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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究竟革了谁的命?

2010-12-31 14:16:29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陆维止

   

  所谓的“微革命”究竟意味着未来媒体格局乃至生活方式的重大演变,抑或仅仅是专为当下宅一族营造的海市蜃楼?

  “革命不是‘推’出来的。”《纽约客》专栏作家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上周以一句颇为挑衅的结语,引发了绵延至今的 “微革命”之争。

  作为一种社交工具,以Twitter与Facebook为代表的微博是否具有改变现实的价值?格拉德威尔的质疑无疑捅了数亿名微博粉的“马蜂窝”。后者纷纷在各大网站与博客上予以回应,一些骨灰级粉丝甚至发出了“未来属于我们”的豪言壮语。所谓的“微革命”究竟意味着未来媒体格局乃至生活方式的重大演变,抑或仅仅是专为当下宅一族营造的海市蜃楼?假如答案是倾向于前者的话,那么这场革命是否有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走得更深更远?

  微革命之争

  “微博达人似乎相信,Facebook上的好友与现实中的朋友无异。社交网络在提升参与率方面可谓卓有成效——但这是以弱化参与动机为代价的。换言之,Facebook式的惰性行动主义之所以能够成功,并不是因为它激励人们作出了真正的牺牲,而仅是促使人们去做那些看上去不值得有所牺牲的事情。”格拉德威尔以现代史上最富成效的大规模抗议活动——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民权运动——为考察对象,最终得出了上述结论。在他看来,真正的行动主义是以科层权力为导向,建立在亲密友谊与共享体验的基础上的,而不可能来自“虚弱的纽带”与“横向”关联,两者正是网络“好友”与“粉丝”的典型特征。

  微博是否被寄予了过高的期望?去年6月,围绕伊朗大选之争展开的“博客革命”以燎原之势突破当局的信息屏蔽,可谓轰动一时,结果仍是惨淡收场。或许,有科技迷艳称的“Facebook革命”亦不过是16世纪宗教改革的最新版本。

  诚然,按照格氏对“革命”的定义,衍生于微博的“点击主义”(clicktivism)看上去简直就是小打小闹,或是徒具声势,一拍即散。然而,沉迷于“翻天覆地的社会巨变”的乌托邦主义者似乎忽视了“点击主义”日复一日的增量效应——看似蚍蜉撼树、难成气候,实则于潜移默化中改变并塑造我们的世界。微博所扮演的角色并不仅限于格拉德威尔所称的“拉拉队员”或是广告工具,行动主义的内涵亦早已超出了传统意义上的正面对峙。就多元信息的迅速传播与世界范围内的群意塑造而言,微博正开始扮演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诚如一位6月“博客革命”的参与者所言:“我们希望能被世界看见和听到。我们要争取所有可能得到的支持。”

  国际绿色和平组织的朱丽叶以其亲身经历为这一论点提供了佐证。“微弱的纽带亦可变强”,她在博客中对格氏的文章作了如下回应,“在浏览一篇博客日志时,我第一次接触到了绿色和平组织,并回复了一条评论,接着我加入了一个网上论坛,并成为当地志愿者……之后我成了绿色和平组织的网络志愿者,后来又得到了一份实习,最后成为正式员工。能够每日行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而我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源于五年前的一篇博客日志。”

  另一位名叫萨拉的网友亦对微博的价值予以积极的肯定:“社交网站的确使更多的人成了望远镜慈善家——每日坐在书桌前,将电子邮件地址粘贴在请愿表中。无论这些虚拟手势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达成其目的,至少它们彰显了某种姿态,鼓励了某种理念,而这一切都将带来深远的影响。”

  又或者,微革命之争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离题万里?学者丽娜·斯利瓦思塔瓦认为,一场运动的兴起究竟是基于微弱的联系还是强韧的纽带,其实无关紧要。问题识别、语境、方法、行动、结果,这一切不过是个战略问题。说到底,微博亦只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Facebook与Twitter,谁革了谁的命

