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成
前不久,石家庄市河北大剧院里,省城河北梆子名伶集聚一堂,名家名票各显身手,晚会气氛十分热烈,场面异常火爆。那铿锵悦耳的梆子腔,让在场的观众享受到燕赵特有的精神大餐。其间,风流俊雅的河北梆子小生田春鸟的那段《蝴蝶杯》唱段最为精彩,演唱不到几分钟就赢得观众6次掌声。一曲唱罢,当主持人介绍这位不可多得的艺术家已是年越古稀的老人时,台下再一次掌声四起,经久不息。演出结束后,笔者在后台访问了田春鸟。
生活中的田春鸟,依然还像舞台上那样朝气蓬勃,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举止敏捷,谈吐畅快。
田春鸟,并非艺名,是真实姓名。因为生他那天,婴儿啼哭声像春鸟般悦耳动听,引来了一只雀鸟儿落在屋檐上合着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如同天籁之音,相映成趣,父亲大喜,起名春鸟。
1952年,15岁的田春鸟凭着春鸟般的歌喉,像一只百灵飞离蠡县老家,考入河北省实验剧院河北梆子工作团,作为学员工小生,开始了他的漫长的艺术生涯。由于悟性好,苦钻研,使春鸟的羽翼渐趋丰满。1954年,在首届河北省戏曲观摩汇演中,他和齐花坦等演的《拾玉镯》就荣获了集体一等奖,为他应工小生的艺术道路奠定了基础。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田春鸟多次随团赴京、津、沪演出了《杜十娘》、《宝莲灯》等戏,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演出时,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及驻华使节的好评。到了“文革”后期,在中央指令抢拍传统戏曲资料片时,毛泽东主席特别提到:“拍河北梆子《宝莲灯》要尽量上原班人马。”田春鸟饰剧中人刘彦昌,行腔流畅,韵味醇厚,动作洒脱,给观众留下美好印象。从此,田春鸟的名字在神州大地传播飞扬。直到现在,当人们提及电影《宝莲灯》,无不夸赞几句田春鸟。
看过田春鸟戏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飘逸潇洒,生动提神,一上场便能抓住观众,令人眼睛一亮。举手投足,一招一式在吸引着你在跟着他一块进入角色,融入情理。
田春鸟说,不在于打扮得多么漂亮,也不在于嗓子多么洪亮,而在于演员的综合素质的“内功外现”,包括其文化修养、艺术悟性等所反映出来的舞台风度。京剧名家奚啸伯先生说过,“这种舞台风度的艺术力量是很强的,它在演员没出声音之前便创造出来剧情气氛,而且把观众也组织起来。”田春鸟认为,这种“组织”效果,是要有准备的,这种准备出于演员的艺术造诣,及对戏剧人物、背景的理解,把表演变成一种创造。
提到唱腔、唱法,田春鸟说,唱河北梆子有个说法,叫“男怕二六,女怕搭调”。因为难度大,真嗓宽厚,假嗓尖细,相差悬殊。在真假声当中这个音区,“二六板”用得多,解决不好当中这“桥梁”听起来就非常不自然。他说,他吸收了兄弟剧种优长,融入科学的咽音发声方法,让高低声混合发音,使唱腔低而不虚、高而不燥,情入腔、腔融情,唱出戏理、唱出人物。
田春鸟在河北梆子《钟馗》中扮演钟馗好友后来成为妹夫的杜平。因为这出戏他演得太好了,所以在打造河北梆子“精品工程”剧目《钟馗》时,在专家组建议下,已退休多年,66岁的田春鸟再次复出,其精彩程度不减当年。
古稀之年的田春鸟之所以春驻梨园,是因为他德艺双馨的结果。为了戏,他甘当绿叶陪衬红花。当一个个“红花”们得奖时,他心里却格外欣慰。为演戏,不论城镇乡村、桑田山寨,舞台大小、观众多少,他都认真做戏,尽职尽责。为演好戏,他有时把被褥和行军床搬到排练场,吃住都不离开。他曾累病过、摔伤过。66岁的他,在排“精品工程”剧目《钟馗》时,那些“滑步”、“滚堂甩发”等高难动作,把他的膝盖、胳膊磕出了血,疤痕像铜钱那么大。
几十年来,田春鸟参与排演了《蝴蝶杯》(饰田玉川)、《卧虎令》(饰刘秀)、《朝阳沟》(饰栓宝)、《白毛女》(饰大春)等戏,成功地塑造出鲜活而又性格迥异的舞台艺术形象。
登门造访时,看见田春鸟家里的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不同时期的戏剧照片,其中那张50年代赴朝慰问时在战壕旁和战士们的合影显得十分珍贵。在他的写字台上,我发现一份很重要的采访资料:《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推荐表》。田春鸟告诉我,去年5月,他已被批准为这个项目的河北梆子剧种的传承人。这份文件中写道:“田春鸟是一位德艺双馨的著名表演艺术家,是当今河北梆子剧种的代表人物之一。”
梨园常青树,桑田春鸟鸣。如今,这位年过七旬的燕赵骄子宝刀不老,形如凤、声如罄,仍然活跃在都市大舞台、乡镇小剧场、公园戏迷角、社区演唱会,为广大群众所喜爱。
(编辑:许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