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达尔谈电影
电影是每秒24格的真理。
我通常是一边拍片一边思考,而不是在拍片完毕以后再开始动脑筋。
我开始搞电影时,我常以为自己在表达自己的看法与观点,却不知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非个体印记的动作,这个动作并不是来自我本身。
事实上,电影最糟糕且开始时不告诉观众的,就是电影让观众误以为电影可以非常容易的表达一些事情,大家对此也深信不疑。我花了很多时间,到头来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却不多。
我不写剧本,所谓的剧本其实就是书写的电影,好让出钱的后台老板能够根据写好的剧本去揣摩未来电影的面貌。我从来不知如何去写剧本,并不是我不愿意去写,而是不会写。假如我会写剧本的话,写完后大概也就不再想把它拍成电影了。
以低成本拍摄电影而不求他人,就能让我在创作中获得完全的自由。
业余电影人虽然买了很多底片,拍了很多镜头,但实际上他们一直在重复拍摄同一个镜头。不过,我抨击的目标是专业电影人士,在我看来,他们拍片的次数比业余玩家还少。假如某个业余玩家看过我的电影并感兴趣的话,我至少可以向他解释,并探讨一些实际的电影问题,但对专业电影人士,我无言以对。
对大部分电影工作人员而言,“考虑到观众的需求”不过是一个大骗局罢了,他们还不如坦白直说,“我应该试着去吸引更多的观众,好让我赚到更多的钱”。
我认为电影之所以有意思,就是因为它不需要你创造任何东西。
我希望有一间大型摄影棚,要是能用来拍电影就更棒了。
要想正常的生活就得正常的拍电影,也就是说,拍一些大家都喜欢的电影。
我发现目前电影院内的人数稍嫌过多,举例来说,现在我们的人数就太多了,最好只有五至六个人,这样我至少还会问一下说:“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你们在干什么?”
戈达尔谈戈达尔
对我而言,所谓的自由就是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能稍微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去思考。
我个人比较喜欢在安静的气氛下工作,我发现安静条件下工作可以事半功倍。
大学是一个充斥病态人种的畸形场所,我决不去那种地方,幸好我没有考上高等电影学院,这是我这一生中值得庆幸的事之一。
我对电脑一无所知,我希望警察不会强迫我使用电脑。
我的本钱是由其他的东西(概念、希望、革命等)组成的,且稍嫌夸张多了一点,因为我个人太过渺小,无法涵盖这整个资产,有时这一点会让我变得疯狂、凶恶、讨人厌、或有点呆笨。
在生活中我掘弃了电视,而通过对话、阅读报纸来与外界交流。
我一切工作的乐趣,就是尽量主动去寻求,去学习自己对事物的感觉,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外界强加于我的印象和感觉。
我现在已经老了,人越老想得越深,水面上的事情我已经抓不住了——我在水底思想。
这城市发展得太快——太多的灰色,太多的尘埃,太多的有害气体,我几乎无处可去。
至于我嘛,我已经是重疾缠身,对我而言,我和疾病已不分彼此,合二为一了
今晚我坐在这里,别无杂念,很高兴我就可以这样坐着——避开其它一切事情。
我一直为自己感到悲伤。
戈达尔谈导演
特吕弗——特吕弗从事电影的过程实在很怪异,假如将特吕弗的真实生活搬上银幕,一定会是一部精彩的杰作,但制作费也一定不便宜。不过,如果比较他初期写的文章和他后来拍的电影,简直有天壤之别,或许是他的想法变了?是啊,不过他起码也要交待一下改变的理由吧!
爱森斯坦——爱森斯坦找到了摄影角度,他知道如何去架设摄影机,这一点只有他知道。
伯格曼——伯格曼对我的电影生涯影响至深,他并非因新浪潮才得以进入电影界,而是因新浪潮才出人头地。
布努埃尔——当我还是影评人时,看了一些布努埃尔的电影,就十分喜欢。那些电影很独立,我觉得他应该属于那种完全躲在摄影机后面操控的人。
法斯宾德——法斯宾德的电影内含着某种能力、某种力量,所以我还是颇为尊敬他的,他的电影有这些优点实属不易。有几次我看他的访谈文章,发现他的东西都挺不错,相当具有爆炸性,而且看起来也很独立。
[NextPage]卓别林——卓别林除了才华横溢之外,还拥有自己的制片厂,六、七年拍一部电影,所以才能拍出那么多经典名片。
希区科克——某些时候,我认为希区科克是一位相当伟大的导演,他的五、六部经典作品可圈可点,当他跑到乡下去看了一些风景后,凭借着丰富的想象力就知道如何将这些风景镶嵌到剧本中去。
罗西里尼——罗西里尼对我的影响很深,他一直吸引我的一点就是:在他的作品中有一种非常科学的逻辑,当某种状况存在时,他就尽量使这个状况只随本身内在的逻辑去发展,同时再附加更多的元素进去。
阿巴斯——电影始于大卫·D·W·格里菲斯,止于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
帕索里尼——我有种感觉,他是已经远在我之前,在历史的某个场合中相会,去追随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精髓的人。
(编辑:王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