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展览静悄悄
资本操纵下的当代艺术面临着价值危机,危机不仅来自资本本身,而更多的来自艺术对本身的信用评级。当价格对艺术的评级体制近乎崩溃之时,当代艺术如何让自身在一大堆形同废纸的金融债券中全身而退?当代艺术究竟应该有谁来评价,如何让自己实事求是?人们越来越习惯于接受各种当代艺术的出现符号,比如:装置,摄影,行为,新绘画,但也越来越无从辨别个中的好坏。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也更努力让自己拥有“先进的当代艺术思维”,也同时表现出那样的自信和创作策略。艺术家甘于让自己成为资本运作的一个环节让艺术终究成为社会的附属品,尽管事实上从来如此。
倪有鱼和金石孜孜不倦地打造着各自的微观世界。在倪有鱼的作品中,我们感受到了来自中国传统盆景中的世界,每个小瓷碗都装载着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瓷碗中的假山石和宝塔山都将我们引入了一个真实却又虚幻的情境中,似乎是我们各自内心世界的外化,又寄托着作者连绵的思绪,唯独传统的中国精神成为物化的视觉符号,无论如何都有着空有其表的可笑。帝国大厦的抽屉则精准地上演着世界图景的切片,我们好奇地打开抽屉以探究竟,但却找到我们自身现实处境的袖珍模型。所有严肃的不严肃的现实和历史情节在他的抽屉中被无所谓地打开和关闭,我们亦可采取一种翻箱倒柜寻找衣物式地随意和慌乱来瞥见他的抽屉世界,但我们瞥见的或许是某些童年的片段憧憬或是周遭世界的极度浓缩,而这些又都如此重要么?
金石的作品可谓是现实主义的浓缩咖啡,缩小几圈的实物模型在我们的视觉中豁然获得了惊奇和注视,而那偏偏又是我们平日最不愿意消耗时间去大量的东西。仅仅是尺寸的改变却如此强烈地引发我们去思索在这个微观世界中生存的群体,似乎是我们中的一群,又如此和我们保持距离。或许我们应该缩小至格列弗游记中小人国的尺寸才能更准确地认识我们自身和生存世界的状况。
尚一心那看似抽象绘画的作品却是某种蓄意的行为留下的偶然性结果。而这些留在画面的颜料更像是飘落在画布上的尘埃,偶然之间被投射在画面的光线所凝固,成为作品中的一员被邀请而停留。作画的过程更接近于一种收集而不是营造,通过循环往复的重复劳作,作者似乎意在肯定某种难以名状的存在,就如同空气中的浮沉,只在特定的时刻才显现存在。
任倢多年不定的生活状态让她的作品带着某种对过去的留恋。她的作品中一再聚焦那些平素最不起眼的日常用品,让其出场或退隐,并以此来诉说时间的流逝,毕竟,时光在掠过我们之时也同时掠过了他们,而恰恰也是我们自身从不善待时光的馈赠就如同我们从不将感情投射在周遭的那些毫无升息却朝夕相处的器物之上。
孙尧始终在用视觉不厌其烦地诉说着他对世界的知识,他的绘画不是建立在对而像之的认知方式之上的视觉结果,更不是在忠实地拷贝着自然表象的轮廓和阴影。更确切地说,他是在运用自己的身体,并通过看的视觉和世界打着交道,因此他绘画中的内容永远是彷徨在某种似是而非,似曾相识的状态下。
张文佳的作品将现实赋予超然的意境,营造源于记忆和预感的原始心理景观,表现当代人的复杂多重内心。 张文佳的作品将对社会整体情境的体验微观于个人细微独特经历之中,从而引起观众共鸣,唤起观众对时间与空间的幻想。张文佳心中的困扰多来自于自身内心的冲突,没有太多的外部压力和责任,找不到他自己的位置。现实生活单一重复,张文佳更关心人们的是精神症候。 他将各种当代精神渴望织入幻想的自然和虚幻的人影场景中。画中人物凝固在神秘超然的瞬间。他把情感表达控制在静观的体验中,营造凝神静观的画面。
牟方令的作品具有着最为国际化和时髦的灿烂外观,但细细品视时,却发现在画面中最为精确的直线条里却凝聚着古老中国工笔画中最精细费时和近乎自虐式地手工描摹。作者似乎在以这种偷梁换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关注着两种不同文化之间抵抗和碰触,同时通过这一艰苦的劳作方式重新拷问自己对作画的理解。
我们虽然同样无法来评价此次展览艺术家的良莠,但值得明确的一点是,他们并没有策划着用盛满现实性,社会性,本土性题材的作品去明证自己的当代性,而更多的则是借用自己的身体,将身体抛向自然和生活当中去知觉,并将这一知觉的反应和回馈感性地显现在作品中。因此,他们的作品多为自己的生活有感,自己的童年记忆有感,和与自然外界的交流有感。我们或许能够从他们作品中所流露的某种粗糙,天真,原始感受到一份真诚。
展览城市: 上海 - 上海
展览时间: 2009-02-14~2009-03-26
开幕酒会: 2009-02-14 14:00
展览地点: 五五画廊
参展人员: 金石、牟方令、倪有鱼、任偼、尚一心、孙尧、张文佳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