术家Heri Dono将他的巨型特洛伊木马进驻到了证大艺术馆,这匹木马的体内能容纳约10位成年人,并且内部的观众可通过预先设置好的观察孔查看外面的景像。Heri Dono擅长用幽默的方式来表达一些严肃的政治问题,《特洛伊木马》影射了美国的9.11事件,借此隐喻当下的美国正从内部受到攻击。作者在作品自述中表示:“我的这件作品与毕加索反映1937年法国大屠杀的《格尔尼卡》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中国艺术家宋冬的装置作品《奶油墙》是在普通的墙面上刷一层厚厚的奶油,远看它与一般的墙面无异。当观众走近,才会从奶油的质地和气味中恍然察觉到作品的趣味性。这种内敛的、发惊雷于无声的气质正是“软力量” 这个概念的最佳解读。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约30位参展艺术家中有5位来自西方,其中有4位带有双国籍的身份。之所以将他们全部纳入到亚洲艺术家的范畴中,是因为他们的血统背景、接受的文化熏陶都和亚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在澳洲长大,受到西方文化教育的Owen Leong,他在亚洲出生,父母都是亚洲人。因此在他的作品中能够看到艺术家对自身身份的敏感、茫然和置疑以及在作品中东西方文化界限的模糊化。
“软力量”将会是一个有时间性的展览,它会花上几年的时间在全世界范围进行巡回展示。在亚洲展出时,它是跟本土的对话和验证;在西方展出时,它是和西方的对话和研究。沈其斌表示,“通过长时间的实践、广泛交流,我们会清楚地明白我们想要建构的是一个怎样的体系。这一点,对于目前尚处于发展中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国当代艺术馆都有着探索意义。”
总策展人沈其斌采访录(节选)
问:是什么促使您来策划“软力量”这个展览,跟思考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有关吗?
沈:我经历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整个起步过程。开始,我们也非常迷惑,中国的当代艺术到底应该如何发展、判断?四年前,当我投身艺术行政事业,不再仅仅是以艺术家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平台的管理者来看待这些问题时,它们就显得更为突出。我对其认识和态度会决定艺术馆平台的定位和方向。但事实,中国当代艺术平台的管理者也都没有想明白,更没有可供借鉴的样板范例。所以在这过程中,我们边学、边干、边实践、边思考、边总结。在开始阶段,我们先用开放的态度去实践和呈现当代艺术的各种面貌,再逐渐去解读、认识和剖析。在这几年中,我们办了许多展览,有国际交流的、有国内本土的;也到世界各地看了很多美术馆和国际上重要大展;也和许多美术馆馆长、策展人、艺术家有深入的交流。然后,在这段时间和过程中,我的脑海里逐渐开始对某种认识变得清晰可见,我对当代艺术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这些就是做“软力量”背景,同时也是原因和由来。
问:“软力量”今年7月欧洲展出,反响如何?
沈:展览在波兰反响非常好。在那边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欧洲的策划人策划相对应的一个展览,叫“欧洲态度”。这两个展览呈现了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软力量——亚洲态度”体现了一种东方气质,很轻灵。而欧洲策划人策划的展览很硬,非常具有物理性。很具象地出现了对比,这正是我所要的效果。“软力量”这个展览所表达的方式、价值理念是和西方是有明显的差异性的,这也是一个核心的基点。同时,展览期间在波兰其他公共空间都举办了相应的展览,我们的展览激活了他们某一时间段的文化活动。
问:作为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的馆长,您策划这个展览,对证大有什么意义?
沈:证大现代艺术馆是年轻的私立艺术馆。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阶段,证大艺术馆有一个大的定位和目标,我们希望能有我们自身的文化价值观、文化的平凡奇迹,同时也来引领这个方向。举办“软力量”在艺术馆往这方向发展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也可能是拉开了一个序幕。接下来还会开始一系列的、与它相关的思考、实践和探讨。“软力量”的开始是非常关键的,也是需要通过证大现代艺术馆这个平台来实现。
问:“软力量”在全世界巡回、交流,你有没有想过具体哪些国家?
沈:它已经在德国和波兰展出,接下来是在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之后考虑的是像澳大利亚、印度、泰国、马来西亚、韩国、日本、英国、美国等。所以我说这个展览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从另外一方面看,通过多年的实践、广泛交流,我们会清楚地明白我们所想要建构的是一个怎样的体系。这一点,对于目前尚处于发展中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国当代艺术馆都有着探索意义。
(实习编辑:郭明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