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丹托
阿瑟•丹托一个具有煽动性影响力的哲学家和批评家,他曾经撰文捍卫波普艺术创始人之一安迪•沃霍尔和其他一些先锋艺术家的创作,他的研究对艺术史有颠覆性的作用,他还宣称“艺术史已经终结”,震惊艺术界。美国当地时间10月25日,阿瑟•丹托于纽约曼哈顿的公寓中因心力衰竭去世,享年89岁。
这位学术涵养极高的哲学家、艺术评论家,在西方重要艺术评论家克林门特•格林伯格之后成为1960年代的艺术辩论的中心。1984年至2009年期间,阿瑟•丹托担任美国《国家》杂志艺术评论人,同时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约翰逊讲座名誉哲学教授,他所著《艺术的终结之后》、《美的滥用》、《寻常物的嬗变:一种关于艺术的哲学》等书籍都有了中文版,并受到了读者欢迎。在《艺术的终结之后》这部以美为主题的书里,丹托重新思考了当下对美的认识。作者在此书中试图厘清艺术的历史哲学问题、艺术的现实困境、艺术批评的行为所在以及在当下的后历史时代,艺术该怎么样。他还提出“艺术世界”(artworld)一词,并将它定义为艺术作品产生的文化和历史语境。
今年年初,阿瑟•丹托出版的最后一部著作《艺术是什么》(What Art Is)总结了五十年来他关于艺术及艺术定义的思考和研究,伴随着对于一些最紧迫问题的介绍,这些问题包括从西斯廷教堂的修复到达达主义的杜尚和波普艺术家沃霍尔的作品中的一切。丹托在书中“努力去描述艺术与保守趣味之间的最大差别”,“也就是说,我作为一位批评家应该说出作品是关于什么,有何意味,以及它为什么值得我去向读者解释这一切。”
阿瑟•丹托1924年1月1日出生于美国密歇根州安娜堡市,在底特律市长大,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于意大利战场和北非战场服役两年。之后,阿瑟•丹托在韦恩州立大学学习艺术和历史,并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1952年到1992年之间于哥大哲学系任教,他深受黑格尔理论的影响,并将之用于自己的艺术史研究中。
1960年代之初,丹托最初也曾为正在冉冉而起的波普艺术家们的创作而烦恼不已,比如为安迪•沃霍尔那堆在一起的汤罐和另一位波普艺术家利希腾斯坦改编自漫画的创作形式可以在博物馆展出,并称之为“艺术”的行为而迷惑不解。
丹托写过数以百计的文章以回复最哲学的问题“什么才是艺术”。1964年,丹托在纽约Stable Gallery参观了安迪•沃霍尔标志性的一堆布里洛盒子复制品的展览之后,指出这次展览标志着艺术史的终结。“不必介意布里洛盒子是不是好艺术,或者伟大的艺术。‘令人印象深刻’已经是这个艺术的全部意义。但是为什么这一堆盒子是艺术,而把同样的一堆难以辨认彼此的布里洛盒子堆放在仓库里就不是艺术呢?或者说,整个艺术和现实之间的界限已经打破?”这种作为艺术的现成品与作为日常文化的普通用品之间的界限被打破,使得观者对许多东西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但阿瑟•丹托的这个结论并不意味着丝毫的悲剧色彩,相反,丹托对当代的艺术图景充满了乐观。他说:“我们的时刻是深刻的多元主义和全面宽容的时刻,至少在(也许唯一的)艺术中。什么都不会被排除在外。”在丹托的观点里,安迪•沃霍尔在本质上具有“哲学的头脑”,以“哲学的方式”创作艺术,重复是“重要性的标志”。
丹托被《纽约时报》盛赞为格林伯格之后最具有争议性的艺术评论家,博学的、积极的观察家,他作为一名艺术批评家的意义是显示了批评的独立性和持续性。艺术批评是某种独立话语的表达,而不是某种特权的独占。丹托开始进行艺术批评是以一个人凭着对艺术问题的执著而尝试的个人探险,属于“圈外人士”客串批评。他在艺术评论中显示出的才能掩盖住了他早期的艺术家生涯,并使之黯然失色,不为人知。事实上,1950年代,阿瑟•丹托是一名技艺娴熟富有才干的版画家,他创作的木刻画曾经在芝加哥艺术学院和国家艺术画廊展出。
“当我的身份是一名批评家之时,我与每个人都可以在阳光下相遇,但是当我的身份停留于艺术家时,我的了解十分狭隘,只知道非常少的同行艺术家——虽然他们只不过是一些版画复制者和一些表现主义艺术的继承者,可在那时,他们在我作为一名艺术家的视野中是伟大而非凡的人物,堪比希腊神话中的阿伽门农。”他这样诠释作为评论家和艺术家的不同感觉,“英雄的定义在今天显然迥然相异,所以艺术家对我来说也是不同的。我从来没有成为艺术家中的英雄,我只是足够爱他们的艺术。我非常高兴地看到我的作品能够支持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我有一种旧时代大师的感受。”
(实习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