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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着北(四)

2011-09-07 18:20:15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作者:田佳

    哥们儿曾经玩音乐

  我准备参加个音乐班什么的。我决定把这件事儿告诉老黑,想拉他一起下水遨游在音乐的河流里。英语课上我给他飞鸽传书。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给生活找点儿乐子。我说我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去。他说现在正是学习紧张阶段,做什么事情不能三心二意。我说对,所以要把学习的事放一放,一心一意学音乐。他一听在理,于是同意了。

  学音乐的地方是老黑打听的,是个琴行,有个在音乐上很有造诣的老师在授业。我们按照他打听的地址东奔西跑找那个很有资历的罗老师,从中午放学走到快下午上学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琴行坐落在一个四合院里。我对老黑说咱回去吧,这破地方能有什么音乐老师,就算有也是一个不入流的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无名小卒。老黑对我说往往有本事的艺术家都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我行我素独树一帜远离喧嚣的世外高人。我说什么意思,老黑说,就是哪人烟稀少哪就有高人,还说没见古时候高人都隐居在深山老林。

  我被说服,推开大门进去,一群孩子迎面扑来,老黑说到了,我说到幼儿园了?老黑说到琴行了。

  老黑所说的琴行就是有一群四五岁孩子的地方。我们进去的时候惹来一群孩子的目光,有小孩儿问我们找谁,我们羞怯地说找罗老师。这时候一妇女走过来,说:“你们是谁的家长?”我说找罗老师,于是这妇女就把我们领到另一个貌似妇女的人面前,当这个貌似妇女的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是一男人。只不过他扎了辫子。可以理解,别说他扎个辫子就是他穿个裙子我也不觉得奇怪,艺术家嘛,首先人得打扮得艺术了。

  我们向他表明来意,我有心观察了这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女人味儿的男艺术家。顿时觉得他很阴,说话毫无表情慢条斯理气喘吁吁,没调儿。我又看了下房间,里面摆的有钢琴、电子琴、笛子、葫芦丝,我有心寻找我们要学的吉他,发现墙上挂了一小把,之所以叫一小把因为它确实就一小把,有平常我们见到的吉他一半那么大。我轻轻地从墙上捏下来握在手里想:我们就是来和孩子一样学它的。罗老师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说:“那是我四岁的女儿弹的。”我忙放回去。

  罗老师把我们领到另一挂满吉他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体格彪焊的男孩正在用一把YAMAHA练琴。老黑上去和他说话,原来他和我们一个学校,叫大飞,吉他弹得有模有样。我问他吉他学到什么程度了,他说三级了,我说用了多久练到三级,他说用了一个月。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越他,他用一个月我用一星期。我问罗老师要是每天来练两小时多久能像大飞那样到三级水平,罗老师说也用不了多久,一年就可以了。后来才知道大飞是这里资历最好老师最器重的学生,所以他只用了一个月。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今天我听来更有意义。于是在吉他方面我不断地请教大飞。毕竟他是这里资历最好的。

  我挺喜欢这个地方,有点儿隐逸在此的意思。我决定跟老黑一起在这学习音乐。我学吉他老黑学架子鼓。他第一眼看见架子鼓的时候就按捺不住心情对着一副崭新的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抄起鼓槌就上。罗老师急忙挡在他身前制止。老黑憨笑,说:“我就学打鼓了。”罗老师面无表情地说:“好,但你得先练基本功从打点儿开始。”老黑疑问:“什么是打点?”罗老师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皮垫子,说:“敲吧,基本功先敲三个月,皮垫子练好了打点儿再上鼓。”老黑无奈,抄起鼓槌对着垫子狠狠地敲打。

  后来老黑的打点儿声伴随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我不愿起床的清晨。我总是能听到他坐在窗户边上传来的“嗒嗒嗒”的聒噪的声音。边敲边自己给自己打节拍说是那样有节奏感。

  我和老黑虽说算不上是对音乐痴迷的孩子,但也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丝毫没有放松,每天都会抽出两小时去练习。

  我和老黑各自练习。我练吉他他敲鼓,精神来了我们晚上不上晚自习也去琴行。晚自习时间学校大门紧锁一般是走不出去的,但可以爬出去——翻墙。从树上再跳到墙上,危险性是有的,老黑就受过伤。那次是我先下去的,从墙上没敢直接跳而是踩着底下的托儿跳的。我在下面看老黑,老黑颤颤巍巍说他要跳了,我说你别直接跳,踩着下面的托儿再跳,太高了。老黑说了句:“我是谁我怕吗?”话没说完人已经下来了,静止,画面定格,我推了推老黑,说:“没事儿吧。”老黑说:“别动,我的腰好像断了。”

  从那以后他对翻墙有了畏惧。

  我和老黑晚自习要去练琴,又得翻墙。早听说过校方为了防止学生爬墙把树给伐了。想想他们也够狠的,知道要翻墙得先爬树,于是拿树开刀。对此,我有逆向想法:别伐树,直接把墙给推了不就没人爬了?

