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的电视实验观众又演又编

　　从《疯狂电视台》第一部到这次的《疯狂电视台2之选秀风云》，利用电视摄影棚把剧场打造成电视直播现场可以说是“疯狂”系列最具代表性的特点。逼真的摄影棚让演员和观众之间发生深度互动，观众在产生了身在电视录制现场的幻觉之后也会更有融入感。然而，“疯狂”第一部在台湾首次上演时很多观众并不知道该如何观看这部戏，因为他们分辨不清这究竟是电视秀还是话剧。对此，身兼电视节目导演和话剧导演的谢念祖并不担心这一水土不服的问题。“我们会循序渐进地帮助观众进入状态，头15分钟或许只会出现少许电视元素，当观众适应了之后会逐步加入更多内容，直到他们完全融入其中并且享受这一观演方式。”谢念祖说，“就跟当年赖声川做《那一夜我们说相声》一样，‘疯狂’其实是在做一项实验，把前人从未玩过的东西做一番定义，或许以后大家就会根据这一游戏规则来做更多尝试。”

　　据谢念祖介绍，在“疯狂1”中，视屏是表现电视直播的最重要元素。就在表演舞台旁边，树立着一块经过后期合成的的电视屏幕，同步播放着现场画面。这会造成一种十分有趣的时空错乱感，观众自己也成了表演的一部分。而“疯狂2”中，观众不仅是演员，还将成为编剧。因为这部戏在沿用了视频这一特色的基础上，会新增网络的元素，现场观众通过网络直接对演出提出意见，演员则根据观众指示做出即兴反应。“现在观众的聪明程度其实不亚于编剧，我很期待到时台上台下共同来完成一部作品，而且这部作品每一天都会不一样。”

　　人生亦真亦假梦想可以只是小确信

　　相较于第一部，这一次的“疯狂”在舞台设计上也有新的突破。据透露，这部戏中会用到一个旋转舞台，一面是选秀现场，另一面是后台化妆间，根据剧情变化更替着面向观众。用谢念祖的话来说，这一舞台设计象征的是人生的两面性——真实的人生和摄影机前的人生。如同在现场使用视频画面一样，谢念祖想通过这种亦真亦假的荒谬方式，讨论梦想这一话题：“梦想在成真之前都是假的，电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假的。可选秀节目终究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因为它提供了梦想的可能性，但在巨大的膨胀之下，人性会被竞争倾轧从而出现一些有趣的现象。这部戏虽然讲的是选秀，但它其实是大大小小梦想的缩影。”

　　谢念祖说，他设想在剧中加入一首叫做《梦想之后》的歌曲，这一名字有着双重的含义：梦想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梦想实现了之后何去何从？这双重含义正是谢念祖希望通过这部戏反映的情感和价值。“真正的幸福未必是多大的梦想，对我而言人生中有一些小确信就足矣，比如开个咖啡店、见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所有人在不同阶段对梦想的理解都会不同，但最终都会回归到最人性的东西。”

　　喜剧包装严肃话题商业化没什么不好

　　因在台湾电视台做综艺节目《全民大闷锅》和《全民最大党》而闻名，很多人一提及谢念祖就会跟通俗、娱乐、大众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而《疯狂电视台》系列的确也是延续了电视节目的娱乐性风格。对于这样的定义，作为做戏剧导演出身的谢念祖有他自己的一番见解：“剧场作品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风格，我会根据素材的内容来决定最合适的表现方式。《疯狂》系列讨论是电视话题，电视则是娱乐的代表，自然就会用娱乐的形式来呈现。”据谢念祖介绍，这出戏中并没有用什么的深奥的哲理来诉说，而是通过小人物和一般人能理解的方式来表现梦想的不易，就连唯一段有说教色彩的情节也在剧中被戏剧化地讽刺了一番。“我一直觉得用娱乐的包装来谈论严肃话题是有趣的。”谢念祖说，“因为观众在得到愉悦的同时，对自己的生活可以产生不同深浅的省思，因此这也是我在创作过程中一直比较喜欢用的方式。”

　　从戏剧人到电视人，再从电视回归剧场，谢念祖对于作品娱乐性和思想性的把控能力游刃有余，也对戏剧的商业模式深谙其道。戏剧商业化少不了跟资金打交道，而谢念祖则将资金戏称谓魔鬼：“你可以被魔鬼利用，也可以利用魔鬼。”谢念祖认为，对于现阶段的内地戏剧市场来说，商业化并没有什么不好，好比百老汇最初就是靠资金堆积起来，等到游戏规则形成之后才有了外百老汇和外外百老汇。“产业够大，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就像电影行业一样，有了资金才能吸引更多优秀人才的加入。”谢念祖说，“在建立成熟的商业模式同时，当然不能忽视实验剧团的重要性，它们之前可以彼此汲取养分，从而帮助整个戏剧市场的健康发展。”

　　在慢节奏的剧场苦中作乐

　　虽然在电视圈摸爬滚打了多年，谢念祖对剧场还是有着割舍不了的情缘。在谢念祖看来，电视和剧场最大的不同在于，电视的覆盖性广，剧场的影响力深。虽然在电视可以获得更大的曝光度，但由于电视本身对于题材、风格的限制，很难完整地创作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且电视节目追求高效，也不可能提供一个沉淀的环境里进行创作。谢念祖感慨道：“社会节奏太快，这时反而需要有人沉淀下来做一些慢的事情，在慢的过程中去咀嚼人生的可能性和生活的趣味。”

　　谢念祖总是自称为“苦中作乐的喜剧导演”，酝酿了近一年的《疯狂2》也是为了让人们在生活的不如意中找到有趣的东西。“这是一出很有趣、很荒谬、有着特殊表演形式的舞台剧。希望观众能从这部戏带走极大的欢乐，以及对自己生命一个小小的省思。”谢念祖说，“我不觉得我们做剧场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比别人有更多时间去思考生命中什么东西最重要？哪些梦想是应该力争去追寻的？而我的工作就把这种思考跟别人分享。”

　　（实习编辑：邢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