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巴拉》剧照
《香巴拉》剧照,舞者正在摧毁地上的“坛城沙画”,他们没有穿一般民族舞蹈中展览化的藏族服饰。
万玛舞蹈剧团3月24日献演上海大宁剧院
多次与国内一流舞团及舞蹈家合作,创作作品20余部,其中获得专业舞蹈赛事奖项的作品有19部,金奖12项,银奖6项,铜奖2项。
创作舞台剧《热热舞》获得加拿大艺术节委员会最佳编舞奖。
舞蹈《出走》荣获全国舞蹈大赛创作金奖。
2008年编剧、导演、主演的实验舞台剧《狼魇》被选入9剧场青年艺术家N计划。
舞蹈剧场
“舞蹈剧场”这个词最早由德国舞蹈家库特·尤斯于1920年代使用,那时他正力求创造一种古典芭蕾与新舞蹈结合,并能完整表达剧情的舞蹈。德国已逝编舞大师皮娜·鲍什于1970年代赋予了它具体形态。她的舞蹈剧场常常拼贴性地融合歌、舞、乐、对白,叙事效果疏离,舞台设计支离破碎,作品不以技术完美为前提,可用技巧性舞蹈动作,也包含了日常生活。
“香巴拉”是藏语的音译,又译为香格里拉,是藏传佛教里所说的神话世界,也称坛城。青年舞蹈家万玛尖措在去年创建万玛舞蹈剧团后,首部创作的作品便是舞蹈剧场《香巴拉》。他曾这样解释自己的创作缘由:“到了目前这个年龄,我相对熟练地掌握了舞台这种表达方式。我开始想把自己对家乡、对民族文化的理解,通过舞台的形式呈现,让更多人看到和分享这种精神和感受。”继去年8月在国家大剧院首演,今年2月在纽约林肯艺术中心和芝加哥雅典娜剧院演出后,3月24日,《香巴拉》将来到上海大宁剧院,继续它的转山之路。
信仰上的转山之行
万玛舞蹈剧团主要由藏族舞者组成,“万玛”二字取自万玛尖措的名字,寓意莲花,有智慧之意;“尖措”则代表海洋,有包容之意。藏族人在取名字时一般会跟自然、万物或藏传佛教里的法器相关,就像万玛既是植物的莲花,也代表佛像的莲花底座。万玛尖措将自己名字的寓意体现在作品中:舞蹈演出到最后,舞者会在台上摆成莲花状,而后会有一条大鱼在半空中游进来。如果不做特别说明,藏族以外的观众可能根本理解不了这层意思,“这没关系。这只是我的一种愿望,就像希区柯克出现在他很多电影里,不一定就要观众看到他。那是他的一种标志。”万玛尖措并不是刻意要将自己名字的寓意放进作品中,只是作品本身的空间环境、表达主旨恰巧与他的名字吻合。
《香巴拉》没有一条清晰的故事线索,而是通过动静结合的画面,由大量看似关联性不强的情境连接而成。“轮回”这个概念作为一条隐性线索,贯穿在《香巴拉》始终。“有人认为欲望就是人这一生的短期存在,由此就追求很及时的利益,这样人这一生的欲望就会增加很多倍。”万玛尖措说自己是相信轮回的,“这种轮回不是简单的重生,而是说死亡不是一个结束,是下一个过程的重新开始。这种说法的最终目的是要平和对待此生的欲望。”“生死”和“欲望”构成了《香巴拉》的表层概念,万玛尖措更想表达的是,人不一定要有一个“生与死”或“物质与精神”的终极抉择,不管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还是不可承受之轻,都应该用平和的心境去面对,要学会如何在两种选择中做平衡。
万玛尖措从小便浸润在藏传佛教的信仰中,他将《香巴拉》视为自己在信仰上的一次转山之行。作品由此出现了很多象征性的符号和段落,比如鸟、风筝、石块等道具,以及部分原始舞蹈素材和音乐等。它们没有线索上的联系,但当它们出现时,观众可以做隐性的象征性连接。“很多人根据他们的年龄、社会地位,看完后的想法和效果都会不一样,这是象征符号存在的优势。”万玛尖措也不担心观众会解读错误,除了解读本身没有对错之分之外,每个人根据自身情况做出的解读,在万玛尖措看来就是艺术最吸引人的地方。他援引了自己在国外看演出的例子,“他们的很多作品只在节目单上做非常少的剧情概括,想象空间是留给观众的。我的作品剧本也只有十几个字。”[NextPage]
坛城的再造与销毁
除了道具,《香巴拉》从头至尾的走向,还借鉴了藏传佛教“坛城”的道场形式。坛城代表佛陀世界,在藏传佛教中往往陈设于佛堂,以唐卡、壁画的形式出现于佛教寺院的殿墙或天花板上。坛城在经过佛教徒的精心绘制,且做过道场后,会经历最后一个销毁的过程。难建而易毁的坛城由此寓意“尘世的虚幻”。万玛尖措在设计《香巴拉》中的坛城时,完全使用了坛城沙画的设计,包括方和圆、线条色彩的对比等等。作品中的坛城也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再“消亡”的过程,有意思的是,这种诞生与销毁,是与整个舞蹈剧作同步进行的。
舞者在“绘画”坛城时,每一个细小动作都要用气息和肌肉控制来完成,保持“吸入”状态的同时,面部表情亦要平静肃穆;破坏坛城时,舞台上飞扬的色彩则是舞者能量、情感的恣意释放,是为“呼出”。一吸一呼间节奏分明,很考验舞者的功底。
万玛尖措自12岁进入中央民族大学学的便是民族舞。但这次在《香巴拉》中,他却采用了很现代的舞蹈剧场形式。不过,虽然作品用的是现代舞的技术和调度来做合成,但最主要的舞蹈语汇还是西藏原生态古典舞、土风舞和金刚舞。“民族舞和我熟知的藏族文化更接近,也更接地气,能让我寻求到根;现代舞更自由,但在表达情感时都是相通的。”剧中舞者所穿的服饰也完全是西藏藏服最原始的款式,材质上用的是原生的棉麻,没有任何装饰,却让舞者和观者皆肃穆起来。和人们往常在电视上看到那种镶珠宝、戴锦缎等装饰性极强、展览化的藏族服饰很不一样。
《香巴拉》去年8月在北京国家大剧院首演时,纽约林肯艺术中心和芝加哥雅典娜剧院的工作人员刚好也在演出现场,他们看了后很欣赏,便邀请《香巴拉》赴美做专场演出。“一开始我很担心中西文化的差异,会造成当地观众解读的隔阂。”但让万玛尖措惊讶的是,他们对作品的理解会比国内观众全面和完整得多,而且会参与到作品的创作中来,“这种参与不是上台表演这么低幼,而是他们回家后,会在我的象征符号里重建一个故事。虽然和我要表达的概念可能不尽相同,但在我看来又是完全合理的。”
(编辑:符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