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鹤菁与老友佴旻细数当年过往的风尘
一、关于佴旻
不太熟悉的人要给杨佴旻画像,第一幅肯定要这样画:站在低地上,仰着头看他,就像达利画中的人物,顶天立地,头上长角,直插云端,垂着眼睛俯瞰世界,那目光里有霸气,一副超人的模样!
他这形象说法多,有叫天门的。佛家为“无见顶相”,“天成肉髻相”。别看他长了佛家像,却是做艺术的。看看他的画就不难明白,他在建立一个全新的绘画体系,而且他立的山头别人还未曾上去过。他解开了中国画的千年之咒,使东方的主流绘画由素色重现七彩,把中国画的墨和色结合地如此完美,至今并无几人。他宁愿孤独——一座缺乏参照物的山峰也不可能不孤独!
2019年3月20日,杨佴旻博士应邀参加在梵蒂冈圣彼得广场举行的春季式典,并送与教皇方济各殿下一方清代端砚
1999年7月13日·杨佴旻水墨画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
03年8月16日
刘国松先生
东西之间——两个半球的恋情——杨佴旻水墨画展
杨佴旻游历世界,见多识广,是诗人、是艺术家、是荣誉爵士、是文学博士。他自1995年赴东瀛,几十年来在世界多地生活与创作,现为南京艺术学院校董,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西班牙康普顿斯大学跨文化研究教授,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当代人类文化学研究所自由研究员,河北省中国画研究会顾问。他19年开始在东芬兰大学、里昂第二大学、巴勒莫大学等讲学,传播中国绘画。他曾参与名古屋艺术朝,出任名古屋艺术潮实施委员会委员和国际企划委员长。
他1999年和2013年分别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
他2003年获首届哥伦比亚世界绘画贡献奖(美国),2010年吴作人艺术奖·造型艺术奖提名艺术家,2014年胡润艺术榜上榜艺术家、胡润艺术榜在世少壮派国宝艺术家,2017年中国诗歌榜十大艺术家诗人,2018年获荣誉爵士十字勋章(法国),2019年获法国沃尔维克市荣誉市民,2020年胡润艺术榜上榜艺术家,第六届中国当代诗歌奖贡献奖,2021年获首届“第一坊金逸奖”提名奖,2023年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
他在世界多地举办个展,曾获得多种专业奖项,水墨画作品被梵蒂冈博物馆、中国美术馆、巴黎市当代艺术库收藏。
他著有画册、学术专著、诗集。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CAI会客厅——专访《自然•环境》世界艺术计划创作人、当代艺术家杨佴旻及计划志愿者、央视主持人张越
二、关于家乡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在太行山里有个叫灵山的小镇,那镇子不大,镇子被太行山包裹着,杨佴旻的故乡被这小小的镇子包裹着。镇子的周围是太行山,就是愚公想挖而没有挖掉的那个太行山。在佴旻的眼里太行山的山峰那个高啊!院子的围栏和屋子的窗棂都挡不住那高耸的山坡。
杨佴旻童年的记忆就是这满目的山野和山野四时的颜色。春天的蓝、夏天的红、秋天的黄和冬天的白。这些色彩织就了他童年的梦境,直接给了他绘画的灵感,色彩绚烂,锦簇花团。
灵山是有灵的地方,年幼的佴旻觉得佛陀就是在这里修道成佛的。每年雨水过后,溪水漫过石桥,绿脊的鱼儿在浅水中冲撞着他的脚踝。凝望绿葱葱的山野,他常有融化的感觉,觉得身体仿佛是透明的,风从胸前吹过来,毫无遮拦地掀动他身后的草。
其实灵山确乎有灵性。享誉世界的定瓷就是在这里诞生的。那如玉一般雪白的瓷器所持有的坚贞,千百年来一直影响着这里的人们,充溢着他们的血脉和精神。在佴旻童年的记忆里有定窑,有北岳庙,有龙泉,有望不到尽头的曲阳石雕,有满处的野草和庄稼,有从青绿到成熟的果木,也有父亲由浓密到稀疏的头发和母亲的笑脸。他最初的梦想是到定窑瓷厂作画工。
曲阳北宋定窑孩儿枕(故宫博物院藏)
