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菲

    人艺小剧场，是中国当代戏剧导演们梦想的摇篮。无论是坚持现实主义的任鸣还是大胆探索的李六乙，无论是先锋孟京辉还是“先疯”张广天，都在人艺小剧场让梦想成真。人艺小剧场，正是他们在痛苦、清贫和执着探索中的见证者。记者上周专程走访了对人艺小剧场怀有深厚感情的导演和演员，听他们讲述记忆中的人艺小剧场。

　　讲述人任鸣 他第一个走进大门

　　任鸣是第一个在人艺小剧场上演剧目的导演。1995年，由他导演的美国剧作家山姆·谢泼德的作品《情痴》成了人艺小剧场的开门大戏。30元的一张戏票却为观看此剧的观众打开了一扇风景独特的窗口。2001年，任鸣导演的、根据网络作家痞子蔡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遭到评论家们的口诛笔伐，然后该剧却连演34场，票房高达50万元，成为当时票房最高的一部小剧场剧作。2003年，任鸣导演的、邹静之编剧的《我爱桃花》在人艺小剧场上演，这部充满古典气息、通过时空变幻探讨现代人情感困惑的作品成为北京人艺近年来小剧场作品的代表之作，多次出访日本、意大利等地演出。在人艺小剧场，任鸣看到了小剧场巨大的群众基础，也完成了最华美的艺术蜕变。

　　讲述人孟京辉 和观众狂欢迎新年

　　孟京辉，是带热人艺小剧场的旗手。《爱情蚂蚁》《盗版浮士德》和《恋爱的犀牛》，这三部他曾在人艺小剧场演出的剧目无一例外全部成为当年的文化热点和年轻人追逐的对象。如今，孟京辉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蜂巢剧场，但10年前在人艺小剧场演出《盗版浮士德》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让我最难忘的就是1999年的12月31日，演出结束后，剧组把全体观众留在了剧场里。9点半我们和观众一起吃饭，然后就是通宵跳舞和狂欢，当新世纪的钟声敲响时，我们一起激动地拥抱。在人艺小剧场，我走进了新千年，而正是从2000年开始，我的创作开始了全新的方向。”

　　讲述人陈建斌 曾在剧场痛苦挨批

　　当时尚未成名的陈建斌是这三部剧的主演。孟京辉记得，陈建斌上台前爱吃花生米缓解紧张情绪，“我们每天让他在人艺小剧场的二楼化妆间吃花生米。”当时还默默无闻的陈建斌没少挨训。“1999年，《盗版浮士德》在人艺小剧场演出了30场，最后10场时，陈建斌病了，他跟我说他觉得自己钉不住了。那时我在人艺小剧场里冲他大声嚷嚷说，作为一名话剧演员，你凭什么病！”如今，孟京辉和陈建斌都已成腕儿，也很少有人再知道陈建斌在人艺小剧场中的磨炼。

　　讲述人张广天 他手中旗子被抢走

　　张广天的《切·格瓦拉》2000年在人艺小剧场首演的当晚，剧场内出人意料的火爆气氛甚至惊动了东华门派出所的警察。“那天晚上张广天是乐疯了，演出结束后，观众没有退场，而是和他一起唱剧中的歌曲。张广天在舞台上挥舞着旗子，观众也在观众席上挥舞着旗子，后来有激动的观众跑上台抢走了他手中的旗子。有趣的是，大家走出剧场时，却都是乐呵呵的样子。”一位观众回忆说。

　　讲述人吴刚 观众看出他穿反袜子

　　也是在2000年，人艺导演李六乙一炮而红。他的《非常麻将》是人艺小剧场成立后第一部采用“分账式”的剧目。“导演李六乙，主演冯远征、何冰和吴刚演出前都不拿任何报酬，他们的酬劳完全靠票房分账。”傅维博经理回忆说。“《非常麻将》让观众第一次和演员进行互动，”白艳回忆说，“每天演出结束后，总有很多观众就演员打幺鸡还是二条的问题，给剧组出谋划策。有一天，一位观众在演出结束后，很不好意思地对演员吴刚说，吴老师您的白袜子是不是穿反了？大家听了都觉得吃惊，结果吴刚低头一看，袜子还真是穿反了，那时人艺小剧场观众的认真劲儿令人非常感动。”

  (编辑：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