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列

　　据有关统计显示，在1992年中国艺术品拍卖恢复后的15年，海外回流艺术品逾8万件，如今还在不断刷新单件拍品的成交记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数据则显示，在全球47个国家的200多家博物馆中，有中国文物167万件，按照民间收藏是馆藏量10倍的惯例估算，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估计超过1000万件。有专家表示，“海外回流”现象是在1992年中国艺术品恢复拍卖之后出现的。尤其是2002年文物法修订后，来源于中国港澳台与东南亚、日本、欧美等地的海外回流文物，成为艺术品拍卖市场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成为藏家“淘宝”的必争之地。

　　2009年春拍，北京保利推出的比利时尤伦斯夫妇珍藏专场，18件拍品全部成交，成交额近1.7亿元;从日本“有邻馆”回流的15件清朝帝王书法，不仅件件成交，而且收获了2400余万元；在西泠印社，由日本同一藏家提供的15件吴昌硕书画精品不仅全部成交，且价格大多高出起拍价4至5倍。2009年广州嘉德秋拍，从美国回流的赵孟頫《勉学赋并序》被藏家推至1209.6万元成交；而同期在在北京保利举槌的吴彬《十八应真图》更以1.69亿元成交，创下全球中国绘画成交最高纪录。

　　回流专场成为拍卖公司不可或缺的部分

　　在近几年的拍卖中，回流藏品专场已成为各大拍卖公司不可或缺的拍卖专场。据中国嘉德、北京保利与北京匡时的拍卖结果显示，无论是在拍品总数上所占的比例，还是在高价拍品排行榜上的排名，回流专场拍品都明显占据了大部分。据资料统计，海外回流国宝级艺术品在整个艺术品拍卖中的份额近年呈现稳步上行态势，由前些年的不足15%逐步增加到目前的平均45%左右，嘉德、翰海、中贸圣佳及华辰在近年拍卖中的回流艺术品比例高达55%至70%。

　　同时，在回流专场的设置上，各大拍卖公司也下了很大的心思来布置，力求做到最好。北京匡时在2009年春拍推出了海外回流书画专场并取得良好成绩后，在秋拍续打“海外回流”牌，并且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超过春拍，其中与日本最大的拍卖公司亲和株式会社合作推出的一批日本贵族收藏珍贵作品成为了拍场热点。孙中山的横幅“天下为公”以及康有为的书法精品都在藏家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北京保利秋拍则亮相了众多回流“重器”，公司的负责人赵旭表示，秋拍中名列估价前10位的重磅拍品，基本都是海外回流拍品;总估价逾7亿元的拍品中，海外回流的拍品无论是件数还是金额上都占了七成。这包括吴彬的《十八应真图》、曾巩的《局事贴页》、石涛的《诗书画联璧图》、钱维城的《山水册》、蓝瑛与陈虞胤合绘《人物十二屏》、任熊的《群仙祝寿图》等，均是历年罕见的珍品，故宫专家顾问团队鉴赏后，认为这些作品的质量均堪称国家一级文物。回流专场的阵容之强可见一斑。[NextPage]

　　而在瓷杂专场中，包括了清乾隆“迪光崇典”《御制文溯阁记》玉册这样罕见的宫廷重器以及“瀛洲陶铸”——亚洲重要藏家藏瓷专场的众多拍品同样来自海外回流。另外，在油画雕塑部分，一个特殊的海外回流专场——“美国私人艺术机构藏中国油画及书画”还特别设计了荷兰式拍卖。赵旭表示，海外征集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团队为了拍品征集四赴美国，并且远赴亚洲的印度尼西亚，欧洲的意大利、法国、英国等地。他表示，海外藏家对公司的品牌十分看重，而保利集团在国际上的认知度很高也是他们所独有的优势之一。他还透露，为了加大海外征集的力度，他们打算在海外设地区代表处，如在美国的纽约与洛杉矶。

