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铭
本届上海双年展上 卜烨的电脑动画作品
上海双年展的火爆正是以“视觉嘉年华”的模式吸引到大众的参与,但有人批评其学术性不够;而广州三年展则是以众多的学术论坛抬升它的价值,但又被批评为“圈内人的自娱自乐,是策展人和艺术家的舞台”
9月的前两周,艺术家与策展人如明星走穴一般,穿梭于广州、上海、南京各地的美术馆和大型展览空间,集体发声。这种节日般的气氛并不是每年都有,由各地美术馆主导的双年展、三年展等当代艺术展览每隔六年会聚在同一年份中举办。
6日,广州三年展在广州拉开帷幕,艺术家们要正式告别“后殖民主义”,重拾多元文化下的批判性;9日,上海双年展“快城快客”正式启动;15日,南京三年展要擎起“亚洲方位”。此外,还有中国台北双年展、新加坡双年展、日本横滨三年展、韩国光州双年展……最紧凑的时候,各地这种大型的艺术展之间只相隔一天。
与“后殖民”说再见?
在广东美术馆门前,放着写有“准备好了么时刻准备着”的十个大木牌,每牌一字。这是观念艺术家张慧参加本届广州三年展的艺术方案——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用的语汇来表达人们对主体的缺失感。
而这艺术家的本土经验,似乎也是一种决心,表达着艺术家们对本届广州三年展的冀望。本届广州三年展的主体概念是“与后殖民说再见”。半个世纪以来,国际当代艺术实践大多聚焦于身份、种族等尖锐的社会、政治问题,“后殖民主义”理论成为一种“时髦”的圈套,往往让艺术家不得不去套用这些来迎合策展人的意图和国外收藏家的喜好。尤其在今天当代艺术逐渐成为主流文化之后,多元文化主义、身份政治与后殖民主义理论共同建造的权力游戏已经导致了艺术圈落的围困状态。
“众多的国际艺术大展致力于构造所谓‘众语喧哗的现场’以及‘不同价值的协商空间’,强调文化身份与政治的正确性,而忽视了实际上创造力的探索以及艺术家对于可能世界的追求。”广州三年展的主要策展人之一高士明在解释本届广州三年展的主题时说。
本次广州三年展的主题,是去年6月在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确定的。在经过几轮讨论后正式对外公布,抛出了主题“与后殖民说再见”。其后又相继举办了5站论坛,最终确定。“这个主题是一个深入而坦诚的批评与反思,2008广州三年展的策展工作首先就是要提醒大家注意多元文化主义的限度,并且勇于与‘后殖民’说再见。”高士明说道。
广州三年展从2002年举办第一届以来,历届广州三年展都以学术性著称,本届展览更是筹备了两年之久,高士明、张颂仁和伦敦策展人萨拉.马哈拉吉组成策展团队。本届三年展将展出来自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78位艺术家的最新作品。展览以广东美术馆、广东美术馆时代分馆作为主展场。展览将分四大专题板块,“行进中的计划”是用17个艺术计划来呼应展览的学术主题“与后殖民说再见”;“思想屋”邀请19位国内外思想家、艺术家、作家现场探讨他们的思想;“自由元素”展示55位(组)个体艺术家的最新创作,涵盖影像、装置、绘画、摄影、声音、写作与现场表演等多种艺术形式;而“独立计划”则是7个独立计划对三年展议题的不同角度的思考。[NextPage]
艺术被谁挟持?
如今,艺术参与社会的压力与责任似乎正变得日益重要。在时尚界、政治界,艺术家都在通过自己的作品和行为发表看法;另一方面,艺术家仍要直面的是,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生存体验也正由于虚拟网络带来了全新改变,多元化的生存处境不仅体现为形形色色的族群文化差异,而且个体都存在着多重的生活世界。如何重新厘定艺术与现实的关系,这也是策展人所关心的命题。
致命的问题是,艺术创造性的问题却一直被认为是明日黄花,从而被长期搁置。事实上,它不仅被理论挟持,被现实挟持,同样被媒体挟持,参加广州三年展的艺术家刘小东就对此深有感触。“我觉得今天的艺术非常可怜,就可怜在它为媒体工作。今天的人如果没有媒体就无法了解这个社会。一个艺术家的欲望太强,他想在社会得到发言权,他如何得到发言权?他必须通过媒体。”
从广州三年展、上海双年展来看,双年展、三年展正在鲜明分为两类:为了引起公众反响,还是引起艺术圈的反馈?虽然选择不同,但同样会受到责难。上海双年展的火爆正是以“视觉嘉年华”的模式吸引到大众的参与,但有人批评其学术性不够;而广州三年展则是以众多的学术论坛抬升它的价值,但又被批评为“圈内人的自娱自乐,是策展人和艺术家的舞台”。据悉,11月15日至16日,广州三年展闭幕之际,将与歌德学院举办题为“与后殖民说再见VS后西方社会”的国际论坛。
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双年展的展览模式已经成为一种流行典范,国内大小双年展或三年展已经不下10余个,显得“琳琅满目”,但文化形象工程的作用似乎正在渐渐掩盖展览本身应具有的功能。同时,展览对于年轻艺术家成长的影响正日益加深。“能够被邀请参加双年展单元的青年人,会对他们身边的一群人产生影响。但是这种影响到底是在功利上还是在学术上,很难说。因为现在的大多数艺术家,特别是年轻艺术家的判断标准只在于成功,而双年展或三年展正提供了这样一个判断成功与否的平台。”北京艺术家鲍栋说道。
(编辑: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