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舞集2》是一场难得好看而零负担的演出。新生代的编舞和舞者呈现出一派不同于多年历练沉淀的新鲜生命力。而一个半小时下来豁然开朗的心境,也是我现代舞观演经验中不常遇见的。
已故编舞伍国柱的《坦塔罗斯》秩序井然,带着现代社会的恐慌,舞者们随着舞蹈还时而辅以声音。仔细看才觉得要每一个动作都收放自如实在不易。舞团助理艺术总监郑宗龙的《墙》在群舞的编排上独具风格,舞者的队伍不断地拆解和重组仿佛永无止境,心墙的突破概念则在舞者服装的变换中以色彩对比来呈现。
排湾族编导帕格勒法的《出游》,把自己原住民的身份隐藏在舞蹈后面。从他国际化的表达中完全看不出一丝民族感。好似梦境的舞蹈,舞者穿衣、脱衣与舞蹈融合得流畅自如。观者很容易随着舞者走进梦中,一同感受梦中的那种阻隔、碰撞和冲突。布拉瑞扬的舞蹈对观者情绪的吸引与掌控确实高出一筹,悄悄地便把我们带进了他的世界。而他对角色的安排、造型的设计和色彩的运用,都极其鲜明大气,整支舞蹈显得十分国际化,一派气场开阔的景象。
个人最喜欢个头不高的黄翊带来的两个作品《流鱼》和《下回见》。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的编排,使得群舞的流动自然流畅,绵延开来的是一种极其舒适的观感。《流鱼》的安静祥和与《下回见》的轻松搞笑,是完全不同的情绪表达。黄翊对相同创作理念之下的不同表达拿捏得准确到位。特别是《流鱼》中他自己登台跳的那段男子双人舞,极其快速的交织穿梭,连绵之中带有速度和力量,看着实在过瘾。
作为舞团艺术总监,林怀民并没有限制“云门2”的发展。不用为“云门舞集”储备舞者,不用跳林怀民的舞。“云门2”用舞蹈告诉我们,这里没有艺术总监的太极导引,没有“云门舞集”的动作系统,也没有文学化的大题材。这里有的是全然新鲜的肢体语言、不设限的天马行空和美不胜收的想象。
“云门2”在一片开放的土壤中生长,年轻的编舞家和舞者为舞团注入活力。不破不立,这似乎暗合了舞台上的每一支舞蹈,也成为“云门2”成长的秘诀。我相信,只有这样的态度,才是艺术发展的动力。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