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前言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艺术频繁在国际大展中亮相,至此开始了西方及全球对中国当代艺术关注的狂潮。由于中国特有的艺术教育体系,绘画一直是中国艺术家的主要创作媒介。以玩世现实主义和政治波谱为代表的中国当代绘画,一直以来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标签式的“标准像”。这一现象的形成的确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中国当代艺术在走上国际化的开始就面临着西方当代艺术权力中心的“选择”和“被选择”的命运。西方对中国当代艺术分享异国情调的同时,开始关注在中国这一特殊体制下的特殊艺术形式,这恰恰也暗合了国际艺术商业化的需求。然而,这丝毫不能掩盖这类作品为推动中国当代的发展及赢得国际声誉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和影响。在1995年之后,中国当代艺术家们开始试图在其它各种媒介的尝试和实验。摄影、录相、行为以及装置等各种艺术形式的作品和展览在中国出现。而各种实验艺术的开展,开始对绘画的价值及其未来产生质疑。“绘画究竟能走多远”的讨论开始变得广泛而激烈。中国当代艺术界无疑受到这一潮流化的影响,甚至绘画的实验和创作一度陷入某种“低谷”的状态。2000年以来,中国的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体现在全球化的大格局下,中国城市化、商业化进程得到全面腾飞。信息、网络和图像时代的全面到来,给中国人带来对自己及世界的全面想象,同时这种高速发展给中国社会和民众带来的某种失衡和极大的不确定性,这恰恰又带给了当代艺术家们新的艺术创作资源。艺术家们开始以更加多元化创作的姿态介入当代生活,用他们的敏感与全新的社会生活互动,创作形式开始和多种媒介相互交叉,带来了全新的艺术形式和表达方式。本次参加展览的十二位艺术家,正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生活并成长起来的。他们有着崭新的生活方式和对艺术的态度,的确年青一代对于生活美学品味的追求,也受到了大众流行文化的影响,他们更喜欢以直接、轻松的方式去表现和体验生活,他们的作品在表达新一代痛苦和虚无的同时,也呈现了一种更自由和更富有图像自在性的视觉快感。
曹静萍近期的绘画作品表现了强烈的情景化和叙事性。从图像中你可强烈感受东方传统文化(绘画)对其作品的影响。在其绘画作品中对东方古典文化的挪借、消解实际上完成了艺术家在今天一次次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对话。这种对话的意义不仅仅讨论了中国传统文化在充满现代性的今天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更深层次地结识了忙碌奔波的现代人内心深处对田园牧歌式的宁静生活一丝寄望和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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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薇的绘画有种残酷的美。美好的、邪恶的,完满的、破碎的,自由的、强迫的,似乎我们总能找到这样一些对应关系。欣赏陈薇薇的作品就像是在看一场演出,一场总让你心里产生某种扭曲感受的表演,无论怎样的华丽炫彩,始终掩饰不住背后的那种沮丧和残缺。生活亦是如此,有时我们不禁自问,我们到底是台下的观众,或者本身就是聚光灯下站在台上的那个演员。
唐可绘画作品的意义不仅仅改变了艺术家对于传统绘画的工作方式,而且打破了观众对于绘画的审美习惯,他赋有日记性和书写性的绘画,揭示了当代人真实的生活和心理状态。在对中国传统宋元花鸟和明清山水的解构中,艺术家试图寻找中国传统文化和当代文化的结点,从中传递艺术家对于历史、文化和当代生活的感悟和思考。其作品近乎微观的图像和感性细腻的语言渗透出强烈的力量和感动。
消费文化对年轻一代的影响,的确在今天显得俺么的强势和富有诱惑。“POSE”系列作品是庹光焰近期的新作。鲜艳的色彩、性感的姿态、美丽的表情……这一集中体验在画面主角的年轻女性,代表了消费、时尚成长起来年轻一代的极端缩影。这正是艺术家近期作品给观众带来的视觉惊艳。艺术家用及其洒脱写意的手法描绘了一幅幅这样的场景。他的作品有着刻意的概念化和混沌性,近乎夸张的姿态再次强调了现实物质文化的诱惑,这种借喻的反讽正是其作品成立的坚定理由。消费文化的确构筑了现代生活的一道风景线,我们无需表明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但从其作品中那些略带空洞的眼神里,我们明白了艺术家的态度。
在朱海的绘画中,艺术家的身份是多重性的,即观者,画家和画中的生命,这种纠缠所产生的张力,已远远冲破平面的维度。观者与作品之间的对话,极具心理性的对抗,注视与被注视似乎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朱海试图在他的绘画中以虚拟的妄想来缓解心中的惶恐和焦躁,他试图营造一个灿烂、混沌的末世幻景,这使我们可以强烈的感受到艺术家对当下生存环境的忧虑和对未来未知的担忧。
