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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式单口相声能在中国生根吗

2012-11-14 15:12:54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作者:邱妍

   

  “如果山寨版都是便宜货,那我希望买个山寨的房子。有人问我:‘山寨的房子你敢住吗?’我说:‘山寨本身就是一种建筑。’”

  “我想有个housewife(主妇),不过housewife太贵,因为她们都想要个house(房子)。”

  深圳华侨城创意园的一间小剧场,每周都有这样的喜剧表演。一个人站在台上,一边讲着笑话,一边与台下交流互动,激发出一串串笑点。这种被叫做“栋笃笑”的表演有点像单口相声。

  “栋笃”是个港味十足的词,在粤语中是站立的意思。“栋笃笑”可以理解为“我站在那逗你笑”。它源于西方的Stand-up Comedy(站立喜剧)。香港演员黄子华于1990年将Stand-up Comedy引入华人社会,而当时中文并没有与之对应的翻译,于是黄子华将其称为“栋笃笑”。

  栋笃笑在中国出现的时间很短,不过在西方世界,Stand-up Comedy却是一种主流的大众娱乐方式。英国18世纪就已经有了Stand-up Comedy,19世纪后期的美国也逐渐兴盛起这种喜剧形式。表演场所也从酒吧、咖啡厅等步入体育场、音乐厅及电视荧屏。

  2007年,美国Takeout Comedy(外卖脱口秀)创始人Jameson Gong 在香港创立亚洲第一家每月固定表演栋笃笑的俱乐部,让栋笃笑成为亚洲观众的一种娱乐消费。

  在中国,一场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栋笃笑表演的票价为100至150元,多是些喜欢搞笑的文艺青年在关注和创作,观众大部分是为寻乐减压而来的城市白领或在中国居住的外籍人士。栋笃笑表演目前虽然还很不成熟,圈内人却把它看作一种即将兴盛起的娱乐形式。2009年和2010年深圳和上海相继开始有了中文栋笃笑的表演俱乐部。

  亚洲观众容易走极端

  比起讲究师承的传统相声,栋笃笑有点像是国外来的野孩子,有自己的脾气性格。他不愿预设笑点,什么都讲即兴。只要你捧场地来到他面前,他就愿意挑逗你,逗到你笑,让你和他一起HIGH,或者向你发问,可能把你问到不好意思得脸红。

  2009年当这个西方舶来品开始以俱乐部固定时间表演的形式出现在内地的时候,很多人对其还是毫无认知,很少有人买账。即使是在高度国际化的香港,国际喜剧品牌Takeout Comedy也遭到过一场只有一个观众的冷遇。

  上海笑道文化试水栋笃笑是从英文市场做起的,创始人Mark Wong对当初的艰难记忆犹新:“我们知道上海有外国人的市场,但是没有接触的渠道,只能跑酒吧。我们向加拿大最有名的喜剧俱乐部要来最有名的演员,但很多酒吧不了解这种表演,以为我们是骗子,没人愿意埋单。”[NextPage]

  除了观众资源问题,Mark Wong还意识到幽默有它地域性上小众的一面。“在加拿大搞笑的段子在欧洲不一定有市场。在上海的外国人比较杂,来自各个地域的都有。如果不能讲大众化的笑话很难成功。”Mark Wong说,于是笑道文化开始转向做中文栋笃笑。

  事实上,做中文栋笃笑也并非易事,东西方观众的心理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娱乐效果的不同。

  向观众发问是栋笃笑最常见的开场白。“你从哪来?”“你怎么一个人来?”是演员们激发笑料的惯用技巧。对此,西方人向来开心地应答,而亚洲观众则会表现出“怎么问我这样多问题”的厌烦。

  11月初Takeout Comedy在深圳的一场演出中,一位来自菲律宾的男孩带着一位美国女孩坐在前排看表演。演员便问起他是如何找到一个白人女友的。男孩仿佛不愿作答,女孩却被逗笑了。这便体现了东西方观众内外向心理的差异。