谈到家乡,佴旻曾说:我童年的山总是湿漉漉的,一团团的水洼,满眼的绿色,举目望去看到的都是山,群山是那么的高,高的不可企及。山里的风很硬,到了冬季还会有石头的灰尘,它们有时能遮天蔽日,看的眼睛都酸疼而思想却疯长。我常想那大野纵横的风,那天空飞翔的鸟儿是怎么进来的呢?这些情愫构成佴旻童年的风景,喜悦又酸涩。
90年代,此时,杨佴旻为大学政治辅导员
三、关于初恋
初恋是美好之事,但许多人并不愿意启齿,艺术家们会谈,这是一种坦白,源于真诚。真性情也成就了他们的艺术。郭沫若在《洪波曲》中,写到他童年对大嫂的爱恋;周作人也在自己的散文集里写到他的初恋。杨佴旻的初恋可能也并不是初恋。那是他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村子里不远处的人家娶回了一个漂亮媳妇。在佴旻眼里她真是好看,美丽的像春天的梨树。
那时已是初夏,新媳妇经常路过他家门口不知道去往哪里,她穿一身紫花的衣褂,眉眼佴旻并不曾记得。但他记得他会站在门口看她,目不转睛,直到她离开走远。当她从他身边经过时,佴旻想找一些话说,但说不出口,只有对着她笑,感觉她像爽风一样飘过去。在那些日子里,佴旻经常坐在家门前等着她经过。渐渐新媳妇也注意到了那个孩子,亲善的回应他的笑。后来,他们经常在路上相遇,彼此微笑,佴旻心里满溢着说不清楚的喜悦。再后来,佴旻长成了少年,他走出了灵山,却并没有放下那一份牵扯。而那记忆永远也是葱茏的一团,究竟是不是恋情,佴旻说不清楚,虽然她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亲昵的语言和行动,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却留下了深深的触痕。尽管以后他走南闯北,经历红尘,但佴旻回忆起这段情感依然觉得美好,独到的无可比拟。
四、关于游走
年幼时算命先生说佴旻命犯驿马星,注定一生不会停歇。从佴旻记事起,他就想着有一天能走到山外去,像风一样、像鸟一样,飞旋着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带着大山浸染出来的醇厚。佴旻也说自己喜欢一个人远行,喜欢看新鲜的人或者风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心神会疲惫,世界会索然无味,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该出发了”。所以他总在运动中——他走出了灵山,走出了围拢灵山小镇的地图,再后来,他走出了国门。他到过世界的太多地方,走过蒙古高原无垠的草原,走过樱花盛开的东京都,走过美洲西部蛮荒的峡谷,走进卢浮宫和美女如云的香榭丽舍,但始终不能让他忘怀的却是故乡的土地。
20001年日本名古屋·为名古屋艺术潮剪彩
“他的史诗——杨佴旻新水墨画中国巡回展”新闻发布会,2012年7月14日下午3点30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新闻发布厅举行
2016年10月,通向东方:杨佴旻巴黎市政厅邀请展开幕
2018年夏天· 杨旻在龙门石窟
2019年3月,杨佴旻博士应意大利巴勒莫市奥兰多市长邀请访问市政厅,并接见高中生反黑手党代表团
2021年造访艺术家丁绍光先生上海的寓所
我几年前曾写过《杨佴旻的风花雪月》一文,其中曾引用了佴旻这样一段话:“我从太行山里走出,我东征西伐这么些年,真可谓‘八千里路云和月’,体验了多种风情,领略了多方水土,但并没有因此使我成为“流寇”。在我欣赏歌剧,学习浮世绘的时候,我总是想着生我养我的太行山,想到嘉峪关、敦煌,想到丝绸之路,甚至想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样的诗句。太行山是我的根据地,那里有我的根,是我生命的源,艺术的根。”
杨佴旻对于家乡的印象,永远定格在了童年时代。美丽的太行山似乎永远成了他追寻的梦幻。所以佴旻时常梦想走回来,再回到曾经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上。
2023·杨佴旻在云冈石窟
2023·和方浠宁在锡林浩特草原