　　良好国内环境为艺术品回流提供条件

　　从2009年秋拍结果可以看出，国内不少拍卖行已积极推出海外回流专场，其中以书画为主。业内人士表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北京几家大型拍卖行就开始到美国、欧洲等地征集拍品，但并未表现出如此大的规模。从历史原因来看，主要是因为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到二次大战，中国面临民族存亡的历史关头，战乱频繁更导致了大批文物艺术品流失海外。据故宫博物院统计，鸦片战争后被列强掠走的部分文物价值最高，现在流失海外的文物大概有一千万件，一、二级文物约达一百万件，流失在欧洲、日本、美国等地。而在国内流通市场上，大部分精品都已被藏家们瓜分殆尽，因此众人将目光更多地聚焦到“海外回流”上。

　　同时，社会稳定、经济持续发展为海外艺术品回流提供了大环境，国内著名拍卖行规范操作、品牌地位提高及国内艺术品投资及收藏市场快速发展则是吸引海外艺术品回流的关键因素。传统艺术品在本土最能得到理想或更高市场价格是艺术品收藏与拍卖的一般规律，这是由于民族审美情趣、传统文化及艺术价值判断等诸多因素会对传统艺术品市场价格起到十分重要的支撑作用，像莫奈、毕加索的油画市场拍卖价格在欧洲要比在亚洲高出许多倍就是例证。而近年海外回流拍品成交结果上的大受青睐，更激发了拍卖公司跨境淘宝的雄心。

　　从拍卖公司本身的发展来说，征集到海外高档艺术品或国家级艺术品回国参拍是打造拍卖公司品牌及提升地位排名的重要举措，也是各大拍卖公司在激烈竞争中尽量抢占市场份额与争取更多客户的最佳策略。目前国内的拍卖公司供大于求的局面将会促使竞争更加激烈，争夺有限的客户群体及扩大企业知名度就成为拍卖行的重要工作。从数年来的运作情况看，海外回流艺术品专场在突出各拍卖公司经营特色、吸引客户群体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效。

　　要警惕国外赝品“回流”

　　而如此多的回流专场在拍场上同时出现，拍品质量能否达到拍卖公司所保证的呢？大连万达玥宝斋负责人郭庆祥表示，随着文物回流潮的热度升温，打着“文物回流”旗号的拍卖越来越多， “一些信誉好的大拍卖行因为品牌影响，客户力量雄厚，所征集的拍品质量多并有保证，而一些小拍卖公司所打造的‘回流’专场，则真假难辨，目前国外的赝品正借机以“回流”的名义大肆流入国内。“我们现在甚至都不敢称自己的藏品是回流藏品，回流的名声有不好的趋势，广大藏家也开始意识到这一点。[NextPage]

　　市场分析人士牟建平则认为，对“海外回流”也要辩证看，有些是真回流，有些是假回流，玩概念，以回流的名义兜售假画，这类就要当心。这几年，借“海外回流”贩假的例子我看并不少。中贸圣佳拍卖公司的顾问赵榆表示，平均来看，目前回流艺术品占所拍卖各种品类的40%，而在一些老牌、知名拍卖行，回流艺术品的比例更高，成交率比一般拍卖品要高出6%左右。而海外藏家是回流专场中的最大赢家，其中，北京保利09春拍推出比利时尤伦斯夫妇的18件重量级拍品全部成交，成交额16992万元，成为海外藏家中最大的赢家。

　　他介绍，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北京翰海、北京匡时等拍卖会上海外藏品都占了相当比重，像北京匡时还专门推出“海外回流近现代书画专场”和“悦骋性怀——海外重要私人收藏明清扇画专场”，前者成交率为85.38，后者成交率为100%；回流艺术品的升温，同时也促使了古书画等板块的火爆。诚然，这些海外“回流”的文物、艺术品，丰富了我们的馆藏，增加了品种，让世人了解了我们文物艺术品的价值，使我们的一般收藏家、投资者等也有机会收藏精美的、世界级的文物、艺术家的作品。珍品回国并非坏事，但也要警惕中国当代艺术的前车之鉴，形成又一轮国际资本和国内资本的博弈。”

    （实习编辑：姬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