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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传兴摄影:以一种古典的方式介入现代生活

2015-03-28 17:32:12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陈传兴

  著名学者、导演陈传兴师承法国电影理论大师克里斯蒂安·梅玄(Christian Metz),是将法国文学、哲学和精神分析、电影理论引入华语世界的主要推手,并导演了《如雾起时—郑愁予》、《化城再来人—周梦蝶》两部影片,引起极大震动。

  但作为拍摄者的陈传兴却鲜为人知。这批尘封了四十年的照片,在他年逾花甲之时重新面世,“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与这批影像是为了什么?什么意思?与我是什么关系?身体、人、生命和世界是明确的,但我在哪里?我是一个导演、一个诗人,或一个摄影师,但不应该只是这样,如果只是这样,那我就会停留在一个时间性的阶段。所以,我要祈请它们出来。”

  《礼记—少仪》中的带路少年,没有言说的权力,他不是教谕者而是正要被启蒙教导的少年。夜宴的主人向迟到的宾客介绍已在座者,少年默然倾听等待宾客入座后,重复等待和引路;此即“少仪”,少年成长仪式,礼与伦理关系的学习和实践:“少年尚未是迎纳宾客的主人,他只是延迟的伦理关系见证者。”

  拄杖而行的陈传兴,在这延迟的伦理关系中,祈请少年时代的影像与古人对话。

  哀悼者

  陈传兴介绍,这是他十年计划中的第一个展览,总共有五个展览,平均每两年一个,以简单的编年方式呈现。下一个展览是他台湾在国外,主要是游历欧美,直到1986年回到台湾期间的作品,全部是黑白的;第三次展览全部是彩色的,从七十年代在台湾开始,延续到八九十年代,有的是幻灯片,有的是彩色底片;第四个展览全部是拍立得的;第五个展览回到自身和家庭,“那时候孩子已经二十多岁,已经度过了少年时期。”

  此次展出的一百余幅影像来自于四十年前,二十多岁的陈传兴于台湾四处游历时的拍摄。芦洲、台北车站、淡水、艋胛……都是彼时他“观望”的对象,大部分以葬仪和车站为题材,四十年来,它们一直保持着静默,从未被冲洗出来,“就算是亲人,也没有见过这批影像”,陈传兴说。

  展厅中央专门隔出来一方空间,四壁挂着艺术微喷纸基相纸裱铝板和铅板制作的《招魂四联作》,四张影像作品有着拓印般的颗粒感,在黑白灰的色调中,呈现丧事仪礼中的生死对话。数码时代来临,传统底片、暗房等处理摄影的方式,仍然具有历史的力量。

  悼亡是陈传兴摄影作品的重要核心之一。他镜头下的死亡有种奇特的现代性,传承千年的周礼与当时当代西化的台湾,形成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哀歌。“展览营造了一种‘冥界召唤’的境遇,本身也是对等待、消失、死亡等状态的讨论,生命本就如此,是一列在单行道上快速行驶的列车,一路看到的风景也有快有慢,展览展出的只是我坐在生命列车上看到的风景,是我经历时间的碎片整理,”陈传兴说。

  1975年的“芦洲浮生录”,陈传兴走过为父亲上坟后的废耕荒野芦洲,走过清领、日殖、白色恐怖而在水潦中破落的李友邦宅,目光探及小镇像馆橱窗中的相机与镜面上切割的无人市街倒影。李宅地面的先人影(画)像、竹寮暗室探身而出的女道士、老屋门口探身欲返似鬼魂的女孩,道说着某种历史幽魂徘徊的影像场所。

  在中央美术学院院长王璜生看来,陈传兴摄影作品多为对日常生活常常被忽视的人群、事物的淡淡表述,观察并呈现底层人对世界的看法,具有厚重的文化力量。置身展厅观看,且有一种深邃的时间感,带有一种对历史的另类触觉。

  摄影批评家顾铮认为,陈传兴是以对于事物表面的竭尽所能的描绘,而不是以对于情节与瞬间的捕捉,来确保一种使我们能够抵达事物本质的暗黑深处的可能。在他的照片里,许多事物复杂地纠结在一起,无意间又重重掩盖了他想要让我们与之分享的他的索要与所见。

