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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100万字砍到40万字,多年酝酿"好天气"

2024-12-26 18:03:17来源:文汇报    作者:许旸

   
距上一部长篇《黄雀记》已有11年,新书合同早已签约,但作家苏童笃定了要“慢慢写”,十余年来攒了100万字。

“苏童经典系列”今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新版。 (出版方供图)


  距上一部长篇《黄雀记》已有11年,新书合同早已签约,但作家苏童笃定了要“慢慢写”,十余年来攒了100万字。“有人说这篇幅至少能拆成3部长篇,但我不想这么干。最终拍扁打磨到40万字《好天气》。”前不久,苏童亮相城市更新大会,在上海张园接受文汇报记者独家专访时透露,自己已经过了“追求数量”的阶段,“质量对我来说是唯一的”。

  苏童最新长篇小说入选中国作协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将于明年上半年在《收获》杂志上首发,单行本将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推出。巧合的是,获茅盾文学奖的《黄雀记》也首发于《收获》。

  酝酿许久,即将开坛,时间和阅历的加持下,究竟会生成何种“好天气”?文坛成名多年,61岁苏童的写作心境变了吗?漫步张园石库门建筑群,历史文脉与时尚摩登交融于这片空间,“新苏童”与“旧苏童”也在对话中交织走来。

 要不要“改名”?

  苏童新长篇最初的名字是《咸水塘史》,小说围绕咸水塘区域城郊结合部的大池塘,池塘一边是农村,一边是城市,以池塘为界的城乡两个家庭,几十年中产生各种交集,背后折射了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的社会发展变迁。

  “这个塘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含义?很多人反馈不太喜欢,学生听了这个名字后眼里都没有光了。我现在要广泛听取群众意见,尤其是学生的建议对我很重要。”苏童是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下课间隙和学生聊起,“好天气”本来是小说中一个章节,“书名改成《好天气》后,他们眼里顿时有光了!”甚至有学生贴心想好“推广语”——“不管天气怎样,我都随身携带一本《好天气》”。

  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起近期热映的电影《好东西》,“当然我们在讨论书名的时候,电影还没出来,是个巧合。”相比银幕上的都市男女,《好天气》内核是“写一首郊区的挽歌”。苏童谈到,小说场景灵感源自小时候成长的区域,“往南走1000米是拙政园,往北走1000米是农村稻田,这一块地方后来在变迁中慢慢消失变形了。城郊变化背后,时代车轮滚滚而过。”他希望小说能记录下风声与泥泞。

  关于改名的访谈短视频发布后,记者在评论区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网友表示赞同,“期待《好天气》!”也有读者认为,这名字有股“网红味”,“《咸水塘史》更接近苏童老师本人的风格”……众口难调,苏童并不否认这个改动吸收了年轻一代学子的美学判断。

  除了名字改动,篇幅压缩也有苏童对读者诉求的考量。“百万字小说除了满足一个‘虚名’期待,并不能带来什么实在的,比如‘读者真的喜欢吗’‘真的需要吗’。毕竟这个时代读100万字小说真的是一种折磨。”他坦言,小说一般是自己觉得满意了才会拿出来,“写作这么多年,唯一的压力就来自于自己对手上作品的感觉——它是不是足够好。我想完成心目中的那个理想文本。”

  作为业内公认的短篇圣手,苏童新长篇引发圈内高度期待。有资深编辑透露,“相比中短篇的节制,苏童这次带着‘刹不住车’的诉说欲望和表达冲动,后期在篇幅上又做了较大调整压缩,应该是感性理性交替的写作思考过程。”

  从上世纪80年代《桑园留念》开始,苏童一系列作品背景都离不开南方香椿树老街。街上呼啸而过的少年,杂糅着作家不断被书写改写的童年记忆,汇成苏童小说独特的标识。茅盾文学奖给《黄雀记》的颁奖词里如是描述:“苏童回到已经成为当代文学重要景观的香椿树街,以轻逸飞翔的姿态带动沉重的土地河流……”再到最新长篇,苏童笑言,本来没刻意要回首,“但写着写着又拐回香椿树街,我是把全世界搬到这条小街上来。它是我一生的写作地图,也是压箱底的礼物。”

  怕不怕“犯错”?

