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比托(Felice Beato)拍摄的包 括 有 “ 北 京 最 早 的 全 景 照 片 ” 在 内 的 一 组 原 版 蛋 白 老 照 片 以21.8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10万元)的价格拍出，创出近年来19世纪中国老照片单标的价格的新高。此图为该组照片中的一幅《北京的公园》

第193号拍品是62张19世纪的蛋白原版照 片 ， 其 中 最 少 包 括 有18张 托 马 斯·切 尔 德(Thom asC hild)的北京原版照片。此图为托马斯·切尔德的作品之一。2007年，托马斯·切尔德拍摄的6张圆明园原版照片，在北京华辰影像拍出了95万元的价位，创下19世纪单张中国老照片的纪录，奠定了托马斯·切尔德作为中国影像收藏市场的指数摄影家的地位。
 

　　5月14日下午，在伦敦苏富比举办的“旅行、地图及自然历史”专场拍卖会上，包括有“北京最早的全景照片”在内的一组原版蛋白老照片以21 .8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210万元)的价格拍出，创出近年来19世纪中国老照片单标的价格的新高，引起了国内收藏界和媒体的广泛关注。

　　这个结果将对正在形成的中国摄影收藏市场和影像艺术品价格体系的形成产生怎样的影响？

　　成交价格合理吗？

　　此次拍卖的中国老照片，共有1 0个 标的，其中第185号拍品为“北京最早的全景照片”，估价为10-2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93 .5万元-187万元)，最终以超过200万元人民币的成交价格，创出了近年来19世纪中国老照片单标的新高。原因何在？

　　首先，这个标的是一组照片，共包含18个影像、27张蛋白原版照片。考虑到摄影师菲利斯·比托(FeliceBeato)作为早期世界摄影史上最著名的战地摄影师，这张照片作为北京最早的全景照片，加之该标的中，还有比托拍摄的中国最早的战争影像，以及2012年保利秋拍，比托的作品起拍价为10万元，几年前瀚海拍卖的起拍价是8万元等多重因素，此次拍卖平均每张7万多元仍是一个合理的价位。

　　其二，这组照片中，最为珍贵的还是六连张的“ 北京最早的全景照片”的原版蛋白照片。目前国内尚未收藏有六连张北京全景原版照片之说，它属于国家博物馆级的藏品，也是世界上所有摄影博物馆都应该收藏的原作。这是近年中国收藏市场兴起、该影像的原版照片第一次出现在收藏市场。这个六连张最具代表性地反映了摄影师比托作为“摄影史早期最优秀的拍摄全景连接片拍摄的摄影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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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这批照片是1860年在北京洗印的原版照片，用更通俗的说法就是最早的原作。虽然国外各大博物馆收藏有同类原版照片，但很多是1862年洗印制作的版本。这批原版照片在摄影史上的价值，等同于书画史上的王羲之原作。用一个形象的比喻，王羲之的字帖小学生可以人手一册，但收藏于博物馆中的王羲之原作仍为镇馆之宝。

　　第四，这批藏品来源清晰，传承有序，也是其在收藏市场很有价值的因素。照片为英军考特尼中尉(L ieut. E .H. C ourtney)当年在北京从摄影师比托处购买。

　　了解中国近代史的人都比较熟悉这些影像，它们曾在不少出版物上出现过。但是，老照片的收藏不仅是具有影像历史价值的影像，还有原版照片的文物实物的价值和作为视觉艺术品的价值，同时还具有承载摄影技术技法的实物的价值。

　　特别需要提及的是美国著名的盖蒂摄影博物馆在2010年举办的“菲利斯·比托：东行路上的摄影师”(F elice B eato：A P hotogra-pheron the E astern R oad)的展览，将比托的摄影成就从欧洲和亚洲扩展到全球，在国际上掀起了“收藏和找寻比托热”，导致了其原作价格的飙升。从收藏投资的角度假设，如果有一天这张“最早的北京全景”六连张原版蛋白照片投回市场，叫价200万元人民币，不足为奇。究其原因，作为中国摄影史上最著名和最重要的原作，作为19世纪原版蛋白老照片中最为紧缺的资源，定价权在藏家。

　　藏家为什么买？

　　自苏富比即将拍卖“ 北京最早的全景照片”的消息在国内传出后，中国摄影收藏领域的大佬薛蛮子就活跃起来，多方咨询，最后一举拿下了这个藏品。

　　薛蛮子具有灵敏的商业嗅觉，是最早到纳斯达克运作中国IT企业的推手，还是目前中国最著名和重要的天使投资人，他曾自嘲其最大的失误是没有投资马云，因为没看上马云的外表。自2006年摄影拍卖在中国出现后，薛蛮子就投身其中，至今在这个他评价为“好玩又赚钱”的领域，已投入上亿元人民币。

　　当被问及为什么对这张北京全景六连张志在必得时，薛蛮子说，“买下这件藏品，将对过去10年所有的收藏，起画龙点睛之笔”。

　　此外，薛蛮子还买下了同场第202号拍品，这也是一件国家博物馆收藏级的摄影藏品，是被世界摄影史誉为“ 第一位纪实摄影家”的约翰·汤姆森(John T hom son，1837-1921)于1870年前后拍摄于台湾、汕头和厦门等地的71张原版蛋白照片。该标的估价7-10万英镑，最后的成交价13 .45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26万元)，平均每张约2万元人民币。