徐跋骋是个颇具文人气质的年轻艺术家,他的作品细腻委婉充满想象力,他的画更像他的一本日记,清新、真实又充满幻想。更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视乎对艺术的理解和释放更加自我和主观,他们已经完全不受许多条条框框的影响和束缚,这种微观局部的、私密的表达似乎成为了一种新的艺术生活方式。徐跋骋正是在他的微观世界里,构筑属于他的关于生活的“宏大叙事”。
从吴建军的作品中我们始终能感受到艺术家与其内心较量的过程,理性的甚至痛苦的对人性审视和破析,贯穿着其整个作品。他的作品流露出忧郁、狂躁和不安的情绪。我喜欢吴建军绘画中流露出的那种孤独感,这种能使人感到某种共鸣和感动。吴建军更像一个“忍者”,冷眼旁观当下末日狂欢的场景,去记录和思辨作为一个真正意义的人的生存价值,去唤醒人类内心深处那种本应高贵的品质。
与其他艺术家的创作不同的另外一点是,沈娜画中的人物无论从服装到道具到举止神态,都明显带有艺术家主观臆造的痕迹,是原本属于不同时空和文化情境中的各种元素的有意识地组合和“捏造”,其文化上的选择性、抽象性是十分明显的。她的作品顺应了这样一种弥漫在广大青少年中的生活趣味和价值理念,其画面也具有了卡通化和漫画化的视觉语言总特征。沈娜笔下的女孩是在九十年代中国消费社会化之后才出现的,与受革命文化影响的上一代女性相比,这一代在自我和生活方式上都是反叛的一代。她们在享受生活和自我欲望的释放方面要远远超过上一代女性,但她们也失去了上一代许多精神特征,比如理想主义、社会责任感和革命精神。观众从其作品中强烈的感受到,在今天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又失去了什么。
与大多年青艺术家作品不同的是,杨勋的绘画充满了理性的感伤。假山、亭台、残垣……记忆和想像在黑暗中凝固、定格,像是刻意地被曝光,形成了那些优雅、细腻的画面。画家刻意编织的“局”,被显影般地慢慢清晰。杨勋似乎无意纠缠历史和过去,他更想制造一个瞬间,一个可以和心交流的触点。聚焦在每一个特写中,我们拼命想去发现细节,总是离得越近,越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杨勋似乎摆出的就是这样一个“谜局”,难道我们非要刨根问底,去掀开幕布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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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欣总是刻意地在画面中为观众设置一个愉快、美丽的情景。艺术家竭尽所能的把世俗文化中对于“美”的视觉体验叠加在作品中。惊艳的视觉效果带来的感观愉悦,颇似当代文化带来的诸多刺激。惠欣作品强调是画面扑面而来的美感,并不叠加更多政治、文化意义的判断,他更喜欢以一种简单的方式完成他对传统文化在今天语境的注解。惠欣根本无视所谓传统绘画的技术要求,在这里画布只是艺术家表达的一个载体,一个信息媒介。从电脑设计到制图放样,到绘画完成,这看似流水线的枯燥工作方式,其实艺术家在享受这种工作的快感。惠欣的作品显现出独特的当代视觉形象,这使得绘画作品本身已成为公共图象的另一载体。
“青海”在姜楠心里是一片净土,一个虚构的地方。“下青海”系列作品是艺术家对自己内心的一次放逐和超度。姜楠的作品是洁净、迷离的,她有意无意制造这样一种幻境,一种让你试探着想进入又很惶恐的一个幻境。也许每个人对现实生活总有这样和那样的感悟和思考,如果给我们足够的勇气,我们可以跟随艺术家去“下青海”吗?如果是,那我们又怎样建立属于我们的那块胜地、那个“乌托邦”。
刘玉洁的绘画有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和气质。斑驳迷离的画面、流溢似淌的色彩,近乎抒情的绘画语言充分现实了艺术家对画面自信的掌控。这是今年来年轻艺术家少有的品质。她有预谋地在其颇具秩序感的画面中设置某种东西,让你感到一丝不安和惶恐。正是这种异常,更增添了其作品的魅力和想象。生命、死亡,这些人类永恒的话题,在不经意间展开。观众有时更像一个梦游者,行走在其构造的世界里、场景中。
之所以用“举重若轻”作为本次展览的标题,就是要表明一种态度,一种信手拈来自信的态度。年轻一代艺术家更是将思想的自由视为他的起点。今天我们可以忽略艺术中所有的逻辑和理论,也不必遵守规则和拘于形式。在他们的世界里,界限是无意义的,而规则不过意味着压抑和限制,唯有艺术家的自由心灵能激发创作。也许艺术正朝着我们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前进。
展览城市: 江苏 - 南京
策 展 人: 朱彤
展览时间: 2009-06-20~2009-07-20
开幕酒会: 2009-06-20 19:30
展览地点: 恒当代艺术空间
协办单位: 江苏和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参展人员: 曹敬平、陈薇薇、惠欣、姜楠、刘玉洁、沈娜、唐可、庹光焰、吴建军、徐跋骋、杨勋、朱海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