  “Facebook倒下了,人们转战Twitter;Twitter倒下了,世界就安静了。”四周前,Twitter因网络问题暂时关闭时,投资人之一克里斯·赛考尔特发表了如上评论。的确,将世界上最受欢迎、受众最广的两大社交网站对比,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

  事实上,Twitter的网站流量尚不足Facebook的三分之一,然而这并不妨碍它在短短四年内成为媒体从业人士的最爱:当你的“追踪”对象达到一定数量之后,Twitter将成为有史以来最迅捷、最重要的信息传播媒介。换言之,Twitter可根据用户的兴趣与需求

  创建一座个性化虚拟城市。在这里,信息的流动是无拘无束、充满活力的;Facebook则不然,尽管其粉丝群更为庞大,然而似乎大家都在自说自话,鱼龙混杂,难辨真伪。更要命的是,你得首先加某人为好友,才有机会睹其真容,如果发现对方满嘴跑火车,那么你只好硬着头皮将其踢出好友名单。由此观之,Twitter业已成为塑造媒体传播新格局的重要基石;Facebook则是熟人之间唧唧歪歪、家长里短的小天地,同时也是广告界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大概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何Twitter几乎占据了所有新闻头条,却依然两袖清风;Facebook倒是在广告界、游戏界玩得风生水起,全线出击,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与所有特立独行的技术天才一样,Facebook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也曾拥有过“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青葱时代:17岁那年,他开发了一款可根据用户喜好选择音乐曲目的突触媒体播放器(Synapse Media Player),并拒绝了微软的丰厚报酬,将其免费发布到网络上。扎克伯格所代表的正是一种“黑客理想主义”:纯粹的知识探索、充满乐趣的数学游戏、智商优越感与新生活方式的宣言。因此,Facebook一开始对广告商不屑一顾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这是一场众望所归的革命,革命者谈钱岂不是太俗了?

  那么,Facebook现时高达350亿美元的预估市值又是从何而来呢?如果这不是互联网泡沫的历史性重演,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激进的革命者与“旧势力的代表”——广告商——结成了同盟。

  没错,扎克伯格成功地克服了其不合时宜的清高,回报是2010年度预计高达11亿美元的收益。如今的Facebook已成为广告的天下,其中半数属于最常见的购物提示框,横冲直撞,无孔不入;另一种“性能广告”则要求用户完成投票或若干多选题。

  虚拟礼物亦占据了Facebook十分之一的收入——约计5000万美元。花1美元为好友送上一瓶鸡尾酒或一只宠物狗似乎成了用户存在感的最终证明。不仅如此,Facebook目前正策划推出虚拟货币“Credit”,假如游戏厂商采纳该货币,Facebook可获得30%的分成及额外的广告收入。事实上,借Facebook之东风,社交游戏制造商Zynga的年收入已飙升至5亿美元。

  随着全球化的日益加深,细分消费人群已成为市场推广之先决条件。Facebook的横空出世不啻于广告商的福音:还有比一个无所事事的庞大人群更好的广告对象么?还有什么能比Facebook精心打造的隐私设置更好地透露潜在消费者的信息?只要你能够创造出一个能让大伙儿扎堆胡侃的地方——正如当年的传教士一样。

  就环保角度而言,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虚拟商业没有留下任何碳足迹;然而,矛盾的是,正是Facebook的日趋商业化消磨了扎克伯格最初的革命理想与激情:惯性滋生需求,空虚推动消费。或许,我们该问的是,究竟是Facebook革了商业广告的命,还是广告革了理想主义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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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博革了隐私的命?