　　约翰·汤姆森是中外文化交流史中“摄影界的马可·波罗”，是最早广泛拍摄中国和在西方传播中国影像的摄影家之一，也是中国摄影史上最重要的摄影家之一。他不仅是风景和建筑摄影大师，也是人像摄影大师，其最重要的成就来自1868至1872年在中国拍摄的系列作品，内容包括了中国沿海港口和城市，如香港、广州、潮汕、福州、台湾、宁波、上海、烟台、天津、北京、武汉、四川等地。

　　回到英国后，汤姆逊致力于中国之行照片的整理和出版，在1873年出版了刊有200多幅照片的巨著《中国及其国民的影像》(Illus-tration ofC hina and Its P eople)，时评称为“有关中国和中国人的真正宏伟的全景”，入选为摄影史上最重要的一百本画册。

　　他的作品，也为国际著名博物馆和摄影美术馆所收藏，如大英图书馆、苏格兰国家图书馆、大英博物馆、盖蒂影像博物馆、维多利亚与埃尔伯博物馆。

　　这两组照片都为薛蛮子收入囊中。可以看出，投资基金正在看好并进入中国早期摄影作品的收藏。藏家也借此对之后投资摄影收藏的人构建起了一个台阶，有钱不见得可以收藏到这些作品。

　　苏富比拍卖透露出的信息

　　此次伦敦苏富比拍卖有10个标的涉及中国老照片，其中6个成交，总成交价的落槌价为31 .15万 英 镑 。 据 现 场 观 战 的 中 国 记 者 称“不温不火，波澜不惊”。

　　第193号拍品是62张19世纪的蛋白原版照片，其中最少包括有18张托马斯·切尔德(T hom asC hild)的北京原版照片，6张赫曼·萨尔查德(H erm anSalzedel)的照片，以及中国摄影师PowK ee等。2007年，托马斯·切尔德拍摄的6张圆明园原版照片，在北京华辰影像拍出了95万元的价位，创下19世纪单张中国老照片的纪录，奠定了托马斯·切尔德作为中国影像收藏市场的指数摄影家的地位，同时，托马斯·切尔德还是中国摄影史上被遗失的大家。

　　经历了2013年春季伦敦、纽约、巴黎和北京的影像拍卖后，比托、汤姆逊、托马斯·切尔德和威廉·桑德斯(William Sauders)奠定了他们在中国19世纪老照片市场上“指标艺术家”的地位———具有摄影史的地位和大量公开透明的交易记录。

　　本次苏富比拍卖流拍的四个标的为186、188、189和191号拍品。第186号是包含有91张照片的相册，为一位德国水手拍摄和收藏整理的1907年到1910年期间东南亚的个人摄影集，内容有中国南京、香港、厦门和外国的日本神户、斯里兰卡的科伦坡等地的风土人情及船运情况，估价2000到3000英镑；188号拍品是57张普鲁士人1905年在青岛活动的相册，估价2000-3000英镑；第189号拍品是早年英国在华外交官亚历山大( W ilfr idA rch ibald A lexander)拍 摄 的90张玻璃底片，主要为北京的风光和人文景观，加之少量的家庭纪念照，估价2000-3000英镑；第191拍品为84张一册的海军士兵的个人相册，内容拍摄自中国和远东，估价2000-3000英镑。

　　应该说，这些相册作为中外交流的个人史，是十分珍贵的影像资料，可惜未能回到中国研究人员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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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收藏还有哪些机会？

　　自鸦片战争之后的一百多年里，中国社会始终处于动荡之中，新中国成立后，又由于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的原因，导致摄影术发明后的大多中国影像资料留存在国外。这些年中国经济的发展、文化复兴的需要以及艺术品收藏的兴起，造成国内外老照片价格的价差，为了解国外中国老照片资源的人提供了巨大的机会。比如，此次苏富比流拍的四个标的，有资金 实 力 的 人 不 妨 先 行 收 藏 下 来 ， 转 投 国 内 市场，应该可以获取一定的投资回报。

　　影像艺术品在国外是仅次于油画和雕塑的第三类藏品，在中国，它正逐渐成为跻身于字画、瓷器、油画之后的第四大艺术品。

　　19世纪中国原版老照片作为稀缺资源，在过去的10年里已出现一定的涨幅，但还是收藏领域未被开垦和炒作的处女地，仍处于价格洼地，未来有一定的增值空间。有摄影基本知识、了解中国收藏市场的人士，不妨通过收藏和研究19世纪中国原版蛋白老照片，来获取升值的收益。

　　2011年，中国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交易市场，同时，中国的美术品市场也超过了装饰品市场，特别是国内的艺术品金融化的发展趋势将长期刺激着艺术品市场。随着国家推行文化产业以及金融领域的进一步改革开放，国外成熟的艺术品信贷、艺术品融资、艺术品抵押、艺术品担保、艺术品保险等都将在中国出现，这将导致影像艺术品市场的销售、管理、交易、评估、保险、流通、保管等一系列新兴行业的出现，不仅学摄影、学艺术的，还有学金融、学管理、学贸易、学保险、学IT、学物流的，都可能在摄影收藏领域发现机遇。目前中国是摄影师太多，而与其相关配套领域的人才极度缺乏，比如一张影像艺术品的价格评估，在今天的中国就是一个问题。

　　当下的摄影收藏市场犹如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中国证券市场和当代艺术市场，具有巨大的想象空间和发展机会。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