  出道早,成名早,26岁创作的《妻妾成群》被张艺谋改编为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广为人知,苏童并不讳言“自己很幸运”。但同时,他也不愿被“先锋文学”“女性写作”“历史写作”等单一标签所绑定。换句话说,任何一类标签在某种程度上都遮蔽了作家的写作面貌。

  相比二三十年创作自带的“冲动”“激情”甚至“愤怒”,当下的写作状态会产生变化吗?为什么有些年纪大的作家会感觉越写越累?对此,苏童认为,每个作家都要面临不同年龄段的挑战和困境。

  “有时感觉累,通常是因为他总想避免犯错误,包括故事的错误,人物塑造的错误,或是题材的错误等。总处在一种规避错误、害怕犯错的状态,其实身心是很不自由的。”苏童坦言,年轻写作者确实有活力,“这种活力本身也包含了写作败笔”。上了年纪后,“作品可能没什么错,但也没什么光芒”。

  在他看来,宁可泥沙俱下、喷薄而出,也尽可能不要自我规训,“在艺术领域,平庸是尤其乏味无能的”。写出独树一帜的作品,“是很多作者不愿张扬却埋在心里的野心”。

  而故事的最终价值,将交由未来审判。苏童这样形容——“即使没有人知道未来的评审团是在何时何处,只知道那是一个沉默的陪审团。但恰好是这份沉默,对于无数写作者来说,构成了永远的诱惑和召唤。”

  算不算“宿命”?

  生于苏州,常居南京,偶来上海,定期去北京上课,苏童大部分时间在南方。他强调,比起“江南人”,自己更愿意被称为“南方人”。“江南听上去似乎是比较有限的局域,南方的能量容量更能包罗我的复杂想法。”

  在他看来,所有城市分为两部分,“一是看得见的城市,街道、广场、楼宇可能似曾相识;另一部分则是看不见的,它隐藏不露,是这个城市独特的历史血脉和文化遗产,是一种秘密的歌声,需要倾听,用心灵去感受。”

  他用乐器比喻一系列城市——“没有比钢琴更适合上海的,当然这是很主观的看法。我老觉得北京很像铜管乐器或圆号,那是北京的音色。我家是苏州的,那么它肯定是笛子。广州会想到琵琶,包括嘈杂的市井气息。说到南京,我特别想到民族乐器二胡,是瞎子阿炳的二胡,不是闵惠芬的二胡。”苏童不忘补一句:“我的感受非常主观直接”,他形容,走在南京城,有二胡声回响,“不同岁月汇聚,时间和历史成了邻居,一段历史和另一段历史也成了邻居。”

  如同名字里的“苏”,无论是地理意义还是文学意义上,苏童似乎都不曾远离江苏,“南京不大不小,挺适合我。”南方几乎成了他人生底色的某种宿命。

  如果不当作家,会做什么?“园丁。”苏童脱口而出,镜片后的双眼溢出笑意,他给记者翻看自家小院的花花草草,滚落在小径的柠檬,果树掉下的落叶和杂草交缠,“没怎么打理的样子,我就是抱着放养的心态。比起期待植物带来什么,我更想着能为它们做些什么。”

  人与花草之间也是讲缘分的,“我有不少盆月季养了15年。还有一棵像是来报恩的桃树,寿命快到了,像个老人,它好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最后一个夏天迸发所有的生命,送给我满树的桃子,而且那年桃子特别好吃!第二年感觉它跟你说拜拜了……”

  相比扎进文学世界的精准锋利,莳花弄草的苏童流露出更多温情。不过,他认为观察自然对于书写人性同样有帮助,“天道轮回,有些‘道’就是规律。”苏童还记得,自己女儿小时候常埋怨,“我老婆给她报这个班报那个班,等女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逃不过这样的宿命。”苏童打趣道,女儿辩解是小朋友要学,“但外孙一练琴就哇啦哇啦哭,怎么会是自己主动要学呢?”说着说着,作家自己也笑了,“只因角色变了,女儿当了妈妈难免变成了她妈妈的样子。”

  (编辑: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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