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评展栏目,以亲身的观展体验和独立的视角,评点近期热展,本期评点展览有上海博物馆和刘海粟美术馆的俄罗斯“巡回展览画派”和“莫伊谢延科作品展”,两个展览如同一部现实主义俄罗斯近现代美术简史;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大英博物馆藏埃及木乃伊:探索古代生活”以开启新技术对文物的再研究;英国国家美术馆的“扬·凡·艾克和拉斐尔前派”以《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为起点,讲述艺术家对镜中物的表达。
映像:扬·凡·艾克和拉斐尔前派
地点:英国国家美术馆
时间:2017年10月2日 - 2018年4月2日
票价:10英镑
点评:该展为观众提供了接近《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的难得机会,这幅诞生于15世纪的画作,也曾开启了19世纪英国的新型绘画风格。这幅画中悬挂着的凸透镜表现方式,曾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17世纪的维拉斯盖兹的杰作《宫女》中的镜子),对两代英国画家产生了深远影响。展览也同样呈现了受其影响深刻的拉斐尔前派的画作。整个展览以《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为出发点,梳理了凡·艾克对拉斐尔前派艺术家的影响。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
这一展览呈现了英国国家美术馆最闪耀的珍藏之一,即扬·凡·艾克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它是该美术馆所购买的第一张荷兰画家的作品,时值1842年。同时,展览也呈现了这一经典画作对于当时年轻艺术家的显著影响,这些艺术家包括但丁·加百利·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威廉·霍尔曼·亨特(William Holman Hunt)和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John Everett Millais),他们也是后来拉斐尔前派的发起者。
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作品
这些激进的年轻英国艺术家,曾与爱德华·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和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一起,共同提倡追求拉斐尔艺术创作中的那份纯粹与真诚,他们也都曾为凡·艾克(Van Eyck)的杰出绘画所折服。这种绘画风格虽然“原始”,且从属于中世纪创作技艺的范畴,但也完全符合现代人的品味,诸多现代艺术家据此开始接受后来出现的摄影作品中的那些注重写实与“冰冻”效果的肖像风格(展览中也陈列了一些早期应用达盖尔银版法拍摄的照片)。
从展出的作品可以看出,拉斐尔前派的艺术家们欣赏凡·艾克作品中所运用的宝石般丰富靓丽的色彩,以及其微妙的油画技法、对于家庭和宗教理念的表征和画作中所呈现的强烈的自然光效应。而该展览本身,似乎也在阐发着“凡·艾克15世纪早期的这幅画作推动了英国新型绘画风格的诞生”这一观点,更具体而言,画中悬挂着的凸透镜,也曾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17世纪的维拉斯盖兹的杰作《宫女》中的镜子),对两代英国画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的凸透镜局部图
此次展览为观众提供了近距离欣赏、观察凡·艾克作品的机会,同时也有大量从泰特美术馆借来展陈的拉斐尔前派作品。《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的男主人公现已被确认为布鲁日商人乔万尼·阿尔诺芬尼(Giovanni di Nicolao Arnolfini)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而这一事实在19世纪却是神秘未知的。
威廉·霍尔曼·亨特也许是最能理解如何通过画中的镜子来开辟各种叙述可能性的艺术家。在《良心觉醒(The Awakening Conscience)》这幅作品中,他勾画出了不少于三面的镜子,透过镜子巧妙地反映出外部世界的自然光线和视觉景象,同时也象征着画中困顿女子获得精神启示的时刻。到了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凸透镜已然成为时尚中产家庭的寻常装置,对于艺术家来说,这也提供了使他们进入另一个创作领域的机会。
