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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王冠上的水晶》

2011-10-26 15:37:48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这又是一个流淌着凄凉冰冷的寒风的周日,无所事事的我躺在床上看一本名字叫做《黑山堡纲鉴》的小说。小说写的是一个叫做黑山堡的独立王国在“文革”期间如何被一个叫做刘广龙的矮个子男人统治的故事。这个刘广龙在肆意玩弄权利的同时,也在肆意玩弄着女人,黑山堡所有的有点姿色的女人几乎都被他玩遍了。小说似乎告诉人们,只有纯熟地驾驭了女人,才能更好的驾驭权利;而只有把权力玩于股掌之间,那些漂亮的女人才能更真心地依附于你。小说中充斥了太多太多的性欲描写,充斥了太多太多男女在床上交欢的动作描写。所以,看看就觉着没意思了,把书扔在一边,胡思乱想地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英国19世纪唯美主义运动的倡导者、著名的戏剧家奥斯卡·王尔德来了(Oscar·Wilde)。

  1854年那个迷离凄美的春天,当丁香花刚刚在城市的街道两旁悄悄吐蕊的薄暮时分,在爱尔兰都柏林市郊一个有名的医生家里,一个哭声嘹亮的小男孩诞生了。做医生的父亲和爱好诗歌的母亲都沉浸在一种初为人父人母欣喜欢乐的氛围中了,他们或许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哭声嘹亮的小生命在未来的岁月中将给这个世界的戏剧运动带来怎样的震撼。

  也许是受了母亲那种诗人气质的影响,王尔德从小就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他在都柏林三一学院获得优异成绩后,母亲又把他送到了牛津大学马格达林学院攻读古希腊经典著作。在此期间,他受到了牛津著名教授华尔特·佩特以及约翰·罗斯金的美学思想影响,刻意追求唯美主义的艺术观。1876年,他在学习期间,到意大利和希腊旅行,进一步接触了古代非基督教的与耽乐主义的文化,这对他后来从事唯美的艺术理论以及戏剧创作有很深刻的影响。

  王尔德在牛津学习期间就已经开始了他的唯美主义戏剧与文学的创作活动,他的诗歌《拉凡纳》(1878)已经得到了牛津的奖学金,这首诗已开始体现王尔德的艺术观点:“诗歌应像一只水晶球,它应使生活显得更加美丽而不那么真实。”“所有的艺术都是颇为无用的。”

  王尔德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移居伦敦。母亲是个诗人,经常约请一些当地的文学艺术界的名流到她的住处聚会,渐渐就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艺术沙龙。在这个艺术沙龙里,年轻的王尔德如鱼得水,他不断地向那些艺术界的所谓名流雅士们宣传他的“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的艺术主张。他不断强调:不是艺术反映了现实,而是现实反映了艺术;现实社会是丑恶的,只有“美”才有永恒的价值;艺术家不应该带有任何功利主义的目的,也不应受道德标准的约束;艺术家的个性不应受到压抑,而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才能出现真正的艺术自由。他一边不断地向那些权威们宣传着自己的艺术主张,一边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来阐述自己的艺术观点。后来,他把这一时期的文章都收集在他的论文集《意图》(1891)与《社会主义制度下人的灵魂》(1891)这两本书里。

  在十九世纪末的伦敦社交界,王尔德以惊世骇俗的艺术主张、穿着的大胆与标新立异的奇装异服以及机智锋利的谈吐与敏捷的思维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当时伦敦有一本比较保守的杂志叫做《笨拙》,对王尔德的艺术主张以及大胆的穿着用漫画给予了强烈的讽刺与挖苦,这引起了大文学家肖伯纳的愤慨,他说:“作为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人,一个善于谈话与讲述轶事的人,他的伟大是无与伦比的。”

