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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0一代青年诗人访谈》序

2023-06-26 14:59:43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时至今日,即便是我们中见多识广的人也会不禁问道:赏心悦目的(源自诗人的)书面访谈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


谈访谈
  《九0一代青年诗人访谈》序

  木朵


  时至今日,即便是我们中见多识广的人也会不禁问道:赏心悦目的(源自诗人的)书面访谈到底是怎么一个样子?简言之,什么样的书面访谈才是最好(看)的或最有生命力的?书面访谈到底在追求什么,要解决什么问题?试想,一问一答之中,提问人感觉到的受访人创作中成问题的写作环节,与受访人创作中实际存在的问题,如果能够达成默契,这就被认为问到了点子上也答到了点子上,足见问答双方心有灵犀。但这里所说的问题,只是作为一次或一系列书面访谈所面临的尽可能多的问题的一个类型。更多的问题往往集结在对受访人创作特征的探寻上,主要是从三个方面设问:其一,你的明显的特征是怎么形成的?(从哪里来?涉及渊源和私淑的探究,什么时候写下第一首诗或者文学启蒙从哪里开始?有关开端或谓之“诗人的童年”的研讨)其二,这些特征对应着怎样的诗学观念?(一个事后诸葛亮现在作何感想?观察发展中的诗人风格的未了情,探察一个青年诗人如何确立“诗人”这一自我称谓)其三,这些特征接下来会碰到什么样的变化?(到哪里去?还可以怎么写?考察受访人如何摆脱风格化的约束,以及接下来写作策略或主题选择的变故,诗作为宏愿的可行性观察)

  单刀直入的提问人愿意接受一个做足了功课、有的放矢的自我形象。他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他的确通读过对方的作品,充分认识了对方的写作风格,比对了不同年份的作品之间的进展,从而设计出步步紧逼的、一环扣一环的问卷。提问人想从一个不起眼却又注定是某种标志性的写作特征入手,直击对方的诗学靶心,让对方猛然觉得此人有备而来。从书面访谈的内在禀赋来说,提问人要以审慎心态去打听受访人的业余嗜好、家庭关系、婚姻状况、经济收入等非诗学的信息。他选择更专注诗学观念的交流的主方向,并深刻理解到一次出色的书面访谈实际上是问答双方通力合作的一篇诗学散文的共创。谈的多的是诗学观念、理念和思想,最值得谈的也是受访人诗学主张赖以立起来的各种条件、环境、因由。这不但是提问人力图找到的他在阅读对方作品中所碰到的那些疑惑的对证,而且是他设想到这篇访谈的读者最渴望触及的那些至关重要的解开一位诗人写作奥秘的钥匙。

  为自己而问时,提问人想达到的目的是验证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这样?”以便成就一个知音的形象,改善和增进“我和我们”这一命题的激进/积极意义。为书面访谈的读者而问时,他要解决的就是“为什么是这样”,要求对方干净利落地回答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经历了哪些难关,辨析“我和你”的出发点为何不同。为“访谈”这一文体而问时,要求提出问题时兼顾一下提问一方的既得利益:这是值得问的真命题吗?有没有更好的问法吗?为对方而问时,提问人已然明白这是一个装置,总要在一连串上进的台阶之外,预留一段缓坡、平地,一个喘息之机,一个台阶下,这是访谈进度中敞开来的一个空余,提问人须得卖一个破绽给对方,或给出一个不同看法得以呈现的客气余地,处于守势中的提问人可以看得清楚一个自我澄清和辩解的受访人如何自圆其说,如何进一步扬起关键主张碾压台阶而生的尘埃。

  如果是为一个“青年”主题而问,提问人应当事先对这个主题有过一番酝酿、悬想、挣扎,好像跨过了这一关,已经变成了一个过来人,但是他仍然想知道,即将面临这一关口的后来者/青年人将如何首先在字面意义上提防重蹈覆辙。也就是说,实践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可以通过言谈形式事先做一个思虑上的超前准备,尤其是提问人以一己之力独挡四面八方青年才俊遒劲的扬尘,寄希望于青年的奔波,却又从他们奔跑之后形成的余响/微尘中端详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在某一天,以背影或尾尘的见证人身份出现在众多青年面前,激励他们朝前看的同时仍要注重回眸生辉的可能性。事关青年成长的进程,老练的提问人慎重邀请青年群彦齐聚于一本访谈录中,将他们头脑中稍显尘埃落定的思想、理念、观念、主张纷纷定格于一时,也算是一个永恒的纪念。于私,这是提问人对访谈文体深浅冷暖的一次持续的个人体验,对未来二十年文坛生力军的预先检测,而对受访的这些青年人来说,这的确是一对一的来自长者的垂询,是诗坛传帮带人情味的一次品咂,也是与同处一个主题访谈层面的其他同龄人同台竞技的一次机会。于公,这就像是一次公开的洗礼,既是访谈文体力图达到的一次收成,也是一个形似毕业合影的一代青年阶段性总结。

