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妙的构思,一次完满的执行。
南非开普敦V&A滨海区,出了港口就是大西洋。这里主要是殖民时期留下的建筑,当中最高的一栋楼颇为独特。
它建于1921年,是一座混凝土浇筑的谷仓,大量港口运来的粮食在这里被收集、分类并最终分销。
这是半个世纪以来撒哈拉以南非洲最高的建筑。但从2001年起停用后,它就被洪水、非法闯入者和鸟粪侵袭。
今年9月以后,它被改造成了非洲大陆第一间关于非洲及非洲侨民的当代艺术博物馆。负责设计的是以创新大胆设计闻名的英国设计师ThomasHeatherwick。这次的设计依旧独特,他将一栋死气沉沉的百年混凝土结构建筑与现代玻璃大楼结合在一起,建筑内部更是充满巧思。
谷仓曾经过了一番是否需要被拆毁的讨论,但滨海区的CEODavidGreen则坚持要将它保留下来。2011年,滨海区才决定重新翻修这座谷仓。
“这座建筑拥有真实的灵魂和个性”,Green解释说,“我被重新改变这个工业建筑的主意吸引了,希望将它留给后代欣赏。”
但开普敦并没有规模如此的博物馆先例,Green只能去寻找一些经验丰富的国外事务所。经由中间人介绍,他认识了Heatherwick。
ThomasHeatherwick第一次拜访这里时,据他回忆,谷仓内没有中央空间,只有116根直上直下的圆筒管道,每根管子足有10层楼那么高,像细胞结构一样聚合在一起。
“一座由管子构成的巨大建筑物会是个很厉害的出发点。我们希望推导出一些只有这栋建筑能给予的东西。”Heatherwick说。
与那些擅长大型建筑的事务所相比,Heatherwick的方案不算是太会花钱。早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他就用一笔不高的预算建了英国馆,因为英国政府的预算比其他西方国家的都要少。
相比起RenzoPiano花费4.22亿美元设计惠特尼美术馆,Herzog&deMeuron花费2.6亿欧元修建泰特美术馆。以当地标准算,这次Heatherwick的预算只有3000万欧元。他的主要关注点就在于那些管子。
Heatherwick需要用这些预先存在的管子切割出一个美术馆中庭。为了规避常规形状,他拿了一粒当地小麦颗粒,将它扫描成为一个有机的、不对称的3D图像。
但要在不损坏原有建筑的前提下,以特定的弧形切割管子,显然是项巨大的挑战。“这成了一项摧毁项目,而非建设项目。我们的工作更像是小心翼翼地做减法,而非加法。”Heatherwick说。
这些100年以前的混凝土结构足有180毫米厚。从构造学的角度来说,它根本不可能不借助外力实现完美的切割。工人们必须在管子内壁重新抹上一层250毫米厚的保护层。
需要镂空的形状也难以在每根管子上体现。他们还得依赖GPS和激光确定具体的切割点。
仅仅是完成这些管子,已经花费两三百万个工时。但它的确成了这个美术馆最具震撼力的视觉中心。
它巨大的尺寸和俯冲下来的曲线,让整个美术馆中庭带有哥特式教堂的肃穆沉重感。管子上方的灯光则和透过玻璃的光线一起投射下来。
谷仓的表面原本被包裹在油漆中,但最后漆面被洗净,露出混凝土的颗粒质感。它们被切割后裸露出来的截面粗糙,又和光滑的保护层截面形成鲜明对比。
整栋建筑最终拥有6000多平方米的展览空间,80多个画廊都采用了简单的白墙装修,用于展出非洲当代艺术。
而混凝土顶端那些折射着太阳光的玻璃建筑中,是另一个世界。它内部是一个高档酒店,拥有屋顶花园、书店、餐厅和酒吧等空间,提供200欧元一杯的干邑白兰地。
酒店由南非当地一个高档会所品牌RoyalPortfolio管理,但Heartherwick热衷于强调这里的内饰并非由自己设计,也不愿意谈论这间酒店。《卫报》这样解释:对于一个试图向所有人开放的美术馆来说,楼上的邻居是一个痛苦的提醒,即在种族隔离结束后二十多年,这个城市仍然极端不平等。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