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歌剧《红楼梦》去年9月在旧金山歌剧院首演后，人们对这部用英文写成的中国古典文学名著题材的歌剧作品，多少有了一些期待。于是，3月17日，作为第45届香港艺术节闭幕演出的歌剧《红楼梦》吸引了海内外华人音乐界的关注，不少内地音乐界人士莅临观看。由盛宗亮作曲、赖声川导演、汤沐海指挥、男高音石倚洁等主演的这部歌剧，将《红楼梦》这一庞大的文学名著浓缩，通过以贾宝玉的爱情婚姻遭遇为主线，展现社会兴衰，其创作初衷和呈现结果都达到了较好的艺术品质。

　　能够用英文写出一部中国文学名著题材的歌剧，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何把中国文化向西方传达？有将中华民族的艺术原封不动带到西方去的，有用交响乐、歌剧等西方观众熟悉的艺术形式展现的，而这部歌剧《红楼梦》有着与其他形式传播中华文化不同的意义。作曲家盛宗亮向笔者透露，歌剧《红楼梦》的创作起因是美国明尼苏达州一批华人为将中国文化传播到西方而动议的，虽然提出动议前他们对创作歌剧的流程一无所知，但是他们选择了很好的形式——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的题材、歌剧演出、英文演唱。盛宗亮也不负众望，将这部歌剧的音乐写得既现代又好听。

　　旧金山歌剧院对歌剧《红楼梦》的演出成功有着不可忽视的功绩。一个美国主流歌剧院能够演出中国原创歌剧，如果不是对中国旅美艺术家的绝对信任，是很难实现的。从盛宗亮联手黄哲伦编剧，再找到赖声川导演，再找来叶锦添做舞美设计和服装设计，全亚裔班底把中国文学名著搬上美国歌剧院的舞台，具有独特的意义。

　　曹雪芹的《红楼梦》在中国家喻户晓，但在国外观众中并非那么普及。而在中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林黛玉和贾宝玉，在一部两个多小时的歌剧里撷取什么内容，见仁见智。歌剧《红楼梦》以贾宝玉的爱情婚姻遭遇为主线，修剪了众多枝枝蔓蔓的故事和人物，甚至删去了王熙凤，通过贾宝玉的眼睛看到一个混沌的社会。那种封建的礼教、那种以上一辈利益为目的的婚姻，与现实社会有着相通之处，折射出的大观园的兴衰，也是对当时社会的反思。从小到大，编剧巧妙地运用歌剧不能有太复杂情节的“弱势”限制，升华成一个社会大主题，达到简明同时感人的艺术效果。

　　由于社会背景不同，西方歌剧的人物与中国文学名著的人物在气质和性格上有很大差异，怎样以西方歌剧的形式演绎好中国古代人物，对于编剧、作曲、导演和演员都是一个挑战。由谁来扮演贾宝玉？西方歌剧中的男高音主角大都是英雄式的大号男高音，但贾宝玉如果让声音宏大的戏剧男高音来扮演，就显得南辕北辙。盛宗亮找到了罗西尼男高音石倚洁，专门为他量身定做，其中几段咏叹调不仅有好的旋律，更有好的声音。贾宝玉在婚姻被骗揭开盖头发现新娘是薛宝钗后唱的一段咏叹调跌宕起伏，不仅音乐细腻地表现出贾宝玉的悲伤，石倚洁的漂亮高音也得到很好的利用，不少观众为之流泪。

　　歌剧《红楼梦》是中国题材西方形式在国外歌剧院首演作品，由于中西制作上的差异，达到统一很难。而现代歌剧又是当今国际歌剧院时兴的创作，怎样让《红楼梦》既现代又好听，盛宗亮提出了终极目标：“格局已定要动人心弦。”盛宗亮不仅把动人心弦重任交给了石倚洁，也交给了赖声川、叶锦添等。尽管有些人对这样呈现的《红楼梦》不喜欢，但是它的的确确是一部海外华人艺术家的精心之作。摄影/Cory Weaver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