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09年北京首展之后5年,归来的严培明再度用一组新作带来了他近几年的艺术思考。近日开幕的严培明新作展“这样死,这样活”同时也开幕了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在玉河的新址。此番,严培明再度用画作展现了一个绝不妥协的强者姿态,要跪“只跪在我妈妈面前”。对于创作,他告诉记者,“突破是我一生当中所要做的”。该展将展至7月27日。
解读新展
讨论生死 做人的态度
北京的初夏,南锣鼓巷南口西侧的玉河绿意浓浓。步入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所在的四合院空间,艺术家严培明在此地发出了“这样死,这样活”的叩问。每一次展都希望呈现新作的他,用这样一个展名传达出此次的创作思路。
严培明嘴里夹着一根雪茄,他告诉记者,展名用死、活来命名听着有点酷,但其实不是在讨论生死问题,而是在表达做人的一个态度,“当你出生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死亡,生到死的中间是活着,死是逃不了的,活着就比较重要。我对这个东西比较感兴趣。”
而在四合院的空间里来探寻活着的态度在严培明看来也别有意味。谈到这,尽管为新作开幕筹备了几天已极度疲劳的他眼神都亮了起来,“一般展都看不到天,这里能看到天、老砖还在下面,”加上四合院由两个院子构成,很多厅,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各种空间,也为展览预设了极佳的观展路线,“看完五个展厅的展览,我希望观众能感受到做人的一种态度。”
作品解读
第一个展厅的《盆景风景》中,严培明将人造的景观盆景上升到与活着态度的关联,“盆景是小世界,很难伺候,不关心的时候就会死亡;关心它、了解它就会活着。你活着的态度就决定了盆景的活着。”
在“磅秤”系列中,他又将磅秤和阿里亚斯、大卫等形象并置在一起,“磅秤是秤分量的,现在演变成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称一下分量”。
在第三个展厅中,一组三联画《我跪着》画的是艺术家不同的跪姿。
最后一个展厅用作品《妈妈·我》,展现了严培明只跪在妈妈面前,“这就是我回国办展的感觉,”严培明告诉记者,最后一个厅很像一个教堂,“很安静,很纯的一个地方,”却将一位艺术家活着的态度展露无遗。对于严培明来说,活着便意味着“有创造力的时候去填满、去表达”,他说,这种填满也不是去寻找成功,只是希望每个展览都能最好地表达出他当时的内心世界。
人物特写
13岁认定绘画可以陪其一生
与严培明聊天,重复最多的一个词是“填满”。一方面已获得了国际艺坛的认可,但他仍不断地自我怀疑。另一方面,他又极为自信,他说“一个人一条命不够”,自己还有很多创作需要完成。
追溯严培明的艺术生涯或许要从上海开始。这位上海少年早在13岁就认识到绘画这种语言最适合自己的表达,“我当时就知道绘画可以陪着我一生。”
在十七八岁梦想成为一名专业画家后,严培明的艺术生涯遭受了一次挫折。因为口吃,没能通过学校的面试,他没能考入上海工艺美院。在短暂的自我怀疑之后,严培明找了个“因为我不认识人”的借口,再度向艺术殿堂发起进攻。[NextPage]
1980年只身一人来到法国留学,撂下狠话“一定要在蓬皮杜参加个展览才回国”。1991年,严培明的作品和谷文达、黄永砯、蔡国强等同时出现在由侯瀚如策展的蓬皮杜舞台上。之后捧着画册,严培明回家了,好让父母看看自己在外面并没有学坏。
如今已经50多岁的严培明说当年父母这一看似最低的要求,“也是很高的要求,那就是要好好做人,好好活着。”父母自小的这一期望也埋下了此次新作展的主题:活着的态度,“活着的一生就是填满的一生。用不同的方法、不同的东西去填满。我是一个艺术家,这种填满就是怎么去表达我对社会的理解。”
“孤独的时候让我感到幸福”
在法国第戎国立美术学院的求学,不仅让严培明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法语,也让他在对待中西文化时有着更为广阔的视野。他说自己欣赏毕加索和德库宁,但他向大师们致敬的方式不是师从,而是用黑白颜色去舍弃大师们的风格。
尽管只是黑白色,严培明却让自己的绘画拥有了生机和力量。“法语有个词是鸡皮疙瘩”,严培明的粉丝之一——法国前总理、现任外交部部长的称赞便是“鸡皮疙瘩”一词。而着名艺术评论家侯瀚如也曾给出评价,“看着他那些充满力量的作品,我们会感受到一种紧张的气氛,会充分意识到艺术与生活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严培明那里,让观众感受到紧张气氛的可以是领袖人物、李小龙,也可以是他的父亲,甚至是南非贫民窟的孩子们。
当然为了让作品拥有这种力量,严培明在创作时也需要独处一室,思想沉静在画中,为此严培明不止一次地强调自己喜欢孤独,因为“孤独的时候我可以创作、思考。孤独的时候让我感到幸福”。
不过就是这个视孤独为最爱的艺术家,身边却有着不少政界、商业、演艺明星等领域的粉丝。
开幕当天,刘嘉玲送来了鲜花;法国前总理、外交部部长也亲临,事实上也是他极力要求将这个展纳入今年的中法建交50周年系列活动中。此外,赵薇等明星也爱上了严培明的画,成为了他作品的藏家。对此,严培明淡淡地说了句:“交朋友也是顺其自然。”
对话
他的画不甜蜜
记者:你被认为是最不妥协的艺术家。那如今你对市场的态度是怎样的?
严培明:我是很随意的,也不去做市场。我是一个艺术家,(作品)有人要、没人要都无所谓。我也不会去跟着市场,我是走在市场的前面。
记者:这种态度出自你对自我作品的自信吗?
严培明:不光是自信,因为我是艺术家。而市场则是两回事。
记者:此次与翁菱的合作是否也希望你的创作在国内有更好的发展,不光是学术,也包括市场?
严培明:也有可能,我是在尝试。对我来讲展览很重要,销售就不是我的事。
记者:虽然与赵无极、朱德群不属于同一个序列,但你们同是从中国走到法国。试想一下,如果国际资本下一个追捧的是你,你会怎样去面对?
严培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我画的东西不甜蜜。我也不想把我的画变得很甜蜜,很甜蜜地去抒情。那种表达幸福、漂亮的甜蜜,不痛不痒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喜欢让观众看完以后会骂,会起鸡皮疙瘩,内心世界像被刺了一下。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