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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2:世界头牌乐队如何重燃它的精神

2009-05-21 10:45:30来源:音乐时空    作者:

   
作者:雨良粉     即便对波诺(Bono)而言,这样的场景已足够了——身后是端坐的林肯,斜前方是微笑的奥巴马,面前是绵延到华盛顿纪念碑的40万民众。还有在那个特殊地点引用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的机会。

作者:雨良粉


u2乐队成员(资料) 

    即便对波诺(Bono)而言,这样的场景已足够了——身后是端坐的林肯,斜前方是微笑的奥巴马,面前是绵延到华盛顿纪念碑的40万民众。还有在那个特殊地点引用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的机会。

  “演得不错,”在拥挤的后台拖车里,U2主唱摇头笑道。他的眼睛掩藏在橘色的墨镜下,极短的发茬在耳侧露着头皮。“那么多人都被我们团结起来了!这种想法是不是显得我太妄自尊大?。”不过,他依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本来的计划:马丁·路德·金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1963年他的演讲再度回荡在国家广场上空。当人群听到“感谢全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了”一句时,U2有力地唱起《骄傲(以爱的名义)》(Pride (In the Name of Love))。这个计划最终被塞缪尔·L·杰克逊(Samuel L. Jackson)的介绍取而代之了。“他们昨晚把演讲弄掉了,”波诺叹息道。脖子上依然围着演出时戴的那条黑色围巾,上面印着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关于上帝和自然的诗句。“跟阿克塞尔罗德(David Axelrod)、拉姆(Rahm Emanuel)和奥巴马的团队,我们没谈拢,他们说典礼是一件庄重的事。他们觉得这个想法是冒失的。你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他们很谨慎,这很好啊。不过要是金的家人要能看到那些就更好了。”

  在经历了肾上腺素大喷涌的演出之后,“刀刃”(Edge)并没表现出任何轻佻。“我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他说,“我是不敢苟同。奥巴马是个很庄重的人,在避免冒失和自命不凡上他相当小心。这些问题并没妨碍到我们。我们只管全力以赴。”这位吉他手笑着停顿了一下,眼睛在黑色的滑雪帽下闪着光。

  几周前,U2刚完成了第11张录音室专辑《无垠》(No Line on the Horizon)――专辑熔合了他们早上世纪80年代作品中向上精神和90年代作品中的“未来冲击”之声(注:未来冲击,指社会及技术的迅速变化给人带来的无所适从的感觉)。从标题曲中翻腾的多元旋律到结束曲《雪松》(Cedars of Lebanon)幽然的极简主义,U2音乐生涯中最为动人和大胆的音乐诞生了。然而生活在这么一个(如波诺所说)“只有未成年少女和老实人”才花钱买音乐听的时代里,他们在追寻心中美景的过程中什么力气也省不下。

  “现如今,录制一首歌要比史上的任何时代都更容易、更负担得起,”贝斯手亚当·克雷顿(Adam Clayton)说,“U2除外。”这张专辑就像大腕们的一次无时限艺术创作:在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将录音足迹散落于法国、伦敦、纽约和摩洛哥的菲斯。长期合作的制作人丹尼尔·拉诺伊斯(Daniel Lanois)和布莱恩·伊诺(Brian Eno)也来助阵。重要歌曲《投降时刻》(Moment of Surrender)中的和声旋律就出自拉诺伊斯之手,此二人作为完整的歌曲创作搭档,这也是第一次。

  在这个十年最初的两张专辑里,U2找回了他们的核心声音和听众群。但这期间,他们也似乎走上了求稳的安全路线。尽管近八年中U2一直与成功相伴,不免还是录制了一些给人感觉不上不下的作品。“我们努力地和世界保持步伐,”“刀刃”说,“那种不做任何创新的生活,我们感觉还真过不了。”

