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麻将”成为一个舆论热点。麻将大师赛、麻将世锦赛接踵而至,从北大清华学子参赛到老外“雀神”亮相,再到“麻将申遗”的话题迅速升温,八仙桌上的搓麻声,在舆论场里引起不小的回声。
对于“麻将申遗”,人们反应不一。从各方观点看,支持和反对者各执一词,争论的最大焦点是麻将是否带有赌博色彩。尽管从技术和程序上看,“麻将申遗”之路还依稀难辨,但通过人们的争议,其实也折射出麻将未来发展需要突破的现实障碍。
毋庸讳言,无论是在习惯认知和社会现实中,麻将与“赌”字存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大街小巷、明堂暗室摆出的一桌桌麻将中,有多少打的不是牌而是钱,又有多少人怀揣着“不打钱没意思”的心理上了桌,甚至还有多少疯狂赌局、利益输送在和牌与点炮的转换中悄悄进行。带赌性的麻将,不仅有违法治,害人害己,而且冲淡了麻将运动的文化味,招致社会反感。
鲁迅曾在其名篇《拿来主义》中阐述了对待文化遗产的理性做法:占有,挑选。看见鱼翅,并不就抛在路上以显其“平民化”,只要有养料也像萝卜白菜一样的吃掉;看见鸦片,也不当众摔在茅厕里,以见其彻底革命,只送到药房里去,以供治病之用。凡物皆有其复杂性,关键是人怎么看、怎么用,麻将也不例外。正如世界麻将组织主席于光远所言,赌,在于人,而不在于麻将本身。
一个骰子六个面,麻将也有其多面性。用坏了是赌博工具,用好了是益智游戏;用功利的眼光看是摇钱树,而用文化的眼光看则是一种中国式的文化现象。麻将运动不仅具有独特的游戏特点,而且集益智性、趣味性、博弈性于一体,文化内涵丰富,涉及数学、逻辑学、统计学、心理学、博弈论等众多人类智慧,麻将牌制作中的图案设计、工艺设计、选材设计等蕴含丰富美学思想,可以说,108张麻将牌,某种意义上也是108张文化名片。对这份颇有价值又不无使用困扰的文化遗产,既不能照单全收,也不能因“赌”而废,关键是与时俱进,对其加以创新和改进,让麻将搓出文化味来。
“入局斗牌,必先炼品”,这是古人总结的麻将旨意与精神,也写入了《世界麻将组织麻将竞赛规则》。这不仅是打麻将的精神指南,也是麻将运动健康发展的必然方向。炼品,就应消除麻将的赌博性质,彰显其文化品质,将麻将与人们的休闲需求、运动需求、交友需求等结合起来,与对外文化交流对接起来,打卫生麻将、竞技麻将、社交麻将、国际麻将。当麻将在文化上实现大和牌,那么申遗还会远吗?或者,申遗还那么重要吗?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