  我和老黑趁着月色盯着梢摸着墙沿儿过去了。老黑惊奇地说:“树在,没伐。”我看见了,但被屠杀过,枝子全没了,就一个光杆儿。

  我说:“这哪有下脚的地方还不如伐了呢。”

  老黑和我商量对策,老黑说搬砖来墙边垫上。老黑说:“你去搬砖我在这盯着。”我不乐意,反问他:“你怎么不去搬砖?”有争议,所以谁都没去。我也想了一个办法,对老黑说:“你蹲着我踩着你脸上去。”老黑说:“亏你想得出来。”于是又有争议,谁也不愿被谁踩。我问老黑说这怎么出去,老黑说早知道带绳子了。

  我俩就蹲那儿想怎么出去。抽了两根烟,我说不能再这么瞎想了马上天都亮了。

[NextPage]

  老黑把烟摁灭决定铤而走险从大门硬冲出去。老黑说悄悄走到门口,拉开门撒腿就跑,只要跑得比狗还快冲到外面大马路上就进入安全区了。学校大门晚上是不锁的,但值班室有门卫守着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确实很有挑战性。我和老黑溜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下,老黑突然把门拉开喊了声:“跑。”我撒腿就跑,出去后顺着路灯又狂奔了会儿。回头见老黑没了,我像丢了孩子的母亲只有着急的份儿。在原地站了半个钟头老黑从后面慢腾腾地走过来。我心神未定,说:“你怎么不跑?”老黑说:“今天值班的是个大爷,你用得着那么拼命吗?”

  我松了口气。

  到琴行,罗老师正在讲打击乐的起源和发展。他说打击乐是从非洲传出来的,而且在不知道多久以前人们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打击乐就已经诞生了。我问他连话都不会说怎么玩音乐。罗老师瞟我一眼说正因为不会说话所以才靠肢体语言来传达信息,人们彼此或敲打或雀跃或号叫——于是诞生了打击乐。他回答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一群大猩猩欢蹦乱跳的画面。老黑却听得津津有味,老黑在我耳边低语说他决定学打击乐。于是我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变成了老黑和大猩猩一起嬉闹。

  罗老师讲完课该我们练习。我弹吉他,老黑抄起鼓槌要敲架子鼓,又被罗老师制止了。老黑无辜地说我已经打了一个月的点了基本功已经到家了。罗老师说不行,这都晚上了,你这一敲还怎么让街坊邻居睡觉。老黑说那我练什么,罗老师像第一次那样从身后又摸出个皮垫子,说:“敲这个。”老黑又从基本功练起。

  老黑把愤怒全发泄到那皮垫子上,双手握槌开打。我把节拍器调到180放在跟前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老黑边敲边放厥词:“这是最后一次敲破垫子,再不让我敲鼓我就要敲人了。”

  正当我寻找大飞意欲请教他时大飞气喘吁吁地从外边跑进来,说:“差点被流氓半路劫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像个被凌辱的少女。我问怎么回事,大飞说他正在路上走听见黑糊糊的拐角处有人叫他,而且是带着怒气冲他大喝一声“站住”。我说你站住了?大飞说当然没听他的我撒腿跑了。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喊你的。大飞说我撒腿跑的时候那人也撒腿追我,末了感叹一句:幸亏我跑得快。

  就在大飞心神依旧大乱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挂了电话跑到我跟前对我说:“我知道那流氓是谁了。”我没理他,说:“你干吗对着我说,我可不是跟流氓一伙的。”大飞不知所措,我看他着急的样子又关切地问:“谁跟你过不去?”大飞说了个病句:“是我女朋友的男朋友。”后来大飞补充解释我才明白,他说的女朋友的男朋友就是原来这女朋友不是他女朋友时候的女朋友的男朋友,大飞认识了有男朋友的女朋友后这个有男朋友的女朋友离开原来的男朋友成了大飞的女朋友,于是这个女朋友原来的男朋友到处找自己原来女朋友现在的男朋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原来女朋友现在的男朋友——大飞。说是要武力解决这场纠纷,并扬言要大飞拄着拐棍儿参加高考。

  大飞对我说他女朋友原来的男朋友要他去指定地点见面,大飞并焦急地问我该不该去。我说不去。大飞说那人说我不去就让我活不到今年的高考。我说那就去,大飞又说去的话我怕活不到明天的期中考试。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飞受我点拨,豪迈地说:“老子豁出去了怕他不成。”我有感而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大飞听我这么一说彻底慌了,拉着我说:“兄弟,你帮我一把。”我点点头,心里也有点害怕,要知道我可是去见大飞说的流氓,挨顿打是小弄不好晚节不保损失可就大了。