  汉雅轩画廊创办人张颂仁则从“礼”的角度剖析,在所有当代摄影师里面,他认为陈传兴是最看不懂的,不过也是最重要的。陈传兴作品多以“死亡”元素展览,建立一种生与死的重新认识,构建一种逾越了生死边界的伦理秩序,这也是对“礼”秩序的再次构建。

  从作品中,观者可以一窥四十年前这位摄影者已经在图像中呈现出了戏剧、电影意识、绘画的美学审视,还有边缘人群和流浪者的关切、以及对死亡的走近和颤栗。这既是一个少年人的成长礼,又是一种隐而不发的伦理态度与哲学思考。

  隐匿者

  陈传兴说:“我拍的照片很多都是逆光,逆光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现象,你可以在最亮的地方拍到黑暗。”影像的主体,于是隐匿在强光之后的黑暗里,剪影勾勒出他们的形象,以一种永恒的姿态。

  但影像的意义,却是模糊而不明确的:“我觉得跟我同一代人非常不一样,他们拍得清清楚楚,作品的主题、语言的表述、清晰聚焦,但我的空间都是非常multiple(复合)的,多重空间、多重焦点、多重的视野在那里。有一点很重要,我一直在讲这些照片不是我的,而且拍这些照片不是为了个人记忆,也不是为了个人档案,不是未完成的作品,我不晓得这是什么。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放四十年。”

  这批上世纪七零年代的影像,是从总共一千余张底片中筛选出来的,挑选时,除了美学要求,也受限于物质条件。四十多年过去,陈传兴带着它们漂洋过海,走过很多地方,有些照片已经有时间的痕迹了,也有发霉、水斑、刮伤等等:“这些时间我搬了多少地方,从台湾到法国,在法国也去了很多地方,这些照片都被我带着走。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它们会出来,但我无法确定是哪一天。我故意把这些底片交给时间,让时间来做选择,这是偶然和意外的自由发声。”

  影像是深渊,对于一位摄影者而言,最大的幸福时刻,或许就在于按下快门之前,混沌与漫游的等待时刻。不是指向那布列松所言的“决定性瞬间”,而是走入未定的暗黑之域。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赞同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好像把被拍摄者作为猎物一样处理,摄影者与被摄影者的伦理关系不应如此,按下快门之前,摄影者的目光与身体还在移动,对象仍然捉摹不定而主体仍颤动不已,摄影者与被摄影者还处于水乳交融的状态。”

  陈传兴的知识背景非常庞杂,最初念摄影,在国立艺术学校,当时还有学录像。后来他去到巴黎去念戏剧学,专攻戏剧史、戏剧理论、戏剧符号学、剧场符号学,另外一个是学表演。这之后去念了电影。后来转到社科院,拿了语言学和符号学的博士。他连跨了好几个领域,硕士的学位论文用数理语言写的,分析表演;博士论文则研究拍摄电影的“场景”。

  摄影,只是陈传兴与世界沟通的一个向度。他还是一位严肃的学者,长期耕耘哲学、精神分析与影像论述等领域,重要著作包括《忧郁文件》、《银盐热》、《木与夜孰长》、《道德不能罢免》、《摄影美学七问》,主持翻译《精神分析辞汇》;一位对影响有追求的导演,他拍摄了纪录片《移民》、《阿坤》、《郑在东》、《姚一苇口述史》,除了担任文学电影纪录片《在岛屿写作》第一系列总监制,还亲自执导《如雾起时─郑愁予》、《化城再来人─周梦蝶》。

  此外,他还是一位有影响力的文化人。法国学成归国后,陈传兴于1998年创立行人出版社,着力引介法国当代文化思想,出版了布列东《娜嘉》、福柯《外边思维》、布朗肖《黑暗托玛》、萧沆《解体概要》、亚祖贝彤《HOME》、与LV 合作的《传奇旅行箱100》、题材前卫的《革命将至》、列维斯特劳斯的《月的另一面》,透过行人出版社的工作,许多华语世界的青年人得以与法国思想界的诸多经典相遇。

  正如“未有烛而后至”所言,执烛少年虽无言说的权利,烛光却可照亮他者。陈传兴以一种古典的方式介入现代生活,虽属隐匿者,却能在观望中彰显力量。

  (实习编辑:纪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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