  在向微革命致敬的电影《社交网络》中,被前女友抛弃的扎克伯格喝得酩酊大醉,滋生了报复全体女性的念头,他在网络上曝光了所有哈佛本科女生的照片,并允许男生们在照片下打分。

  这只是个虚构的情节,但在某种程度上揭示出以微博为代表的新兴社交媒介对个人隐私的侵蚀及其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Facebook一代早已不在意隐私问题。”针对微博粉的豪言壮语,大卫·柯克帕特里克在其新作 《Facebook效应》中证明,潇洒过头有时会导致“可怖”的后果。根据2009年的美国雇主调查,35%的公司因其在社交网络上搜索到的相关信息而拒绝了求职者。

  前不久,Facebook宣称其隐私控制已得到优化,用户可自行设置安全级别。尽管如此,在创建新账户时,几乎所有默认设置都是“共享”,重新设置个性化安全级别是对用户耐心的极大考验。自动搜索潜在好友通常会提供一长串邮箱地址,尽管其中某些人与你素不相识;一些合作网站的链接则顶着“即时个性化”的图标隐藏在某个角落中,一不留神就会中招。

  “隐私已经玩完,克服一下吧。” Sun微系统的创始人之一斯科特·麦克尼利曾如是建议。无孔不入的信息科技使得人肉搜索成为全民狂欢,其精确度与迅捷度令当年的盖世太保与克格勃相形见绌;社交网站的逐利本性更是注定了用户的个人偏好与生活习性将被深度挖掘,物尽其用。然而,即使你愿意承担丢掉饭碗的风险,也未必能真正跨过心里那道坎。两周前,年仅18岁的美国大学生泰勒·金文泰因其性爱场景遭室友偷录并上传而自杀身亡。或许,微博尚不具备瞬间改变世界的力量,但毁掉一个人或一个家庭还是绰绰有余。对此,历史学家蒂蒙斯·加顿·艾许的建议是:“用Facebook重塑Facebook”,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假如微博要革隐私的命,那么我们只好先下手革了微博的命。

  微革命:

  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你。你放的音乐只想让我用水泥堵住耳朵。你总是擅长将有趣的深度讨论变成小肚鸡肠的掐架……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高论。你对撒切尔夫人的看法会传到我耳中,你的无政府主义倾向也会令我大开眼界,你对现代艺术的评价使我发现了一个新天地。”这位Facebook用户口中的“新天地”或许并不仅限于现代艺术领域,严格来说,它可以拓展到每一名微博粉丝以“喜欢”为界圈定的个人领地。

  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卡斯·桑斯坦2001年发出的警告:网络使我们逐渐走向一种自行定义的媒介,后者可以像我们一样思考,投射出存在于我们内心的想法,从而令我们在自我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事实证明,二元对立的评价机制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最简单、最常见的方法来表达自己对产品、服务、观点与政策的态度:“喜欢”或是沉默。微博时代的个体更像是无数座遥遥相望的网络孤岛,或者说是互不相连的回音阁。我们越来越习惯于用“喜欢”划定好友圈、粉丝群以及网页集,这究竟是意味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社会形态革命,还是一种心理与社会意义上的自我放逐?

  事实上,“喜欢”并不仅仅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权利。喜欢与否,这个问题何以如此重要?对此,《卫报》专栏作家玛丽安·库克的回答是:因为人类是一种喜怒无常、自以为是的生物,而我们借以构造生活、了解世界的社交软件赋予了我们表达这一喜好的权利。

  问题在于,政治事件、人际关系、观点评议等等都不是可以“喜欢”一语断之的。或许你欣赏某位好友的细腻感悟,但对她的琼瑶式笔法有点消化不良;或许你觉得袁腾飞的观点很有趣,但并不打算照单全收;或许你钦佩内贾德的口才,但对其施政方针仍持保留态度。即使是对视客户反馈为未来战略指南的众商家来说,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也未免太过敷衍了事,实在对不起巨额广告费与Facebook今日的江湖地位。

  你喜欢这场“微革命”吗?假如扎克伯格愿意在网站上做一次民意调查的话,回答他的将是一句半真半假的“喜欢”还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又或者,更多的用户会发问:还有第三个选项吗?

    (编辑:李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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