  “这就像是在挑战地心引力,有那么一种恐惧,怕这张就会是一落千丈的开始。不好受的是,当你看到伟大的天才和多产的创造力,你会自问‘它将往何处去?’然后你会想,‘这事我们也可能遇上的!事实上,极有可能是这样的。又要怎么阻止它发生呢?’”波诺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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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都柏林狭窄的街巷里,波诺的靴子铿锵地踏在鹅卵石子上,时髦的黑色双排扣外衣在一月的和风中扑打着。街道上惟一的居住者,一群肥壮的鸽子,摇摆着飞向天空为他让路。其中一只拍着翅膀经过波诺的头顶,他还伸出手去抓了一把。“一只啄一只,”他笑道。因为他的热忱和领袖气质,你很难不随着他一起笑,哪怕并没怎么听懂这个笑话。“哦对了,都柏林人走路那样,就叫作‘鸽子’,”波诺说,“你可能没明白。”他随即示范,学出一副高视阔步的样子,接着又笑起来。

  他正赶赴的下一个约会已经晚了,作为地球上最忙碌的人之一,这已是家常便饭。波诺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兼职”的摇滚明星;他在全球为非洲贫民大声疾呼,并为此受到了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他做各种跨国生意和慈善冒险;在《纽约时报》上写专栏;和结发26年的妻子阿莉·休森(Ali Hewson)生养了四个孩子。“我发现要离开家很难,”他说,“因为我的家充满了笑声、音乐和孩子。”

  在这之前,他赴午饭约也迟到了。“我老婆为了自己服装品牌的事情出城去了,只好我送孩子们上学,”他解释道。说到他一心多用的工作状态,波诺说,“我真想把每天里的一点一滴都挤出来用干净。但这弄不好就变成强迫症一样,你知道,要是你发现了个什么事,或者你手头上就有件什么事,你就会想必须把它执行到底。想着我必须得把这事做好了,可那样会成精神病的。”

  不管精神病与否,波诺总是那样热情奔放。这是他的城市;这是他的街道。对于奥巴马就职典礼,他看到的是充满希望的未来——尽管他和大家一样对全球经济危机忧心忡忡,何况爱尔兰受到的冲击也很严重。

  “问题相当严重,当我认识的一些最聪明的人,那些地球上最聪明的头脑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我就很紧张。我相信,到最后,创造力会在艰难的形势中绽放。我想我们会在危机过后看到某种惊人的结果,当然我也很同情失业者。作为一个行动主义者,在工作中我们发现,让人们信守他们在好年景里对穷人许下的承诺是件多么不易的事。你可以想象这事在眼下又何其困难。”

  采访波诺的感觉,就像牵一只阿拉斯加哈士齐犬散步,你能做的就是给出一个大体方向,然后好好把握住。在他喜欢的那家名为“伊甸园”的都柏林餐厅,波诺在80分钟的午餐时间里奔放而有趣地反复跑着题,谈话中包含着像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微软”的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Paul Allen)、基因组研究员克雷格·文特尔(Craig Venter)和德斯蒙德·屠图大主教(Desmond Tutu,波诺称他为‘主教’)这样的名字。他所言皆是一段段精彩的简短演讲,蓝眼睛在粉紫色的墨镜背后像热带鱼般地游移。“把电视机扔出酒店窗户的事我向来不拿手,”他思忖着自己作为摇滚明星的失败,接着又说,“现在,看到一台电视机,我想到的会是买下人家的公司。”

  他大口地吃着鸡胸肉,把土豆剩在一边,说话的时候嘴里塞着食物――鸡吃完了,他还不止一次地把手指伸到沙司里蘸蘸,然后再舔干净。“这个十年,我们头开得不错,我想结尾也会收得更好,”他说。除了波诺坐的这一桌,餐厅里就没再有别人了,显然这是特意为他安排的。“要是这些年过后U2进入了它的全盛期,那不是也很好吗?对这个时期的画家或者电影导演来说,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在早些时候,谈到对《无垠》的期望,波诺还是大胆和直言不讳的:他希望它的价值远远胜过又一张热门专辑。“我们一开始就聊到了写给未来的赞歌,他觉得我们应该去摩洛哥,写上一批足以作为未来赞歌的作品――写些朗朗上口并且能恒久的歌。”拉诺伊斯说。在菲斯,他们租了一幢摩洛哥式的花园房,在它的露天庭院里即兴演奏。鼓手拉瑞·马伦(Larry Mullen)打电鼓,伊诺和拉诺伊斯演奏合成器和吉他。在北非的艳阳下,他们因为没有合适的监听而几乎彼此听不到,但还是打算即兴创作几首歌曲的开头,也就是专辑结尾处的《宏伟》(Magnificent)、《FEZ-Being Born》和《不明呼叫者》(Unknown Caller)。在专辑里,你还能听到鸟儿在庭院里啁啾。这趟创作之旅正好赶上了菲斯每年一度的“世界圣乐节” (Sacred Music),U2于是花时间去聆听。“有印度音乐和犹太音乐,不可思议的苏菲派(Sufi,伊斯兰教的神秘主义派别)歌唱,还有jou jouka鼓,”波诺说。不知何故,甚至在还没到达菲斯的时候,乐队就已经触摸到了那些声音。“在动身去菲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找到了一种有根有据的新声音,”克雷顿说,“它有一种原始主义风格——它有摇滚乐的元素,但也有一种超脱尘俗的感觉,和阿拉伯音阶(Arabic scale)有关。”[NextPage]