佴旻在骨子里贯穿着一个山里人的忠厚和固执。熟悉佴旻的人都知道,在他的绘画创作上别人很难参与意见,还有他定下来想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还有他对有些事情处理上的近乎于幼稚的单纯。英国作家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里写高更有过这样一段话:“只有他相信,在水泥路面上辛勤地浇水,能长出百合花来。”佴旻也相信。佴旻的灵魂像孩子般轻盈。
五、关于诗歌
早期我并没在佴旻身上发现写诗的才华,但他时常用到诗,是真正的实用主义。有一次他问我:“追女孩子的诗有没有写的精彩的?”我说:“芒克早年写过一首爱情诗,挺合适。”诗说:“我爱你/就必然会对你有所要求/你即使穿上夜的衣裳/我也要解开那星星的纽扣。”他说:“这诗写的好!又真切,又实用。”忽一日,他发了一些诗,让我看,如:“当一只海豚真好/自由自在/可以闭着眼睛游泳”(《自由的滋味》);又如:“蛙鸣渐远/水声响起/我灵魂深处的梦/夜的美丽/夜是河塘中的生命/夜晚远离他的星月/远离自由神亲密的兄弟……”(《寂静夏天里有雨的夜晚》)。我说这些诗好啊,好的都像抄的,他哈哈笑过,说如此好诗之前是产生不了的。后来他不断地将诗发过来,他对诗歌的才情让我开始领略。后来,我读到了他那首关于太行山的诗,开篇是这样写的:“向东驶去的水/润泽了太行山——我的脊梁——我的母亲/我在灌木丛林中飞行如梦寐/是那风潮带来了礼仪上的红玫瑰/母亲的河床早已干歇/那秃树的根丫爆裂/我走下山川/儿时的记忆在日升的树梢上燃烧......”(《太行·灵山》)。佴旻这首诗洋洋数百言,一气呵成,激情涌动的让人喘不上气来。有朋友说,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朗诵者本想截取片段,但无法节选,一口气贯下来,赢得掌声不断。
这家伙写诗的底气、胆量还有激情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2013年09月26日北京文艺网的首届“国际华文诗歌奖”,在北京大学新鸿基礼堂举行颁奖典礼,颁奖嘉宾有著名评论家谢冕、诗人杨炼、芒克以及英格兰艺术委员会主席安东尼娅和鹿特丹国际诗歌节主席巴斯等
2012年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诗77首》,中国朦胧诗的泰斗级人物杨炼为他做了序,对他的诗歌评价颇高,说他的诗漂亮的“玲珑剔透”,接通了“内心灵脉”。同年,杨佴旻以北京文艺网为平台,创办了“北京文艺网国际诗歌奖”,第一届即征集诗作十万多首。这个活动成为影响广泛的诗歌奖,有许多新的诗人从这里走出,例如深圳的打工者郭金牛等,通过诗歌使他们平凡的人生焕发了光彩。
六、关于“情色”
男人爱色大概分两种,一种是从纯生理角度出发的,半斤白酒下肚,便用赤裸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女人的脸蛋和大腿,想着那些快意酣畅的事情;另一种则温柔许多,带着柏拉图式的清高和红酒的浪漫,透过外貌欣赏美女的品味和智慧。佴旻则二者兼有之。
杨佴旻直接被“异性”熏染的时候不多,但有时也未能免俗。前年他在欧洲办展,正值盛夏,地中海岸边,阳光灿烂,美女如锦,佴旻有被“熏晕”的感觉。后来他对我说:“那些天是行走在脂粉堆里,连晚上打嗝都是女人的香气。”
记得多年前杨佴旻与日本摄影家荒木经惟有过关于“色情”的对话:
杨:从艺术上讲,我对女性的理解很纯粹吗?
荒木: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你比我更好色。
杨:何以见得?
荒木:因为我是摄影家,拍过无数的美女。
杨:你觉得水墨画不能反映对肉体的激情吗?
荒木:也可以。在不可言喻的热情里,完全可以包括这种渴望色彩的感觉。水墨画中的红色最能体现那种情欲冲动的状态。你在绘画里喜欢红色吗?
杨:虽然红色很刺激,但在色彩上我还是以调和色表现居多,无论是人体或是风景。
荒木:那你还算是个很有节制的人。
摄情大师荒木经惟与艺术家杨佴旻对话:除了色情以外不会讨论任何艺术问题?
