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1 月 17 日,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屏幕上,一部关于中国形象的宣传片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当世界闻名的中国面孔悉数登场,当各种描绘幸福生活的场景接连出现,不免让外国人感到疑惑:中国还缺什么?中国人真的幸福吗?当世界对中国的认识还大多停留在广袤的地域、庞大的人口、悠久的历史和快速崛起的经济这些笼统的概念时,纪录片《中国面临的挑战》似乎给了急于认识中国的世界人民一个更加宽广的视角。
一般的外国人看中国好比雾里看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中国人看中国又难免当局者迷,主观情绪常常影响理性的判断,什么样的人来看中国才能少些偏颇呢?纪录片《中国面临的挑战》由国际知名中国问题专家罗伯特·库恩(Robert Kuhn)联合上海外语频道(ICS)共同制作,它借助一个对中国社会文化相当精通的外国人的视角,理性地向世界传达了一个真实的中国。
《中国面临的挑战》是国内首部以西方人视角观察、研究、分析中国现状的社会现实题材纪录片。曾撰写《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的罗伯特·库恩在策划、采访、撰稿等各个环节参与节目的制作,并担任主持人。库恩和摄制团队多次前往上海、北京、广东、浙江等地,深入工厂、医院、民工子弟小学、养老院、政府部门、非政府组织进行实地采访,并与官员、学者面对面探讨,力图真实地反映一个面临挑战但又充满希望的中国。五集内容分别是“中国经济将走向何方?”、“中国人,你幸福吗?”、“会制造的中国人,你会创造吗?”、“中国人,你参与了吗?”、“中国人,你信什么?”。片中既有对农民工、乡村直选、行政透明、教育、医疗、价值观与信仰等社会热点的关注,又不乏来自中国高层政府官员、学者、百姓、非政府组织的声音。《中国面临的挑战》已在上海外语频道播出,并有望于明年登陆美国荧屏。
关于这部纪录片,库恩说:“它反映的是中国实质的问题。”如果说一年前的国家形象宣传片向世界展示的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活力中国的话,这部纪录片所揭示的中国更为真实沉稳。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成功地引起了世界关注,但 GDP 的两位数增长无法抹杀经济繁荣背后隐藏的一个重大问题:分配不均。由此衍生出的看病、买房、教育、养老等问题时时刻刻困扰着很多中国人。在《中国面临的挑战》中,来自中国社会各个阶层的人表达了他们的烦恼和期望,同时也向过分关注中国经济增长的外国人展示了这样一个事实:中国经济的发展无疑伴随着许多社会问题。除社会问题外,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本身也并非完美无缺。库恩通过提出“会制造的中国人,你会创造吗?”这个问题,对中国的发展模式提出了疑问。片中对于中国制造的“山寨机”可以刮胡子的调侃,在博得一笑的同时,也让很多人感到心酸——我们并没有掌握到最顶尖的技术。然而在一件“中国制造”只能带来 2-3% 的利润的同时,却消耗了巨大的能源,污染了越来越多的环境;我们是否应该逐渐丢掉曾经引以为豪的“世界工厂”光环,走向“中国创造”之路?
很多人质疑过库恩,说他对于中国的态度过于积极,这样很难真实地反映中国。库恩这样反驳:“不管我的态度如何,我的研究几乎包含了中国所有方面的问题,没有任何回避。”这句话很简单,却很有力量。这种不回避的态度也让这部纪录片显得有些犀利。最后一集中展示的救人却成被告的彭宇的痛苦泪水,刺痛了观众的心。我们一直引以为豪的信仰和价值观似乎在这样的泪水中慢慢崩塌。库恩在片中提出了疑问:中国人,你信什么?当市场经济的发展侵蚀着人们对传统文明的坚持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中国人来说显得尤为重要。片中关于雷锋精神、宗教信仰、慈善和诚信的探究,刺激着我们去寻找我们的根,寻找人性中最原始的那份美好。
库恩也承认,自己所反映的某些观点可能是错的,所谓真相也可能是不平衡的,而这正是他所认为的一种真实。《中国面临的挑战》沿用的既不是西方的视角,也不是中国的视角,而是库恩本人的视角——“我不会试图取悦任何人”。这部纪录片并不是在展示一个别人想要看到的中国,而是在试图回答这样一个疑问:真正的中国到底是什么?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