  1880年到1883年,王尔德出版了两个剧本。但是这些剧本并不是他的代表作,甚至都没有剧团上演。1882年,他到美国去旅行讲学,1883年,他又来到了巴黎,这些活动,使得他在国外获得了相当大的名声。这期间,他也没有创作出更为出色的戏剧之作。他只出版了两本童话集和著名的长篇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以及短篇小说集《亚瑟·萨维尔勋爵的罪行》。在这些著作里,王尔德几乎是不厌其烦地宣扬着自己在艺术上的哲学与美学主张。尤其是长篇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更鲜明地体现了他的美学思想。书中的主人公道林·格雷是一个美丽漂亮的青年,但是,由于她受了亨利爵士的引诱,纵情滋乐,终于堕落下去了。而书中“美”的崇拜者画家哈尔华德则倾注自己的全部激情与技艺,在创作一幅道林·格雷的画像。而被亨利引诱的格雷,一天比一天堕落,最后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的外貌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画像却一天比一天衰老、丑陋,这件事折磨得格雷几乎发疯,终于有一天,他向那幅愈来愈丑的画像刺了一刀。当人们听见叫喊走进房间时,只见墙上的画像再度焕发出青春的光辉,可是地上却躺着一个死人,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上,他的面孔皱纹纵横,憔悴不堪。小说非常鲜明地表现了王尔德对于艺术追求的主张。他曾给一位崇拜他的读者写信说:“巴齐尔·哈尔华德是我心目中我自己的形象,亨利是世人心目中我的形象;道林是我但愿自己能够成为的形象——只不过不要她那样的年龄“

  王尔德全部创作最有成就的还是他的戏剧。甚至有批评家认为,他是促进19世纪末英国戏剧复兴最重要的剧作家之一。他的剧本大都在1892至1895年间写成。其中最著名的是诗剧《莎乐美》(1893)和正剧《温德美尔夫人的扇子》(1892)。

  《莎乐美》是个独幕剧,剧情采用的是《圣经》中莎乐美引诱耶律王杀死先知约翰的故事。最初这个剧本是用法语写成的,后来由朋友翻译成英语,剧本在艺术风格上非常近似梅特林克的象征主义作品。少女莎乐美为了要亲吻约翰,居然唆使希律砍下约翰的脑袋,莎乐美在亲吻了盛在银盾牌里的约翰的脑袋之后,希律王又命令卫士打死莎乐美。这个作品特别直白地反映了王尔德的艺术观:为了追求美享受美,可以不顾一切,牺牲一切。

  王尔德最有代表性的剧作都是反映上流社会的所谓“问题喜剧”,故事大都发生在有钱人家的客厅里,一般都与婚姻、爱情有关,每出戏里总有一两个擅长说俏皮话、双关语的人物。这些戏都对上流社会有某种程度的抑郁、挖苦,有时也触及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但作者的出发点仅仅卖弄聪明,显示自己的玩世不恭,与众不同。因此,谈不上什么深刻不深刻。诸如《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1893)、《理想的丈夫》(1895)、《名叫欧纳斯特的重要性》(1895)等。但是,这些作品在当时的伦敦犹如一股清新的风,给予了人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1895年,王尔德因诽谤罪入狱,被法院判服重劳役二年。出狱后,他根据监狱中的所见所闻,创作了著名的诗篇《累丁狱中之歌》。在这首诗中,他描写了一个与他同在一个监狱服刑的犯人因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被判处绞刑的故事。他在这部作品中得出的哲理结论是:“所有的人都杀死他之所爱。”

  王尔德于1897年出狱后,穷困潦倒,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病死在法国的一家小客栈里。他一生都在追求“美”对于人类的滋养与潜移默化的影响,他把“美”比作艺术王冠上“水晶球”,但是,他自己却在一种极其丑恶的环境中默然死去。虽然我们不能完全同意王尔德某些观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艺术追求“美”对于人们的精神文明建设所起到的某种作用这一条还是有点意义的吧?

  外边的寒风仍然还在凄凉地啸叫着,由于我身边的这本《黑山堡的纲鉴》的小说而使我无来由地想起了王尔德,想起了艺术的本真,想起了艺术的美,但是,我不是说艺术就不能写“丑”,但是,如果像《黑山堡》这样充斥了太多的处女血以及女人被男人征服时的尖叫,我觉得艺术距离它的初衷就愈来愈远了。

  但愿王尔德“水晶球”还能在新世纪来临之时重新镶嵌在我们的文学和戏剧艺术的王冠上。

    (编辑:刘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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