  他们当时录下来的东西都很长,沉浸在狂喜和共鸣之中,绝不是什么热门单曲,也不适合体育馆巡演。“我们需要回归到某种东西上来,让它激励我们毫不畏惧地去冒更大的险,”马伦说,“最近的两张唱片强化了U2作为一支摇滚乐队的概念,这样一来也就给了自己再次拆毁它的自由。但到了某个阶段,现实会来打击你,你会想‘我们要拿这些东西怎么办好呢?’是发行这些漫步式的实验作品,还是淘汰其中几首?真正的阵痛这才刚刚开始。”

  于是U2花了数月时间把旋律拆散,然后一点一点地重新组合。乐队的第三任长期制作人史蒂夫·利利怀特(Steve Lillywhite,U2的处子专辑《男孩》(Boy)的制作人)也加盟了。《疯狂今宵》(I’ll Go Crazy If I Don’t Go Crazy Tonight)令人晕眩的流行乐,《穿上你的靴子》(Get On Your Boots)的Electro Riff摇滚——新的声音开始浮现。

  U2最终在去年圣诞节前把专辑交到了唱片公司,然后又在重排曲目顺序的关口把它拿了回来。他们曾经计划将最不和谐的实验作品《FEZ-Being Born》作为专辑开篇,但最后还是换成了更上口的《无垠》。

  “我用公式算过了,大约有将近4000万种曲目排列方式,”“刀刃”说(事实不幸被他言中了),“我们有意要把事情做到完善。这也就是每首都花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之一:大家努力维持着这样的一个理念,一张专辑也可以成为一种宗教艺术形式。”

  在专辑发行的一个月前,U2出现在了格莱美颁奖礼的舞台上,首度现场演唱了《穿上你的靴子》,歌曲接近尾声的时候,波诺做出了一反常态的举动:他摘掉了墨镜。而在墨镜下面,嘿,那不是眼线吗?“我觉得我化上眼妆显得可性感了,”他后来半开玩笑地说。以这种形象示人,是要让自己更靠近“猫王”而非Emo。这最终成为了他尝试新角色的开始,同时也是“动物园TV巡演”(Zoo TV Tour)中披着羽毛的“苍蝇”(Fly)和长着魔鬼角的麦克菲斯托(MacPhisto)的精神延续:“我叫他杰西(Jesse),埃尔维斯死去的兄弟,也许这没什么品位。不过我还在不断改进中!我是几周前才刚开始弄的。”

  据网上七嘴八舌的评论,比华丽版的波诺更令公众困惑的是他唱的歌。似乎没几个人明白,结合电子节拍的“齐伯林飞艇”(Led Zeppelin)式失真Riff加上关于性感靴子的歌词,即构成了一首U2歌曲。《穿上你的靴子》没有即刻走红,波诺也承认有些疑虑:“我自己对这首歌已经有点厌倦了,后来格莱美让我又恢复了过来。唱这首歌真的让我很享受。要引起反响还要再多一点的时间。它本身就不是一首典型的第一单曲,因为它不是正统的摇滚乐或者正统的什么东西。但它是巧妙的、开放的、有魅力的、性感、幽默和……严肃的。它是一首诚挚的爱情歌曲。这就是它的美丽所在。”