在对客观事物的感觉上,杨佴旻认为,人和风景同样重要,风景也有情感,是静止的人,而人则是移动的风景。他画中的风景绝对是洁净的,没有垃圾。人们对女人的审美千姿百态,高矮胖瘦各有所好,但归根结底是追寻一种美。美和漂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在他画中的女人则是花瓶般束之高阁的纯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他在日本的一次个展上,当时名古屋的一个女画商看了展览说:“你画中的女人都是男人们所希望的样子,但实际是很难存在的。”佴旻不认为天底下有坏女人。
七、关于收藏
杨佴旻喜欢收藏,尤其对石头情有独钟。他有几十块不错的寿山石,且都是从国外淘回来的精品。据朋友说,北京有位收藏寿山的名家,带着自家的东西找他显摆,看过他的收藏之后,再没有把自己的物件拿出来了。这些我了解的不多,但他藏砚却是实实在在的丰厚。
青石雕双猴捧寿字峰圆池砚,24 x 19.3 x 14 cm,元代 (1279-1368)
在佴旻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都陈列着古砚。从远古时期的研磨器到唐、宋、元、明、清、民国的砚台都有,古色古香,琳琅满目。他还说,近期要写一本关于古砚的书,已经和出版社约了。2019年,杨佴旻应邀访问罗马,与教皇方济各殿下会面并交换礼物,杨佴旻所赠出的即是一方饰有苇荷浮雕的清代端砚。我是改革开放以后国内较早收藏古砚的。记得九十年代初,我在家里给砚台拍照,当时佴旻也在场,他拿着砚说:“我觉得这东西和我气息相通”,后来他真的藏起了砚台,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他说“近朱者赤,近砚者爱上石头”。
他说他得到的第一块砚台是朋友送给他的一块残缺严重的宋砚。那算是和古砚结缘了,但那块砚并没留住,不知去向。如今,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到可能发现古砚的地方逛逛。他的砚台收藏已颇具规模。他尤其喜好高古砚,觉得只有古砚才能承载中国文化的厚重,尽管它冰冷、笨拙,质朴的讨不出巧来,但却能和自己、和中国文人的血脉融会贯通。
2018年4月12日“石间记忆——杨佴旻历代砚台收藏展”在法国土伦市亚洲艺术博物馆(Musée municipal des arts asiatiques de Toulon)开幕
2018年4月·巴黎巴尔扎克纪念馆。按照巴尔扎克居住时的习惯,尊贵客人到访要从后门走,送客送到大门里,不能出门,杨佴旻说按照中国的习惯是送到大门外,馆长伊夫就一只脚内一只脚外了。
夜阑人静,他时常与砚台对话。是时也,天籁寂寂,抚摸着沉厚斑驳的古砚,他觉得能穿越历史的沧桑去倾听古人磨墨挥毫的声响。前些日子,他说:“坏了,我发现怎么自己对古砚的热情好像要超出女人呢!”
八、关于生死
我和佴旻无话不谈,当然也会谈到生与死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也请教过星云大师。老和尚说:“人都是要死的,我不怕死,但我怕疼。”他说的疼,我理解不仅仅是肉体的疼痛,还包含着心里许多放不下的东西。朱新建在世时崇仰神仙的活法,他的书斋名号就叫“除了要吃饭其他都和神仙一样斋”。他还写过这样一幅对联:“绘画大文化,生死小事情”。如今这位老兄已然高登云路,可惜没有谁能够给后人科普一下关于死的真实感受。
佴旻曾去巴黎圣母院凭吊雨果先生。那是个晴朗的下午,圣母院里游人如织,但大家都很静穆。与大师交流不需要浮躁的语言,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在无声流逝的时间里演绎着神父、敲钟人和美丽的艾萨米拉达的爱恨故事。微风吹过,白云苍狗,物换星移。佴旻想,人间世事,尘归尘,土归土,而自然是永恒不变的法则。他看着站在幽暗光线下的神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这些装成神的人”!佴旻是有神论者,甚至有过神秘体验,但他不想被人捉弄,他没有信教是因为他不想下跪。
2013年杨佴旻画展在中国美术馆
2016年继往开来——杨佴旻山东巡回展·青岛博物馆
佴旻还说自己活得简单,因为看似繁杂的世界其实质很简单,人类史几千年有说不完的故事,但是你一旦了解了人的愿望它就变的简单,因为人的最终诉求就那点儿东西。他不会把时间花在与人的角斗上,预料之中的结果他认为无趣,他的热情在新事物的探索上。
杨佴旻的思想是深邃的,他把握住每一个与天、与地、与自然沟通的瞬息,让思想遍地开花。
杨佴旻是一个不安于满足当下的人,画画、写诗、做雕塑、搞行为艺术,做装置,每天都在劳动创造、挖掘自身的潜能。
杨佴旻说:我重复不了自己,更不能重复别人。
杨佴旻行遍万水千山,从不曾离开艺术,不管它所结出的果实是甘甜还是苦涩。
杨佴旻一直在用炽烈的生命之笔给自己画像。
鹤菁初稿于2012年,修订于2023年
冯鹤菁:国家一级作家、诗人、书法家、文化学者。
版纳情 137×68cm 纸本设色 1986
七色太行 114×80cm 纸本设色 2012
太行的早晨 140×310cm 纸本设色 2012
杰夫·昆斯(Jeff Koons) 171.5×95.4cm 纸本设色 2019
春江水暖 68×136cm 纸本设色 2021
太行云烟 95x169cm 纸本设色 2021
巴黎圣母院Ⅵ 94x176cm 纸本设色 2022
额尔古纳河 96x175Cm 纸本设色 2022
云居雪 75x69cm 纸本设色 2023
杨佴旻书法·风云
杨佴旻书法
杨佴旻雕塑 铸铜
杨佴旻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