  Takeout Comedy香港演员Andrew Chu说:“亚洲观众会有两个极端。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含蓄。他们即使很开心,也不一定会笑出声。而你如果可以恰到好处地挑动他的情绪,他情绪又会很高涨。我们在一个餐厅做过一年,观众都不太出声。有一次观众情绪难得被调动起来,和我们拍了很多动作夸张的照片。”

  有七年加拿大留学及工作经历的Mark Wong感到西方观众看Stand-up Comedy是纯为开心。而亚洲观众会抱着“我想看你怎样才能逗我发笑”的心理。因此,尝试做了两年栋笃笑的他感到这种幽默艺术在中国破冰并不容易。

  演员要把自己的东西全倒空

  “只要你站上台,你就会感到逼自己不断爆出笑点的压力。这种能力不是练一两年就能具备的。它是一种长期积累的感觉,最终变成你的生理反应一样。”深圳幻想时代文化传播公司创始人邹澍是最早将栋笃笑引入内地的人。他认为栋笃笑在中国还非常不成熟,公众认知和演员表演都是入门级,还未到谈风格的阶段。

  黄子华的栋笃笑一年都未必有一次,至少一年的功力积累才得一幕舞台经典。当然,公众却不会只等着一年笑一次。栋笃笑俱乐部便应运而生。不过,一种娱乐化的消费方式在面向大众化推广的方向上势必会有些快餐化。

  栋笃笑俱乐部会广泛募集演员,门槛都比较低。唯一的条件就是你的表演搞笑。在观众还缺乏稳定数量的基础上,俱乐部吸收的表演者都是兼职的喜剧爱好者。香港Takeout Comedy、深圳幻想时代及上海笑道文化等团体的表演者都无一例外是兼职者。他们来自IT、金融、法律、贸易等各行各业,在业余时间自己写剧本并表演。

  这样的演员招募方式令试水栋笃笑的企业在成本上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因此导致的表演者水平参差不齐、演技不专业化、人员流失性大等问题也无可回避。“很多人觉得好奇而来,有的人想赚快钱,有几十个人来看过,可能只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和我们一起摸索。从初创时到现在,人员流失了有一半。”邹澍说。[NextPage]

  最牵涉栋笃笑发展的核心问题就是舞台效果是否搞笑。事实上,所有演员都面临舞台经验匮乏的问题。邹澍回忆自己第一年的表演,每周进行一次,观众一场都没笑过。“我们没有专门想过什么人爱听什么笑话,就是尝试着说看大家笑不笑。我们缺舞台经历,能经历一万次就好了。”

  相声讲究三番四抖,即经过再三铺垫后将包袱抖开以产生笑料。栋笃笑追求的节奏则是“一番一抖”,即每一句话都要激发出笑点。笑点集中度高是栋笃笑区别于其他幽默表演最大的特色,也是最难之处。演员写好的剧本只是表演的一部分,大部分的笑料都是靠即兴发挥的现场互动来实现。人称“印度达明”的著名印度裔香港栋笃笑演员Vivek Mahbubani说,栋笃笑最吸引他的就是面对面即兴发挥,“这是骗不了观众的。你讲的内容好不好笑,观众就在你面前,他的表情就是反馈。”

  这样的幽默形式,绝不是科班出身的表演者就能够游刃有余的。因此,演员们都认为只有长期积累经验才能把握即兴互动的要点。

  “你是哪里人?”这样看似简单的问题,对于缺乏舞台经验的人来说往往只是个开场白,有经验的表演者就会引申到更多话题。Andrew Chu曾问到一位观众来自瑞士,便即刻联想到常吃的瑞士巧克力包装纸上有座雪山。他继续问瑞士观众那座雪山是不是瑞士最好玩的地方,对方说是。观众以为Andrew会接着赞美那雪山,他却叹道:“那你们国家好无聊,只有一座山给人玩而已。”引发了台下观众的笑声。