  如果说作为U2的歌曲,《穿上你的靴子》分量多少感觉有点不足,那是因为它的使命就是要引领听众安然走进乐队最深邃的一张专辑。“如果我们想在这张专辑里搞得血溅当场,我们往往会努力分散大家的注意,”波诺说,并以受梅尔·布鲁克斯(Mel Brooks)启发的名字《呵护婴儿》(Achtung Baby)为例。“在这张专辑上,我想,‘对此刻的U2来说什么才有用呢?’当时我脑袋里大约蹦出了两个词:‘梦想’和‘狂欢’。”

  波诺在专辑歌词上可是下了苦功夫,歌词写了一稿又一稿。歌词里不是遍布警世箴言:勇敢面对摇滚明星/拿破仑穿着高跟鞋/约瑟芬,小心/胸怀壮志的小个男人,就是交织着种种暗指:暗指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暗指纪录片《走钢丝的人》(Man on Wire),尤其暗指了《圣经》。《不明呼叫者》(Unknown Caller)即提及了《旧约·耶利米书》第33章的“你呼唤我,我必答复你”;《宏伟》受到了《圣主颂》(Magnificat)的启发,那是《路加福音》中的一节,之前曾被巴赫写成过音乐。“就是这样的主题贯穿了这张关于投降与忠诚的专辑,”波诺说,“所有的音乐对我来说都是这样或那样的崇拜。”[NextPage]

  这个理念将于U2的下一张专辑中成为最重要的部分,乐队计划于来年推出的《无垠》的姊妹篇,就像《Zooropa》之于《呵护婴儿》那样。波诺已经想好了它的名字——《攀登之歌》(Songs of Ascent)以及它的第一首单曲,一首澎湃的圣歌《每一朵浪花》(Every Breaking Wave),它是在最后关头从《无垠》里删掉的。《攀登之歌》会比《无垠》更静;多方面而言,它是一张集合了赞美诗与苏菲派歌唱的灵魂专辑。

  “我们在制作一件令人心碎的作品,冥想、沉思、不放纵的作品,每首歌的情绪都会很明确,就像《有点忧伤》(Kind of Blue,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1959年的专辑)。或以《至高的爱》(A Love Supreme,约翰·柯川(John Coltrane)1965年的专辑)为基准,因为它在人们心中所占的那种位置,那张专辑,我几乎是以敬仰和虔诚的心情去听的。”波诺说。

  在伦敦奥林匹克体育馆的地下室里,只配备了MacBook和Nord键盘的布莱恩·伊诺正在引领着一场注定形单影只的暴动。时为12月初,《无垠》正在收尾中,曲目单差不多已经定了,可伊诺仍然在鼓捣那些老早就被毙掉了的虔诚而郁郁寡欢的歌曲。他最上心的一首叫做《冬季》(Winter),听起来一点不像U2的歌。开头是用拨片弹的木吉他和假声伴唱,当波诺唱到了关键句:“夏日不再于我体内歌唱”。伊诺也奏响了戏剧性的弦乐。“聆听寂静,白噪音聋哑的咆哮/你的声音,”波诺一度唱道,唱诗班的吟诵随之响起。当旋律随着高涨的弦乐。这都是他在地下室里用那架秀气的键盘演奏和合成的――逐渐加速时,伊诺黯然神伤地说:“美吧?他们拿掉这歌真是疯了。”

  早在奥巴马想到之前,U2就采用了林肯关于“竞争团队”的理念。“布莱恩的工作基本就是把一切带走并毁掉,”利利怀特说,“他毁完了之后,我就上场了,我听他做完的东西,听那之前有些什么东西,我就好比是站在折衷点上,努力把音乐带回到一个艺术与商业共存的位置上。”“刀刃”补充说:“那种紧张状态在过程中非常重要。不过我想我们一直干得还不赖。”

  伊诺那大无畏的艺术远见造就了近30年中一批最棒的摇滚音乐,从Roxy Music到他的个人实验专辑,到柏林时期的大卫·鲍伊(David Bowie),再到“酷玩”(Coldplay)乐队的专辑《生命万岁或死亡与它的朋友们》(Viva la Vida or Death and All His Friends)。这个留着光头、教授模样的人,脖子上挂着一副Prada眼镜,和蔼得出乎想象。“它太长了,还需要再下点功夫,”他这样谈到《冬季》,“不过,你知道,他们是不会在这个歌上花时间的。他们在那些可以拿去电台打榜的歌上已经耗了好几个月了。好几个月!而这个歌,弹了弹就给搁一边了。”

