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述几种为基础,可以组合成正三角及正梯形的表演支点,并用以表达宴会、升帐、坐堂、会审等不同生活场面。
正三角类(见附图15、16、17、18)
正梯形类(见附图19、20、21)
正三角与梯形(八字)是戏曲文场中最常用的支点结构,便于表现官场及上层社会的应酬活动,提供稳定、肃穆的戏剧气氛。而斜场桌椅的摆法,一般用于表现书房、卧室、洞房等环境(见附图22)。以斜三角的支点提供比较灵活的舞台调度。(斜场大座有时也作为特殊的审讯公堂,如(遇皇后)、(清官册))。(见附图23)
根据剧情发展的需要而改变舞台调度时,在戏的进行中当场对舞台上砌末布局予以变化,也是戏曲的特殊手法之一,小变化如(坐宫)中的“打座上前”,从八字跨椅改为八字椅(见附图24),通过两线运动的交汇向前,表示夫妻对座从一般对话进而促膝谈心,而且也是向观众视点推进,如电影画面从中景镜头推到特写,使之在视觉心理上近距离的感受更为强烈,把戏剧矛盾向前推进。《三击掌》中,由小座单跨椅改为门椅(见附图25),把王允和王宝钏由父女亲切叙谈,因婚事的分歧意见而爆发冲突的气氛的变化呈现出来。它在形式结构法则上,运用单跨椅在空间布局的方向延续线上有所交叉,能产生交流动作并形成亲切感;而门椅则是同向平行,没有交汇点,造成僵局,两者交替、对比达到感情倾向的突变效果。而川剧《张松献图》更有特色,它把张松与孔融话不投机,张松向孔融背诵曹操的兵书的一段戏,从八字跨椅改为骑马椅(见附图26),一方面便于表现张松背向孔融仰首朗诵的傲气,也把两人关系已经南辕北辙的局面,从反向运动线上充分地予以表达。
从以上附图24、25、26中可以体会到静态的砌末中蕴藏着动态的势能,当它在舞台上作点的推移,造成线型运动的方向感,以达到线的动感与人物情感的统一,线的动势与戏剧情势的统一。
砌末在场次进行中,作较大的空间布局调整的可举《击鼓骂曹》为例。这个戏表现曹操大宴群臣,本来应该设正场大座的,但戏的开始为曹操摆了斜场大座与祢衡的鼓座构成斜三角的表演区,而鼓座占大边中路,大座占小边侧位(见附图27)。这是由于祢衡在这场戏的开始是决心骂曹,处于主动进攻的地位,而曹操则是被动防御的,所以斜三角的安排便于双方的交锋并让祢衡居主位。百官居于后区,构成整个舞台梯形套斜三角的结构,由于百官虽非矛盾冲突的主要对立面,但也不能游离于矛盾之外,现在的位置稳坐可以观察矛盾的发展,上前可插入并调解双方的冲突。所以,传统戏曲的砌末安排,很善于表达人物之间的微妙的关系,并给表演调度以有力的支点。戏的后半部,百官出面劝解调停,祢衡态度有所软化时,曹操的座位就改为小座,百官分列两旁,形成正三角的格局(见附图28),为祢衡接受劝解,受命出使说降刘表,拜别曹操而去,提供了稳定的空间安排。这场戏中砌末位置的转换,并非变换环境,完全是从戏剧内容及动作需要出发,前后都在宴会大堂里,不过是视点不同,如摄影的镜头角度不同而已。
在展现外景空间方面,砌末也有一套组合的格式。如用“搭桥“(正面桌子的两侧用两张椅背紧贴左右),以表示桥梁、关隘或高坡,桌椅重叠组成的大小高台,桌子与大小帐子组合成高楼、船舱、帅帐等,以布城表示城门,这些都表达了某种特定环境及物象的特征。还可以用椅子代井、代窑门、代牢门、代树、代织布机,有一物多用的灵活性。用演员手持的砌末—水旗、车旗、云片以展示舞台空间在大海、陆地乃至天上人间的各种环境转化。加上传统戏曲不闭大幕,用检场人当场挪动砌末位置以变化剧中的环境,所以它的场景转换与衔接,有高度的灵活性与动态特征。但当检场人对场上砌末予以定位,舞台上就会产生一定的环境感,虽然不很具体,随着演员的上场及表演动作的展开,场景的时空特征才在观众的审美知觉中,逐步明晰与完整起来,而当舞台上的一把椅子在观众的想象中转化成为窑门时,场上的环境也就成了破瓦寒窑,并转化为相对的静态空间了。
(实习编辑:庞云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