  “我”和“你”相向而行、促膝长谈,因相互辨认而得以一见彼此的界限,最终,又因“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信条中互惠互利的交集而萌生得体的文学友谊,并生成可感知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我和你”的整一性。也许还没有抵达互为知音、肝胆相照的那一步,但是在独个诗人创作伊始所感受到的人与自然万象存在的神秘友谊之后,他也能自然而然地相信在人与他人之间亦可存在文学情谊,进而,深刻理解到“我”既是一个主体感知者,也是一个他人以同怀视之的宜人客体/课题。如果提问人在系列访谈中以一对多的方式依次询问受访人对“我和你”这一主题的看法,这一别致的问答体积就像是镶嵌在系列访谈中的一块翡翠原石,它可以从系列访谈中一一抽取出来,重新组合成一篇单一主题下的非关个人的新型访谈录,由你知我知对弈局面扩展为天知地知众所周知的公共领域,成为诗坛佳话。

  横亘在“我”和“你”之间的那个“和”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稍不注意,就会造成咫尺天涯的局面。两个个体的相互攀谈,或者以对方为攀登的目标,构成了可以换位思考的平行风景。将各自的风貌、阴影、动静,以邂逅/投缘的名义伸向对方的空域,以达到“我-你”或“我/你”心灵距离更为靠近的人际效果。访谈双方确实要在各自的问答进程中思考“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的你性,你的我性”,以便尽快抵达“我-你”或“我/你”这一中间环节,为即将抵达的“我和你”这一整一性地步搜寻到最佳的铺垫。双方都瞪大眼睛,拔除答非所问这颗眼中钉。

  何谓人际之间的“和”呢?一项应邀而至的仍显临时性色彩的访谈工作怎能在两个稍显陌生的个体之间缝纫出褡裢呢?在访谈的哪一刻,哪一个花絮之后,双方都认定情感的或思想的砝码已经测算出二人合力?在合力拧成一股绳的被感知状态中相互指认各自的反作用力,切实感受到不同人系之中的和善、和美和和谐。“这正是我想问的”和“这正是我想说的”携手促成二人握手言和。连第三人都来不及体察他们二人之间是否发生过争执。于是其中一人可以跟第三人讲“我和他”怎么了,以回应第三人的诘问:“他和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瞧,将我和你各自的他性有效去除之后,“我和你”这一搭配就显得更为纯粹了。于是,访和谈之间的那个“和”遁形了,一问一答之间的间隙消失了,二人各出一份力做的是同一个工:访谈,这一得体称谓的降临,对应着的正是“我和你”即将结汇成的“我们”。

  不过,对于一个一对多的提问人来说,最终得到一个“我们”的观念模型还不够。访谈的求和之旅并未彻底完成。我们所达成的共识看上去仅仅是一次结算,而不能称为最后的盈余。生意还在做,生气蓬勃的访谈仍有可能再添一个,“我们”的不确定性仍感觉在飘摇之中。飘摇的感觉不限于以青年抱团而存的“我们”中的共性,尽管单一的提问人可以将自我之盐融入青年之“你们”之中,而将“我-你们”这种逐一对视的处境转化为共同工作中的伙伴关系,形成同持一个目标的临时组织:我们。我们中每一个有觉悟的人仍然坚守“我性”的天赋人权,丝毫不减在“我们”这一总和背景中对自我的观察赤忱,于是在“我和我们”的关系中铸就的纪念币上凸显我性的徽记不成问题。