  《冬季》落了选,不过另一首《洁白如雪》(White as Snow)在最后的时刻入了围。伊诺的身影在这张唱片中无处不在,那种蜿蜒缠绕的合成器音色就是他做的,还有他用Logic Studio录制的大气的loop,还给它们起了“Grunge节拍风暴之门”(Grunge Beatstorm Gate)这样的名字。“从《无垠》的那种德国摇滚的感觉里,你能听到布莱恩, 你能听到他的智慧。”克雷顿说。

  作为自己最衷爱的以及最贴近专辑原始概念的一曲,伊诺和丹尼尔·拉诺伊斯都选中了那首有催眠性的7分多钟长的《投降时刻》(Moment of Surrender)。它在乐队和制作人口中已俨然一个小小奇迹:有一天,他们几个站在一起,一鼓作气、从无到有地即兴出了它的整体框架。原始的伴奏音乐也最终用在了专辑里,克雷顿演奏的迷离贝斯使它更为完美,你能听到他模仿“闪手大师”(Grandmaster Flash)的《白线》(White Lines)中的贝斯,随后又全然转入另外一个动机;马伦打得富于变化的高帽镲,还是得益于那套打坏了的电鼓。(“亚当是这张专辑的演出明星,从他的摇滚搏动到《投降时刻》里令人惊艳的低音部分,或是《宏伟》的那种‘新摩城’低音,谁也没想到他能有这样漂亮的转身。”波诺说。)为使乐队不至在原始素材中陷入困境,伊诺付出了卓绝的努力。“那些家伙,他们应该很有灵性才对,结果奇迹都撞到脸上了他们也没发现。我这辈子也没在棚里遇到过这样的事。”他微笑着说。[NextPage]

  伊诺的iTunes资料库就像是U2的一场梦遗,貌似有上百首被淘汰的歌曲和不同版本的录音。有时候,伊诺会在“评价”栏里写上评论,比如说“这首歌需要提速,唱也要更急些。”他以一首颇具潜质的歌曲《脱口秀》(Stand Up Comedy)为例解释了歌曲的发展脉络:开头是中东风味的曼陀林旋律,波诺唱着“我们不知未来将会带来什么”;从这里开始,歌曲采用了一种《真的迷上了你》(You Really Got Me,The Kinks乐队的歌曲)式的回复乐段,和声循环往复地唱着“为了你的爱”,有点太像“新兵”(Yardbirds)乐队了。随后它又变化了:新的回复乐段、新的旋律以及那依然“为了你的爱”的合唱,楼上,波诺和利利怀特还在鼓捣着这首歌。“刀刃”为《穿上你的靴子》所做的开头,则像一段车库乐队的小样,也经历了某种类似的复杂发展。它还曾一度被命名为《四字粗话》。在某个失去了核心回复乐段的阶段,它听起来就像利利怀特所形容的,像“一首贝克(Beck)的B面歌曲”,完全陷入了被剔出专辑的危险。

  关于U2把心力都花在了有金曲潜质的作品上,在艺术上是否有和商业上一样正当的理由的问题,伊诺回避了。波诺的反应则很强烈:“我们是听着摇滚乐单曲唱片长大的,这个东西,它是经历了物竞天择的,那种进化方式按说也应该受到布莱恩的欣赏。它是目前最难做好的东西,也是摇滚乐特殊的生命力:生动、简练、上口,无论你是‘性手枪’(Sex Pistols)、‘涅槃’(Nirvana)、‘小妖精’(Pixies)、‘披头士’(Beatles)、‘谁人’(The Who)还是‘滚石’(Rolling Stones)。”

  “一旦摇滚乐遗忘了单曲唱片这回事,就会朝前卫摇滚的方向发展,而那就像一种为衰老的、灵感透支的艺术家所喜爱的模式。我们身上有类似电影原声或是‘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乐队的一面,它必须要与优秀的歌曲创作相平衡。对我来说,看到独立摇滚在R&B和嘻哈乐面前放弃了单曲唱片的阵地,真让人搓火。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喜欢Kings of Leon或者‘杀手’(Killers)乐队的专辑:因为你能看到,依然有人,对他们的音乐能量怀着如此信念。”

  (编辑:许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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