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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于原著”和“捍卫自我”

2013-08-16 10:23:40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史学东

   


导演孟京辉用了三个小时娓娓道来一个文学经典故事。

  尽管表明“我们不是要在舞台上讲故事”,孟京辉,这位被“先锋”冠名20多年的戏剧导演,用了三个小时娓娓道来一个文学经典故事。

  舞台上横亘着一米见高的一道坝,里面埋着观众看不见的沟壑,于是,戏剧空间除了横向的上下场门,还可以让角色在纵向上下出没。游戏与仪式、荒诞与写实、影射与现实、诗性与暴力、漫画与拼贴……,孟氏实验戏剧的各种手段,在余华传统意义上的叙事结构里画龙点睛,穿梭自如。难得,该剧在跨世纪的历史嘲讽中始终保持着对人和命运的敬畏,甚至是以比张艺谋版《活着》更尊重原著的方式,再现福贵一家九口的死亡之旅,让“哀而不伤”,继续成为余华的生命哲学;“以笑的方式哭”,表达孟京辉的戏剧精神。

  “……这位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我,躺在树叶和草丛中间,睡了两个小时。其间有几只蚂蚁爬到了我的腿上,我沉睡中的手指依然准确地将它们弹走。”原著的文字成为黄渤的开场白,让人略微疑惑,那个原著“我”的带入者,正操着并不熟稔入境的台词功底。但是很快,他让你知道,超越叙述性独白,拿捏情节中的人物表达,是他的菜。“野路子”的黄渤,正带你进入福贵从上世纪40年代的富二代到屌丝的一生传奇与心灵史。在现实关照上的真实惨烈和巨幅投影上的图腾意象,让人们在写实和写意中不断纠结与释怀。

  无幕间休息的换场,在灯光调度中进行,第一个小时的节点,在福贵从战场中逃命归家的奔跑中,“跑着跑着,我看见了自己的村庄,跑着跑着,我看到我家先前的砖瓦房,跑着跑着,我看到了现在的茅屋……”这一时刻,福贵期待的脚步生猛地踹开每个观众的堤坝,让浑不吝的“二货”黄渤从影视作品中抽身离去,让袁泉的家珍悠然呈现。而福贵自述背着女儿凤霞送人又折返的经历,比原著的文本更为抒情;生与死的撕裂仅仅在有庆之死后,黄渤猛摔10多瓶水达到高潮;凤霞难产致死的过程,也从浓墨重彩到恬淡悲情中张弛有度。点睛之笔是苦根的终点,这位七岁外孙的生死,由姥爷福贵演绎出两种结局,似乎在向张艺谋和余华的两个结局分别致意。全剧隐忍中煽情随处可见,却不执迷;活报剧的群戏频繁驾到,时而抢戏。该素时素,人物时空对立,交叉叙述;能荤时荤,角色面具穿插,此起彼伏。在一台关乎死亡的盛宴中,以夸张与简约、热烈和落寞不断交替的口味调和着死亡的美感与力不从心,三小时下来,居然让人毫无倦意。

  拿出《活着》的孟京辉,面对北京媒体“先锋”转型的揣测,他无疑报以警惕。而观察他近年来对“先锋”的解读,已经从技法上的追求,更强化态度上的坚守。十年前他说:“先锋其实是一种姿态,先锋戏剧是实验性比较强的戏剧,重要的是思想和灵魂。”去年,他为《新锐戏剧档案》一书破题时说道:“我的革命性就是在原有的脉络的基础上斩断一些东西,斩断就是没听说还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革命的拉丁文就是这个圆圈,循环的这种东西,那么什么是循环?循环就得有挫败。”于是,我们不难理解,他对《活着》的舞台阐释,没有张艺谋加入的皮影戏核,而以大段的原文切入和场景还原,让准备被颠覆的余华也惊讶于他的“忠于原著”。一位先锋戏剧家“斩断”了愤怒利器,开始遵循原著的脉络讲故事,正是一次革命性的“循环”。[NextPage]

  表现理念上的减法,让戏剧核心的释放更加多元。孟京辉可以否认“转型”,但也无需忌讳“讲故事”。强调故事之上“人与命运对话”等等意念,余华早在1993年发表作品时的前言中就说白了:“一些不成功的作家也在描写现实,可他们笔下的现实说穿了只是一个环境,是固定的,死去的现实,他们看不到人是怎样走过来的,也看不到怎样走去。”当年余华以《活着》,证实自己从先锋派写作回归现实主义的能量;20年后,孟京辉也从一心改变中国观众对舞台认知状态的实验,表达出对现实主义文学的致敬(尽管他不愿意定义小说《活着》是“现实主义”)。在不断打破中国话剧的现实主义常态的长期实践后,这一次他冲击了自己的先锋戏剧姿态,介于表现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假定性舞台,比让故事支离破碎的玩法更加高级而有力量,上海观众在三小时首场演出中报以多次掌声。

  中国话剧“活着”的面目,未必是先锋实验和现实主义的南辕北辙,票房的力量,也从来不是巨资和明星的神话。当舞台的大手可以撩拨众生“缩回去”,它已开始耐心地扯起掉进沟里的人物;它已经懂得和观众对话的意义,是真诚地传播时代的细节。

  如果“先锋”从来不是一个停止的概念,那么,《活着》的穿行已经跨越了舞台地板上和戏剧精神上的双重沟壑,它同时为文学名著改编提供了话剧范本,什么叫“忠于原著”,什么叫“忠于原著”也“捍卫自我”。

  (实习编辑:谭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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