  “演栋笃笑就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全倒空,否则就不要想去玩。如果你以自己既有的思维去表演,就会忽视与人互动的过程。即使准备好的笑料在现场也是需要微调的。”邹澍说,用过自己的英文名Kevin当笑料。“我希望自己像便利店7-eleven一样有名,我的名字可以改成Kevin Eleven。”这句南方观众都感觉很好笑,而北方观众却毫无反应。因为在北方人们习惯用数字的叫法说7-eleven,即7-11。邹澍强调说,这些针对中国不同观众而需要注意的问题只能靠经验积累。

  20世纪70年代开始,Stand-up Comedy走出了很多知名艺人,五次荣获格莱美奖的美国影星Richard Pryor就是其一。在中国,初试水的经营者则鉴于目前不成熟的市场,不希望看到有演员因此走红,成为专业的艺人。

  “或许推一两个人做台柱子,利于我们打响名气。但市场不成熟,演员会有压力。更重要的是纯艺人的生活经验会限制在演艺圈。他们实际缺乏生活,发挥的笑料就有限。我们的人来自各行各业,内容就可以深入行业内部。比如外企员工如何和老板谈加薪,甚至职场潜规则都可以写。这些东西纯艺人是感受不到的。如果推了个人,他成为艺人,接下来就是艺人缺乏生活的状态,这不利于栋笃笑发展。”Mark Wong说。

  拓展可能性

  据Takeout Comedy创始人Jameson Gong介绍,Takeout Comedy在美国纽约,平均每场表演会有100人观看。香港的英文演出目前也可以达到这个数字,而中文场的人数则少了一半。深圳幻想时代所做的栋笃笑每周固定表演一次,人数一般在20至40人间浮动。上海笑道文化一场可达130至160名观众,演出频率大约在一个月一次。[NextPage]

  这些栋笃笑团体普遍将观众定位圈定在20至40岁之间,消费能力较强的城市白领族。观众每人过百元的票价还是难以满足企业盈利的需求。为了平衡收支,各家栋笃笑俱乐部都同时开办了开放麦(Open Mic)等培训课堂。

  开放麦可以理解为一个脱口秀的训练营,通过欣赏他人表演或个人参与,系统性提升自信心、舞台感,并训练幽默表达、脱口秀技巧等。为吸纳更多栋笃笑爱好者参与表演,笑道文化曾只向观看者收取费用,对自愿表演者免费开放,近期又推出包括公众演讲、幽默技巧等内容的笑道课堂,在经营上可与表演收益对等。

  在文艺界,年轻一代都在讲创新。将一种表演形式拓展,将多种元素融合似乎是很多表演团体的共识。上海品欢相声等新一代表演团体就在不断尝试相声剧的创作,将舞台戏剧的成分融入到幽默表演中。《春天里》《步步狙击》等都很叫座,低价票一天就会卖光。栋笃笑的发展虽然在国内刚刚起步,但参与者们也十分愿意尝试将多种艺术形式融入其中。Mark Wong表示,栋笃笑在艺术形式上有很大的延伸性,即兴喜剧、影视剧,甚至动漫形象等和幽默艺术能达成一致条线的内容都可以是栋笃笑未来创新的方向。

  或许比起内容,形式总是相对简单的。对于这些栋笃笑未来发展的构想,邹澍倒并不太看重形式上的创新,他更强调内容上的沉淀。“为了提炼一个经典的搞笑故事,你可能要读一千个故事。你讲一个笑话,内容可以源自之前讲过的十个笑话,这十个笑话的每一个又会源自很多笑话,要反复锤炼。”

  另外,在邹澍看来,打造起一个俱乐部的完整体系也很重要。既要有学习的内容,也要有行业规范。栋笃笑因为其新颖而吸引看客,而如何把看客转化为学徒、演员,需要完整的体系来支撑,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圈子的影响。

  (编辑: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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