  以一个个性鲜明的青年诗人形象作答时,访谈中的问题就像是不断下沉的河水,水落而石出,最终显露的是兀立于河床的铮铮铁骨,这是赤子呈给世人的一份关于我性的答卷。而岸边的人们许久不曾专心听取青年的心声。这应当是一次介入疗法。是时候了,永恒青年正在我们中复苏。以一个永恒青年的形象作答时,答非所问的转折时刻猛然意识到真问题的光辉所在。哪里有什么个人问题,哪里又有什么亟待我中之你去竭力解答的问题?有的只是永恒青年的不言自明。困惑于永恒青年之有无、之明暗、之多寡的每一个个体都会在事后发现提问人实际上是永恒青年的化身。他以你性究竟如何的角度引导你勾画出我性,并使当事人在后来猛然意识到一切的我和你之间的周旋总是必要的进度,不可省却,但归根结底,使我们看清的是永恒青年的他性,那至纯之中的瑕疵,那瑕不掩瑜的化境。

  2021年3月



 目录

  序 谈访谈 木朵

  马克吐舟:悬置的生活与艺术
  张小榛:我的内核非常古老
  王奕奕:小火慢炖
  杨依菲:比喻就是你的现实
  李照阳:压缩反而可能成为一种舒展
  侯乃琦:我的精神世界的变形
  曹僧:诗其实是一种公益
  郭旭:牺牲诗人这一身份
  付炜:每个字都是认识自己的途径
  橞子:只有行动才可以定义我们
  可仔:一种叫人几乎要下跪的爱
  陈翔:无论你绕了多少弯路,最终还是会走向自己
  田凌云:沧桑是一种大美
  张晚禾:我们安身立命的福地乐园
  蒋静米:从我们中将我认出
  罗曼:不合群的疏离者
  张鲤:诗,我必须写吗?
  约安:我们围绕它的过程就是诗生成的过程
  白尔:成为时代中清醒的思考者
  子魈:诗歌的种子是大自然种下的
  张媛媛:让那些消失了词重现
  赵汗青:诗是我的“魂器”
  王彻之:体验生存和文明的开始

  后记 我和我们 陈家坪

  附:
  【2023诗歌主题活动】九零后北京青年诗会



我和我们
  《九0一代青年诗人访谈》后记

  陈家坪

  我介绍一首诗,作为我对九零一代青年诗人访谈的后记,放在这儿。

  我写《我们》这首诗,其内容表达相对是比较丰富的。它就像一座建筑,有不同的空间。整体上,它不是为了突出哪一个空间,而是表明它的特点,仅此而已。从私下讲,它表现的是朋友之间情感的聚会,但从社会层面上讲,它其实是在为一个被驱逐的朋友送行。被驱逐是一个社会背景,我们不愿意去直接面对它的相关性,因为这意味着对人的轻贱,我们甚至羞于承认它。我们更愿意安于朋友之间的情感友谊。这不同的私人和社会空间,它们都是我这首诗所要触及的。

  当然,我们可能会问:“一首短诗的容量是有限的,融入很多歧异性因素、复杂的背景、不可定向解释的事件,能否真的会做到有机的统一?”也许,有人更感兴趣诗中关于敌人和朋友这个点;有人注意到社会驱逐低端人口这个点,甚至认为这个点非常重要;同时,还注意到我自身目前所遭遇到的处境,这也是一个点。这些点各自归属于不同的空间,它们统一在一场朋友的聚会上,就像一场戏剧,它有统一的现实剧场空间。若要通过其它某一点去获得统一,那是不可能的,也统一不了。这些不同的点,无非就是一种元素,一种意义的呈现,它可能给人带来一点亮光,或者是一种思考的方向,让人若有所思。若要从某一个点去发展,那就是单独的另外的一首诗,或者也会是另外的一种写法。西尔维娅·普拉斯在访谈中说过一段话:“我觉得诗是一种暴君般的规约,你得在那么一个小的空间中深入那么远,你必须抛下所有的边角材料。”我觉得她这段话比较能说明我的这种写作方式。我在一个小的空间里呈现其丰富,其实是要抛弃相关空间中所谓的边角料。因为任何一个点都可以发展出一首诗来,但那不是这首小诗的创作方向。

  在这首诗中,“我和我们”的问题,可能是一个更为复杂的问题。关于这一点,也是我和一个朋友,我和一群年轻朋友之间最大的分歧。同时,我也意识到,这使我自己不得不陷入孤独的处境。从我到我们,我没有同路人。这样讲,不是在抱怨,不是在批评,更不是在娇情,而是我切实地在面对这种现实处境。