在拉斐尔前派的绘画作品中,可以找到其对《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绘画风格与技巧的借鉴和传承。《夏洛特夫人(The Lady of Shalott)》便是其中之一,该作品描绘了丁尼生诗歌中的悲剧女主人公,在他的诗中,镜子的魔力对戏剧化情节的推动至关重要。当然,正如凡·艾克所揭示的那样,镜子在绘画表现中也同样具有某种魔力的存在。(乔梦婷/编译)
评星:四星
“巡回展览画派: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美术馆珍品展”&“国立俄罗斯博物馆典藏——莫伊谢延科作品展”
地点:上海博物馆&刘海粟美术馆
展期:2017年12月15日-2018年3月4日&2018年1月19日-1月30日
票价:免费
点评:日前,来自两家俄罗斯国立艺术机构的藏品展相继在上海博物馆和刘海粟美术馆展开,所涉及的是一个画派和一位艺术家——巡回展览画派(19-20世纪初)和莫伊谢延科(1916-1988),两个展览结合观看,像是一部俄罗斯近现代美术简史。在艺术消亡论盛行的当下,强烈的绘画语言,以及语言的叙事性是我们所知道当代艺术不能替代的。
评星:四星
上博的“巡回展览画派”以68件作品,全景式呈现列宾、列维坦、克拉姆斯柯依、苏里科夫等艺术家的绘画作品。他们的作品和文学音乐的结合,如克拉姆斯柯依创作于1883年高冷的《无名女郎》,或为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而列宾等为托尔斯泰、柴可夫斯基和屠格涅夫等创作的人物肖像,以及列维坦等的俄国风景画,似乎让给把观众带回到广袤的俄罗斯大地,耳边依稀响起的是《天鹅湖》的旋律。
克拉姆斯柯依,《无名女郎》, 1883年
而就绘画而言,以列宾为代表的现实主义的“苏派绘画”几乎影响了新中国成长起来的一代艺术家,相比西方古典主义遥不可及的诸神场景,“巡回展览画派”从西方而来,但又加入了本国元素,基本功扎实。但对于西方油画语言的转化还不够讲究,比如《纤夫涉水》,严格来说更像是一张素描。
其实到了19世纪90年代,“巡回展览画派”渐渐没有了市场了,而后十月革命、苏联卫国战争等也改变了苏联的意识形态和绘画主题,“二战”以后的俄罗斯绘画的呈现,正在刘海粟美术馆展出的莫伊谢延科可谓代表人物之一。此次展览以13幅作品及部分草图,勾勒出一位艺术家的经历和其创作的关系。
刘海粟美术馆莫伊谢延科作品展展览现场
莫伊谢延科上过战场,在1950-1970年代创作以军事题材为主,1980年代后走向了乡村主义。而他最有代表性的“战争年代组画”:《红军来了》(1961)、《同志们》(1963-1964)、《甜樱桃》(1969)、《胜利》(1972)此次均来到刘海粟美术馆展出,从这些作品中可以体会到对于战争的不同表达形式和意识形态对艺术创作的影响,其作品像是一支支富有表现力的歌曲。在艺术消亡论盛行的当下,强烈的绘画语言,以及语言的叙事性是其后的当代艺术不能替代的。(小松/文)
大英博物馆藏埃及木乃伊:探索古代生活
地点:台北故宫博物院
展期:2017年11月14日-2018年2月18日
票价:350台币
点评:相比“大英百物展”,同样出自大英博物馆之手的埃及木乃伊展呈现了不同讲故事的方式,“大英百物展”以百件文物讲述全球的历史进程,展示了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广度,而“大英博物馆藏埃及木乃伊”把空间和时间限定在一个范围之内,讲述的是其深度和科技的进程带来的文物研究的变化。
评星:四星
大英博物馆的古埃及收藏闻名于世,但此次展览并不是简单地将大英博物馆的木乃伊及其棺椁、随葬品等搬来,而是加入科技研究,呈现出一个当代语境下的古埃及展。
本次展览以六具生活在公元前900年至公元180年的木乃伊构成6个展厅,讲述6个故事,展厅入口,首先看到的是对这6具木乃伊的介绍,以图像化的方式给观众一个直观的印象,而后黑色肃穆的展厅里,“来自底比斯的已婚妇女奈丝塔沃婕”、“阿蒙神吟诵者塔穆特”、“来自艾赫米姆的祭司厄索鲁”、“来自底比斯的神庙歌者”、“来自哈瓦拉的幼童”、“罗马时期的埃及年轻人”一一呈现,其中奈丝塔沃婕与“荷鲁斯之眼”的关系、“来自哈瓦拉的幼童”的玩具等被观众津津乐道。
展览现场
展品是静止的,能传达出的信息也是有限的,但科技的发展让研究更进一步,过去十年来,大英博物馆利用电脑断层扫描技术(CT),以非侵入性的方法研究馆内木乃伊,透过电脑仪器不仅看见木乃伊不为人知的一面,更借此推断古埃及人饮食习惯,生活文化,宗教信仰,健康状况甚至死亡年龄。藉由新科技透视木乃伊,除了看见文字未曾记录的过去,更能确认过去被隐藏的重要资讯。而这些信息和扫描出的图像也呈现在展厅之中,与包裹的木乃伊对应,呈现出其内部的状态,也正因为如此,这6具木乃伊有了名字和定位。
相比去年夏天在上海大热的“大英百物展”,同样出自大英博物馆之手的埃及木乃伊展呈现了不同讲故事的方式,“大英百物展”以百件文物讲述全球的历史进程,展示了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广度,而“大英博物馆藏埃及木乃伊”把空间和时间限定在一个范围之内,讲述的是其深度和科技的进程带来的文物研究的变化。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