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以来,80后作家办杂志蔚然成风,从郭敬明、hansey到张悦然,紧接着是蔡骏和孙睿。张悦然的《鲤》最近推出了新一辑《暧昧》。昨天,张悦然接受采访时用“还行”来形容《鲤》的业绩,称其处于上升状态。她表示,自己不会像郭敬明那样以杂志为平台发现并包装新人,从而逐渐变成一个富有的出版商。
“暧昧”词义现在很狭窄
在《鲤》陆续推出孤独、嫉妒、谎言主题后,最新出版的第四期将视角聚焦到“暧昧”这一主题上。在《鲤·暧昧》中,张悦然和她的“80后”女作家团队用各种文体讨论“如何用暧昧去丈量从我到你的距离究竟有多远,那份节制,那份止步不前,又是因为什么”。于是我们看到,香港中文大学博士葛亮,带领读者回到上世纪40年代,看看那时在港大念书的张爱玲对于香港的暧昧;透过摄影师廖伟棠的镜头,可见香港年轻的艺术工作者是如何在暧昧的空气里生活并创作;通过对词人林夕的独家专访,看这位“最懂暧昧的人”如何袒露心扉来解释“暧昧”。此外,朱天文的《巫言》、日本“阴翳”大师谷崎润一郎的《细雪》这两部作品,透过文本向读者传达了“暧昧”这种独特而微妙的含混之美。
张悦然说,选定“暧昧”做主题,是因为它也是一个描述情绪、情感状态的词,与每个人相关,和以往的主题相同。“不同的一点是,暧昧这个词,是一个词义发生了很大变化的词。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它更多的是在描述情感关系,变得很狭窄。其实暧昧从前所指的那种迂回、含蓄,是东方文化很重要的一个特质。我们选择这个主题,是希望把暧昧这个词经历的变化表现出来。”
年轻人的文学交流平台
总结已经出版的几辑《鲤》,张悦然表示目前《鲤》是让她感到满意的,当然,还不是最理想的样子。“在我的想象中,它应该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文学交流平台,在形式上可能也应该更多样。比如相关的读书沙龙,还有和海外年轻作家的交流活动。我们已经做了一期读书沙龙,反响很不错。英国有一本著名的文学刊物,叫做《granta》,也许和我理想中的《鲤》很接近。它给读者列出的‘英国最好的十位青年小说家’和‘美国最好的十位青年小说家’,是非常权威和值得信赖的。”
过于阴柔缘于男作者少
有读者认为,《鲤》创刊以来,其作者大多为写作风格相近的女性作者,这就使得作品风格日渐趋同,且整体呈现的气氛过于阴柔。对此,张悦然坦言,也许是因为作者团队都是女孩子,而且话题都比较感性,所以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不过,坦白说,我们选择作者,还是从文章优劣方面考虑,也许我们还没能发现足够多的男作者吧。文章的质量、作者的才华是《鲤》选择稿件的最高标准,我们不愿意动摇这个标准,去迎合任何人。”
推荐好小说不是推新人
前年以来,80后作家办杂志蔚然成风,郭敬明的《最小说》、hansey的《爱丽丝》、蔡骏的《悬疑志》和孙睿的《逗》,相继面世。发展到今天,这些杂志中有的逆市而上获得不俗业绩,有的惨淡经营面临倒闭境地。对此,张悦然表示,《鲤》的销售状况“还行”。
面对众多竞争者,她却表示自己并未感到太大压力:“也许是因为从《鲤》第一期到现在,不断有新的作者加入,给我们很多支持,让我觉得,它会越来越好。我曾经的压力,是担心找不到好的作者,没有足够多的好小说。至于其他刊物的出现和兴衰,与《鲤》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它们的读者群各不相同,各有特色,不能互相比较。”
她还表示,自己不会像郭敬明那样以《最小说》为平台去发现并包装推出新人,从而使自己逐渐变成一个富有的出版商。“我办杂志的最大心愿就是把自己喜欢的小说推荐给大家看,至于发现新人,并不觉得特别迫切,因为我不是出版人,不是经纪人。我所要做的,只是看到它们,然后通过《鲤》让大家也看到它们。”
办杂志至今,张悦然坦言最大的收获是强化了自己的责任感,“老实说,现在的我比之前有了一些责任感,觉得我有责任把更多的好小说推荐给大家,而不仅仅是我自己的。”
办杂志未影响写作
除了每期《鲤》中推出的文章外,在《誓鸟》之后,张悦然就没有新长篇了。有读者认为张悦然因为办杂志而耽误了创作。对此,张悦然承认办杂志耗费了一些时间和精力,“但对于一个对写作有热情的人来说,只要你想写,什么也不会成为障碍。杂志耗费的时间,是也许可以用来旅行、用来学习其他感兴趣的事物的时间,但绝对不是写作的时间。”
张悦然说,其实一个作家的出版节奏,到底应该是怎样的,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从可以自由地控制写作节奏的那一天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了,它是一种尊严,也是对读者和对写作本身的责任心。做一个多产的作家,在我看来,是很有难度的,除非你对那些出版过的印着你的名字的书,并没有太强的责任感。不受到任何外界干扰,比如读者、出版商、媒体等,是一个作家起码的尊严。”张悦然说,这两年多来,她写了一些短篇小说,它们对她来说是很好的训练,让她再次面对长篇的时候,更有信心。
写作将以小说为重
张悦然称,小说是她最喜欢的文学形式,它能够让她兴奋。“在文体上,我区分得很清楚,将来也仍是以小说为重,不会散文和小说并重。散文我仍在断断续续地写,但我不写任何专栏,很少接受约稿,也绝对不会把那些零散的约稿随意放到散文集里。小说有一种疏离感,可以创造一个更为独立的空间,但散文,更需要情感的支撑,它应该是在你觉得你一定要说这些话的情绪下完成的,不应该有任何勉强。”张悦然说,如果她写一本散文集,只是为了让读者更了解她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以及喜好,那是没什么意思的。“另外有一些散文集,充满说教意味,也是我不喜欢的。”
新作写得很慢很快乐
张悦然透露,她目前正在写一个长篇,这个长篇有一个很复杂的结构,是关于寻找一种女性隐秘信仰的故事。“当然这种寻找本身意味着缺失,主人公和我们多数人一样,从来不会因为没有信仰而感到羞愧,当然也因为没有信仰而虚弱,充满怀疑。我对这个小说怀有一种也许不切实际的期待,觉得它是我生命中的一件大事情。这种期待令我写得很慢,但很快乐。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写作至今最从容的一次。”张悦然说,这本书预计将于今年10月出版。
(编辑:李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