  有人的现实处境,可能是马丁·布伯的《我和你》,而我的现实处境是“我和我们”。当然,也许每个人都在面对这个“我和我们”的问题,只是各自理解的方式和内容完全不一样,我们没有办法统一。这也就注定了我们各自的孤独,只能独自行走。从文学传统来看,文学的同行者,往往并不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这种现象更多;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同行者,极为罕见。

  我们——体现在北京青年诗会,也许只是一个松散的诗歌联盟,一个真正的友爱共同体。并且,只能以无私的友谊来维持,而不能由某种共同的诗歌观念、个人魅力、权力意志来统一。

  是啊,北京青年诗会不是一个自上而下的,由某种观念指导,让大家去统一行动的组织。它恰恰是,各自想法汇合在一起,形成某种观念。这是我的期待,期待我们形成观念的力量。我并不认为一开始就有一个所谓的共同观念让大家统一去行动。但现在,我们显然也还不是一个观念的汇聚,确实仅仅是一个友谊的维系,可能有一点诗歌的氛围。但我始终期待的还是观念的汇聚,形成观念的力量。

  当然,也许还需要时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里面还是要有一种觉悟。美国垮掉的一代,苏联阿克梅派的诗人,我们并不能说他们就完全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并非如此,因为事实上我们迷恋的往往就是他们那种觉悟和观念。还有庞德、艾略特那个时期,庞德所主张的意象诗,完全就是以教条的方式在发布,让写作者去遵守。还有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未来主义。歌德、席勒等等,无数人类文明史上的黄金时刻,都有一个觉悟在里面——群星灿烂,并非就是无意识地就形成了——那不可能。即使有,很快就会被时间冲散,什么也留不下来。

  也许在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在思考就足够了,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觉悟者。反正我不清楚,这一点只能交给时间去判断。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都在思考“我和我们”,只不过各自所处的状态不一样。我们在大象的不同部位工作,整体上是一头大象。我们彼此被不同的工作空间所隔离,有的为大脑工作,有的为耳朵或脚工作,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也可能就是一个现状。

  我的期待,最重要的,是需要整个社会文化环境的宽松,以及生存状态的良好改善。简单点说,一要有闲暇,二要有自由的心灵。是这样吗?但是,我们可不要陷入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逻辑。我觉得,无论在什么环境条件下,我们的心灵都是自由的。我们的工作可能不那么闲暇,需要去处理,如何从工作中把自己解放出来,获得一点闲暇。生活中的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太重了。工作本身是很重的,但我们能不能把它看得轻一点。这需要我们的个人意志、觉悟和能力。我们要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现实的沉重。具体地说,如果我们的能力应付不了工作,我们就很难轻松起来;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轻松地应付工作,我们的心灵就自由了。为什么我们说自己与众不同,这不只是一句好听的话,它意味着,你不会被很多东西所拖累,所以才能显得与众不同。如果你被拖累住了,你就只能跟他们一样。其实,那也不过是另一种“我们”。你说,我不介入,我是中间派。我保持怀疑。

  2020.11.25

附:
我们

陈家坪


我感觉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
看大家:进取,还是彷徨——
野草的问题,是不是今天的问题?
他说话像左艺青年,做事
像自由分子——把一切理解成
写作的问题,从而回避对公众发言。
现在,爱让他离开,从一座城市
到另一座城市——命运将他挽留,
犹如记住2017年冬天一个燃烧的日子。
我们看不见的驱逐,并不来自情感,
只是情感离得太近——让人无法怪罪社会。
这几年,一场场辩论,他知道,
我想要说的是什么——因为钱,意味着
我们的生存——不是我,是我们——
然而,我们,只有我。
或许,这是一代人的故事,
像一个节点,围绕着我们,
纷乱的话题,进入到日常晚宴。
若是碰见了一个坏人,为什么
我们在这之前——谁都没有发现?
如今无法忽视,她把我们当做敌人,
她是否在以恨的方式来获取朋友的爱?
有人习惯于沉默,像一个囚徒
被一扇门深锁;有人像看守,
保持着一种冷漠的工作原则。
而生活,终归是回到了一种仪式:
就让我们,为诗歌干杯!
——当我们举起手中的酒,
希望未来一个是使徒,一个是圣徒。

2020.11.21



  (编辑: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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