  我指点大飞对他说只有老黑才能跟流氓一拼。他那虎背熊腰的身段揍几个流氓不在话下。于是大飞又去找老黑。老黑正带着火气双手握槌拼命地敲着垫子。大飞怯怯地说:“老黑,有人要揍我。”老黑直性子,说:“揍你又不揍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见大飞脸刷地变红了,忙过去打圆场,对老黑说:“咱一起过去看看。”老黑鄙视我,说:“你舞文弄墨还可以真要战死沙场的话你就不行。”我阿谀奉承,说:“是,打架谁也没你老黑厉害,你那一脸凶相可不是吓唬人的。”老黑把鼓槌一扔,说:“那就去看看,正好手痒痒了,敲这皮垫子敲的。”大飞忙递上一根儿烟,老黑拿出关云长“温酒斩华雄”时的气量说:“回来再抽不迟。”

  老黑扭了扭腰,说:“要不要我找两根钢管。”大飞坐那儿强作镇定地练琴,听完老黑的话颤抖不止。我能感觉出大飞已方寸大乱,坐在椅子上弹吉他的时候双腿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乱抖,并情不自禁地弹出了吉他上他平时很难弹好的颤音。过了片刻才说:“你们说我去是不去。”老黑怒喝:“去,打他去。”

  大飞去了,我和老黑做随从。

  天已黑透,到了指定地点见到两个人,一个女的,身边站了一高个儿男的。我跟老黑尾随在大飞身后。大飞蹑手蹑脚不敢上前,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确定我和老黑都在他才敢往前走。大飞回头对我和老黑说:“那个高个子就是找我麻烦的人。”我说:“个子是高,但有点儿瘦,单挑未必打得过你。”大飞惊恐,说:“可不能低估他,听说他练过跆拳道,单挑我肯定被他打死。”我感觉大飞在颤抖。

  那边高个儿男的先开口。问:“哪个是叫大飞的?”大飞上前答道:“我就是。”那男的张嘴就叫了大飞的妈,大飞以德服人,说:“有点道德行不行别说脏话。”那男的果然不说脏话了撸起袖子要冲过来打,老黑突然挡在大飞前面怒目圆睁,然后我就看见他把撸起的袖子又给撸回去了。那女的上前柔声细语:“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这话一出口又激起了高个儿男人的斗志,把刚放下的袖子又一把撸起来。

  谁能让两个从未谋面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答案只有女人。

  高个儿男人理直气壮地对大飞说:“咱俩今天就做个了断,看看咪咪到底选择谁。”说完回头对女孩说:“咪咪,你站中间。”女孩低着头害羞地走到中间,那男的后退几步,说:“咪咪喜欢我你就到我这儿来。”大飞不甘示弱,说:“咪咪别听他的,到我这来。”接着就见这头喊着:“咪咪过来,快。”那头干脆弯下腰拍着手说:“咪咪乖,到这来。”我眼看着女孩左顾右盼完全没了主意,她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只能站在原地茫然失措。女孩没有了主见就没有了自信,没有了自信也就没有了自尊。没有了自尊的后果是她只能听命于别人。

  我实在不忍看到这种现象。走过去把那女孩拉到一边对她说:“你没必要这么为难。”她看着我,而她的那个流氓男人却凶恶地走过来抓住我的领子。我忙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别跟小学没毕业似的。”这时候大飞还在拍着手叫唤着咪咪。高个儿男人开口对我说:“我不是君子,我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了。”说完扬起拳头。老黑突然袭击,从后一脚把他踹开,然后跟他扭打在一起。

  老黑把高个儿摁在地上让他不能动弹。我上前对着他的裆部狠狠一脚。这就是“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的意思。其实这招广大女性朋友可以学习下。如果以后遇到流氓骚扰就应该想到我“踢男人裤裆处”这招。如果觉得自己力道太小没杀伤力也没关系,你可以假装妥协,等那流氓把裤子脱了“命根”暴露在外时突然一把攥住,接着使出九阴白骨爪将“那玩意儿”折断。大功告成。流氓再也别想骚扰你,因为他已经丧失了某种功能。[NextPage]

  对付男人,千万不能手软。

  我往瘦高个子裤裆踢了一脚后他叫出声,接着我看见后面有四五个人向这边冲过来。赶忙回头问大飞说你又找帮手了。大飞说没有。我指了指奔过来的四五个人说那是帮谁的。大飞说了句:“有埋伏快跑。”老黑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再看大飞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老黑回头冲我喊:“你先走。”我后退,老黑挥舞着拳头撂倒了一个也就赶忙跑了。我跟他分头跑。老黑动手了,追他的人多,他像狼牙山的壮士般牵制了大批敌人。我跑两步见没人追我,于是想吸引追老黑的人为他分担点儿。我本要冲他们喊一句“×你妈”以此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我觉得骂人家“妈”很没道德,于是我改口冲他们喊:“你们这群畜生。”

  这句话确实很有杀伤力。有人承认了他是畜生转过来就追我。我跑。他追。跑的时候我回头瞟了他一眼,1米47的小个儿。于是我反过来追他,估计他也看清了我,1米74,这回换成他跑。我追累了停下休息,他离我不到一百米竟然也停下来弯着腰喘气,我气不过竟然被小个儿吓着于是又追了100米停下休息。他也又跑了100米停下休息。我俩我追他跑,我停他停。最后我使了把劲儿一口气追了好几里地才看不见他的影子。

    (编辑:邵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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