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近五旬、但坐在记者面前的台湾漫画作家朱德庸依然葆有一颗童心。这点从穿着就可以看出来:上穿宽大的衬衣,下面是翻起裤角的牛仔裤,脚下那双耐克板鞋嬉皮感十足。
本周六下午,朱德庸将在西安嘉汇汉唐书城签名售书,对于首次的西安之行,他说,“我其实根本无心签售,也没想过接受什么采访,我的主要目的是来玩的,就连现在,我的眼前浮现的还是肉夹馍、臊子面和大锅盔……”而回到专业领域,对于自己的漫画总能剑指现代人内心,他又这么解释,“也许因为我是一个天生而专业的偷窥者。”
头天“觉醒”
就放弃工作画漫画
朱德庸的漫画生涯是25岁开始的,“有一天突然觉醒,觉得再也不想做上班族,要过自己的生活,于是第二天就不去上班了。”如今,谈起这个放弃金饭碗的冒险决定,朱德庸认为是性格使然,“我从小就不是听话的孩子,上学时也喜欢和学校的校规反着来,因此在别人认为的金饭碗面前,我更倾向于选择一个完全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朱德庸说自己后来也想过,当初如果不去画画也许过得更好,“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
有人说,朱德庸是把严肃的人生态度藏在漫画背后,一直在为人生这件事发表感慨。但朱德庸本人却不这么看,“幽默是现代人反击无奈人生的最后一击,幽默对于我和这个时代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它不单单是我的作品要素,更是一种救赎。”
因为是旁观者
所以看得特别清晰
朱德庸连续推出的《醋溜族》《涩女郎》《什么事都在发生》等漫画,总销量超过1000万册。有意思的是,他总是将自己的人生和笔下的漫画进行“置换”:画《双响炮》是讲已婚人群的,但那时朱德庸尚未结婚;后来结婚了画《醋溜族》,却又是在讲年轻男女的世界;是个大男人,却画出了四个性格各异女人的《涩女郎》,自己作为sohu一族,他仍能在《关于上班这件事》里把所有白领们的郁闷抖落得淋漓尽致——朱德庸把这一切“没有生活的创作”归结于自己的“偷窥癖”,“我是个旁观者,要把那层盖了许久的棉被掀起来,让人们看看他们一直在避免审视的婚姻、工作和自己是什么样子”。
画了“涩男人”没敢出版
“因为男人比女人粗暴多了”
《涩女郎》被改编成电视剧《粉红女郎》后,火遍全国,也让很多女性观众开始“讨伐”朱德庸,“怎么把女人身上那些缺点都画出来了。”朱德庸自己“检讨”,“这是我的个性问题,我喜欢画人的另外一面,女人不是不好,但我的个性使我比较喜欢偷窥到不好的一面,把它画出来,给女人反省,给男人警惕。
朱德庸披露,其实自己在画《涩女郎》的第二年就画了涩女郎的“兄弟版”,“可以说是‘涩男人’,因为里面的主人公是四个男人,但画了几年我就把稿子收起来了。因为我已经得罪足够的女人了,不想再得罪男人。男人讨伐起我来,估计方式要比女人粗暴多了。”
当记者问及朱德庸和太太谁更“厉害”时,他扭捏而“狡猾”地说,“我们算是特例,属于爱的平等吧。”
别家是家长被孩子气哭
我是把小孩气哭
虽然在创作中对婚姻极尽尖锐讽刺,朱德庸却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初识太太冯曼伦,是在报社工作的她向他约稿,朱德庸说:“在电话里听她的声音很好听,按我的经验,一般声音好的女人样子多半不敢恭维,所以第二天不愿去见她,没想到一见到那个女孩,立刻被打动: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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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恩爱,儿子朱重威刚刚考上台湾大学,记者有些“不平”,“为什么你把婚姻生活画得那么恐怖,自己却过得那么幸福?”朱德庸“郁闷”地解释:“如果我和太太整天吵架,她怎么可能让我腾出时间来去偷窥别人不美满的婚姻呢?”
虽然朱德庸把儿子的优秀归结于“祖坟冒青烟”式的意外,但他确实有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他跟儿子以兄弟相称,“他三四岁时,我跟他玩打仗游戏,从来不会像大多数父亲一样让着他,装着被打死,我只会跟他‘硬碰硬’,结果常常把他气哭,然后到我太太那里告状。”孩子上学后,朱德庸夫妇非但没有对他的学业严加监管,反而让他积极请假,到海外游学,教他走自己的路,“我一直认为,让孩子玩比学习更重要,当为前途做选择的时候,一定要让孩子自己做主。”朱德庸说,“孩子要应付他所面临的这个时代,所以他应该有他的人生,而不是让他过你的人生。”
(编辑: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