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 (法国/中国, 1920-2013)  三联作 1987-1988

　　佳士得拍卖行气派非凡的中国香港办公室内，悬挂着一副《三联作》，是亚洲画作最畅销的艺术家赵无极的作品。

　　赵无极颇为多产，一生有超过3,000件作品，其中有20幅在3块大型画布上绘制的作品，《三联作》就是其中之一。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门负责人林家如（Evelyn Lin）拿起一件移动设备，展示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的作品《开着的窗户》（Open Window），让观众能够看到两件画作在空间构成方面的相似之处。

　　佳士得拍卖行估计，赵无极的《三联作1987-1988》的拍价至少达到1.2亿港元（约合1,540万美元）。当年，赵无极将这副作品作为个人对印象派大师马蒂斯的致敬。赵无极的画作引领观画者进入虚无飘渺的天地，其填色用的是印象派风格明亮的色彩，形状却是显露中国艺术家心思的宛如水墨画的水流和曲线，若有若无的白色云团笼罩在鲜明的蓝色、紫色、黄色之中。

　　赵无极是华裔法国画家，生于北京，2013年去世，享年91岁。此后，他的作品又实现了新的成就——在年度拍卖中击败了马蒂斯的作品。过去一年，他的作品得到了新的地位，犹如企业得到了新的（更高的）评级。追踪本行业的Artprice数据显示， 2018年，赵无极作品的年拍卖金额翻了一倍，达到3.27亿美元，赵无极成为毕加索和莫奈之后作品第三畅销的艺术家，而他在2017年的排名为第10位。2018年，马蒂斯的排名为第9位，拍卖金额达1.54亿美元。赵无极和马蒂斯这一年拍卖的画作数量相似，均为约500幅。莫奈作品的同期拍卖金额为3.57亿美元，稍高于赵无极；毕加索作品的同期拍卖金额则高达7.44亿美元，无人能敌。

　　林家如指出：“（译自英文报道，下同）他的画作有自己的风格，虽然以马蒂斯的风格为基础，但是与马蒂斯的作品很不一样。这就是赵无极作品的力量所在。他每隔10年便会形成新的风格。其他艺术家不断重复，赵无极却总在另辟蹊径。因此，市场对赵无极作品的需求多年来一直旺盛——赵无极不断创作，收藏者也不断跟上。对于亚洲市场来说，这一点很独特。同时，赵无极走过了漫长的人生道路。结合这些因素，他成为了亚洲市场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

　　赵无极的地位是否会继续攀升，这要看未来几个月的情况。佳士得的春季拍卖又推出了一幅三联作，作为引领作品。苏富比最近售出了他的6幅画作，共拍得4.4亿港元（约合5,600万美元）。其中，一幅1958年的大型油画作品可谓中流砥柱。这些画作曾被古根海姆博物馆（Guggenheim）收藏45年之久。本次拍卖与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同时举行，参加展会的画廊只展出了两幅赵无极的作品。

　　赵无极的作品始于20世纪60年代，横跨5个主要时期。观赏赵作，犹如进入了自成一体，又无边无际的空间，这本身就是一种超然的体验。

　　至于画外的世界，中美贸易战传来寒意，经济增速放缓，中国艺术品市场也发生了萎缩。2015年来，中国的艺术品拍卖出售额一直在下降。2018年，该金额又下降了12%，降至45亿美元。相比来看，西方市场成为了增长动力，美国市场的表现尤其抢眼，攀升了31%。根据Artprice的信息，2018年，内地和香港占全球艺术品市场的比重为29%。

　　苏富比现代亚洲艺术部门高级专家Felix Kwok说：“过去10年，赵无极作品的价格大幅上升。2013年，赵无极去世后，画作价值持续增长。”

　　去年12月，苏富比在中国香港以5.1亿港元（约合6,500万美元）的价格拍出赵无极的《1985年6月至10月》，可谓为这位艺术家加冕，也在亚洲艺术家之中创了纪录。该作上一次转手是在2005年，当时价格1,800万港元，13年的回报率达到30倍。这幅画作长10米，高2.8米，是建筑师贝聿铭为新加坡莱福士城项目委托赵无极所作。

　　Kwok表示，赵无极的热度突然上升（他的作品售价稳定在6位数）可归因于现代亚洲艺术作为一个收藏类别的整体崛起，并且不应只以个人成功故事看待。他和其他专家认为，赵无极将东方和西方战后抽象流派无缝结合，在欧洲、美洲及亚洲赢得了跨越不同背景收藏者的支持。他的作品在20多个国家和地区超过150个公共展览上展出，包括古根海姆博物馆和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

　　赵无极的吸引力不断上升，也肯定了亚洲收藏者的持久力——后者是赵无极的主顾。

　　米兰画廊Gardi Gallery此次负责监督的经理Joe La Placa表示，在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期间，在其展位驻足的中国内地访客所表现出来的最大兴趣在于画廊此次带来的唯一一幅赵无极绘画，这幅画没有标牌。不过，他们当中没有人下订单。

　　赵无极并非一夜走红，相反，他是最早一批在国际艺术市场获得成功的亚洲艺术家之一。早在上世纪60年代，巴黎、伦敦及纽约市场对他作品的需求就已经很高；亚洲市场追赶上来则是在70、80年代。日本机构是其作品的早期买家，接着是韩国、中国台湾，然后是最近的中国内地。

　　耿桂英（Tina Keng）是耿画廊（Tina Keng Gallery）的创始人，正是她于1994年将赵无极作品引入中国台湾。据她估计，台湾岛仍然持有赵无极多达四分之一的作品。赵无极的水墨画作品对于北亚收藏者来说尤为熟悉，特别具有吸引力。如饥似渴的中国台湾收藏者试图从他的每个风格中收藏至少一件作品，不论是保罗·克利（Paul Klee）时期还是甲骨文风格，亦或是草书或水彩风。

　　当然，耿桂英承认，人们起初对赵无极抽象艺术作品的西方风格存在抵触。赵无极的《向杜甫致敬》是她经手过最难忘的作品。这幅画作中，黑色和白色的颜料交织在一起，犹如一股升腾的旋风，红色则飞溅到黑与白之上。该作的价值已经增长了100多倍。

　　耿桂英于1992年斥资130万新台币购得这幅画作，后来以160万新台币售给一位中国台湾的收藏者。事实证明，她出手的时间早了16年。2008年，这幅画作在佳士得秋季拍卖会上售给远大金控时任董事长Victor Ma，价格约1.95亿新台币。

　　Yageo Foundation的Pierre T. M. Chen，以及富邦金控的蔡明兴（Richard Tsai） 及妻子Maggie、辜氏家族后人等大型金融控股公司背后的家族也是赵无极作品的著名鉴赏家。

　　赵无极曾在杭州美术学院学习，后来赴法国定居。去世时，他已经是法国公民。赵无极跨越了国家和文化的边界，因此得以发现并拓展艺术的新境界。

　　（编辑：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