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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虑的人:薛君宁的水墨人物

2007-11-25 09:21:17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段君

   

  历代边缘知识分子构成了一部被压抑的心灵史,尤其是在六朝、宋末、晚明、文革等时期,格格不入的风流人物,无法安身于当世,只能忧虑地缅怀过去的文化理想。人事压抑的切肤之痛,使得薛君宁同样不能免于中国知识分子的多舛命途。薛君宁也一直在主动地追寻艺术史早期的“古朴”特质,在书法方面他上溯至二王。王羲之的章草《寒切帖》等,保留有汉简中隶书的草写古风,朴拙自然。而君宁时常揣摩的徐渭,其字更是欹侧倾倒,被袁宏道称为“字林之侠客也”。

  1992-1993年,薛君宁在西安美院国画系进修期间,又得陕北质朴人情风貌之滋养,当时他画的一批北方组画《晚餐》(1992-1993)、《塬上人》(1994-1995)等,色墨粗犷,叙述忠实淳厚,人文关怀寄寓画上。《阳光》(1992-1993)则象征意味浓厚,投影深重的老农在山间的行走显得幽默诡异,场景刻画也十分异常,一头驴从画面的右下角露出半只脑袋,仿佛寓言故事。

  中国古代人物画自10世纪左右起,就已经被山水画取代了中心位置。当时新儒学的兴起,将中国第一流画家的注意力引向对自然法则的研究。直到晚明,才有几位一流画家偶尔涉猎水墨人物。水墨人物可供资鉴的传统是中断的,但薛君宁重视文化积累,他将注意力放到其他线索上来:1、汉唐人物画。尤其是汉代的墓室壁画及画像砖/石,所绘人物经常处于莫名的背景之中;2、魏晋时期的书法;3、宋元的山水。薛君宁1980年代中期在福建师范大学所受到的山水画教学影响,使他的水墨人物沾染有逸然的山水气息。

  逸然即自由。1993-1994年,君宁在《科员》组画中,描绘了一群在办公室生活中捧着茶杯无所事事的职员,这些人心灵空虚、身体僵死、眼神迷茫。《科员》所表达的对束缚的抗拒、对制度的批判,均出自于薛君宁亲身的苦闷经历,而不是由大的文化现状出发,以便为艺术生产寻找一个叙述点或突破口。当今画坛流行的该种作法,无疑是本末倒置的。

  大陆的当代水墨人物画自1990年代以来,其主流是所谓的“都市水墨”,画面中往往会加入很多的时尚元素或零件。薛君宁没有盲从潮流,1994-1995年间他绘制的组画《旧照》,画有梳妆台前的一面镜子,里面映照出画家本人隐约的脸庞。初看画面,以为是“新文人画”,其实与“新文人画”旨趣相异:他的画中没有“新文人画”的顾影自怜,而是以强有力的内省力量理性地进行自我审视。文人画对写意、人品、学问、才情和思想的要求,君宁倒是一以贯之的。他从不刻意地去寻找、强化符号,其梳妆台竟画得如同山水屋棚。

  灵异的画家时常在画面上惊人地说些预言。1993-1994年,君宁在组画《面具》中,画出了一些令人惊惧的、七窍流血的头像,死亡意象灌注画面。伤害,成为薛君宁生活中的日常形式,预示了日后因他人的蝇营狗苟,给画家造成的紧张和恐惧。恐惧困扰敏锐之士,君宁所崇敬的徐渭,也是因其主胡宗宪下狱,惧怕株连,竟“引巨锥剚耳,深数寸,又以椎碎肾囊”。

  福柯在研究“疯狂”的主题时曾道:“死亡所揭去的不过是一个面具。要想发现骷髅的笑容,人们只需掀掉某种东西。”面具实质上就是面皮,即虚伪轻薄的人际手腕。就此而言,《面具》已经开启了薛君宁对“人”的深层研究。

  1990年代后期,由于君宁在工作人事上遭遇的种种变故和麻烦,他逐渐明确了绘画主题,即对人的批判。2000年前后绘制的《三个人体的习作》,画面中尚有象征沙质的红色用来刻画骨骼,情绪上是一种个人的躁动。2004年绘制的组画《人》则已臻成熟,画面涤除了过分的焦虑,经过调整,君宁走出漩涡,从对个人的疑问进入对人的整体思考。

  实际上,早在1996-1997年间创作的《天心月圆——弘一法师》,薛君宁就已经涉及对整体的人的拯救。高居翰的研究表明:宋代以来的多数人物画,均避免画中人物直视观众,以阻断画中人物与外部世界的过度联系。薛君宁对弘一法师眼神的处理更近于汉唐:弘一法师眯缝般的视线直接注视着红尘众生,全身充溢着生气与灵智,下垂的眉梢、眼角和脸皮,均暗示了弘一法师内省和释然的心境。

  薛君宁对于人的批判,不乏同情因素。同情即抽离,即在外部注视。薛君宁了解人内心的阴暗和狠毒、气量的狭窄,以及欲望膨胀之后的狂妄自大。《人》中以干笔皴擦出来的躯体,瘦骨嶙峋、浑身是伤,迫于心理和外部的双重压力,姿势极不自然,暗示了身体长期无法实现的自由。墨块构筑的狭窄空间,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它暗示着人与人之间对话的破裂,那是君宁关于忧虑的独白。

  《人》在幽暗的背景中显示出轮廓,没有任何东西标明画中人体的来源和性质。他们是画家批判的人,也是画家同情的人;是画家厌弃的对象,也是画家怜悯的本人。医学研究表明,为忧虑所困扰的人,其元气变得混浊、幽暗、沉重,近似于化学黑烟,它们传递给大脑的物象被阴影笼罩,而且其神经僵直,沙质的肌体已然干枯,体液耗尽。

  太多需要被疗救的人。在《人》组画的之一、之二中,人还是有翅膀的,那是君宁心中自由飞翔的鸟,疗救的期望依然存在。包括2006年君宁为舒缓情绪而绘制的一系列《小品》,其中也有背着翅膀的小天使。天使作为灵界生物,它指引、保护子民,并带来天国的消息;但天使亦分好坏,坏天使引诱、试探人行邪恶之事。君宁的水墨人物,除了疗救,还在试探人将如何继续行进。

(实习编辑:郭明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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