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艺术国际上看到陈丹青应邀在“2010鲁迅论坛”上的发言全文，顿觉他有可能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发言开始他没有按照主办方鲁迅文化发展中心的要求直接进入讲座的主题，而是将官方不断要求审查他的发言稿过程极其生动细致地讲述了—遍，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说道“我非常乐意当面告诉这位官员，你们的上司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多么丢脸吗?你们不觉得这是在调戏鲁迅先生和他的家人吗?你们不觉得这种公然的卑怯是在直接调戏文化部自己吗?真是能干，你们的上司怎么会想出这种猥琐的把戏调戏你们自己，所以这场戏太闹了，我提前相信这种调戏行为远远比今天的鲁迅论坛更有价值。”接着他还说了一些“我们都很乖的，都已经裤子脱下来，脑子掰开来，给你摸过、搜过，而且从来就被你们看管着、豢养着，怕什么呢?”类似的话。

　　原以为陈丹青讲的都是事实，所反映都是—个知识分子渴望言论自由的心声，但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发言刚刚结束，他信任的主办方代表周令飞先生却明白无误的指出官方不断要求审查陈丹青讲稿的事实都是陈丹青自己的主观臆想，而且还举例说陈丹青所说的那个文化部女同志其实并非是什么官员，而只是鲁迅文化发展中心办公室的—个小姑娘。这番话让陈丹青及在座都“很难堪”，陈的回应是“但我觉得我没有误会或者我希望它是一个误会。”

　　谁是谁非呢?看完全文我还是愿意相信陈丹青，因为陈丹青从来都不是糊涂人，他从来都是极其爱惜自己，也特别善于保护自己，他怎么会如此错判周令飞呢?正如陈所说“倘若不是令飞兄亲自要求，我不会听从任何部门、任何官员，除非我犯法”。由此可见陈对周是多么信任。难道是周令飞是个阳奉阴为的无耻之徒，但依照陈丹青的聪明与鉴别能力，对于这种如此敏感的原则性问题陈是不应判断错误的。还有—种可能，这就是陈丹青有可能患上了被害妄想精神病，依照这一思路推理，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六、七年前他辞去清华教授，表面上是抗议，更深的原因恐怕还是他受不了那里的折磨，这都是缘于他太爱惜自己。后来，他又说拒绝一切官方媒体采访，其实那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正如他说官方媒体在发表他它言论时总爱篡改他的意思，这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陈丹青本来是很喜欢入世的，但当他发现这种入世的强烈欲望受到限制，甚至受到伤害时，他开始犹豫了，先是逃避、不信任，后来干脆就选择了以退为进，出了《退步集》和《退步集（续集）》等。其实任何退都是有限的，当退到无路可退还必须退的时候，被害妄想就有可能应运而生。

　　即使陈丹青这次真的是被害妄想，我还是愿意相信陈丹青的。当然，这种相信不是针对具体这—件事，而是相信陈丹青一定仍身处在一种不自由的情境之中，至少说那种不自由的阴影还继续存在在他的内心深处。再说精神病人的话也未必不真实，问题的关键还是我们怎么理解和认识，用的又是什么判断标准，如我们不能用我们的逻辑和语法去解读他们的言论，而是应该学会使用更多的逻辑和语法，或者说，在多元开放的今天，我们是不应该强迫不同的精神使用—种逻辑和语法的，对于艺术家就更是如此。

　　现在重新审视这场有可能是误会的误会，我以为还是有它积极意义的，它至少向政府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即对待人的精神应该多尊重多宽容，而千万不能像安检那样脱了裤子去随意乱摸、乱照，那样的话，不仅仅陈丹青的精神有可能崩溃，凡是有自尊的人都有可能会因此崩溃的，一旦大家都崩溃了，和谐社会的理想又怎么实现呢。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