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第三集的结尾,宋佳才踏着西河水一步步走进天门口,作为女主角,她的出场确实有些姗姗来迟,但她的出场却充满阳光和朝气,踏水而行的姿态让原本散乱的剧情顿时尘埃落定,那些浮在故事外面的人物,像在风里一直飞荡的丝巾“啪”的被手捉住,由着她神采飞扬的牵进了天门口。
宋佳的出场太文艺,太戏剧了。
文艺来自于那一方红色的盖头,在导演眼中,颜色会给人物以生命和色彩,所以宋佳的角色就叫“阿彩”,简单强烈,而“红”是生命的奔放和自信的开始,代表憧憬,热情,理想,也代表她命运的走向:对于这个一路从天远地远的广西走来的大女孩而言,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个叫天门口的小镇是否一如父亲传说的那样淳厚善良,但她心里就是莫名的充满了朝气,想在这个神秘而陌生的地方,用自己的手抓住未来的命运。
所以她像个文艺青年那样,睁大眼睛打量这里的山山水水,感受天地的辽阔。其实在这以后,宋佳也常常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害怕别的声音、态度,不害怕拥挤,甚至孤寂。观众也跟着她,眼睛发亮,眉毛扬起,心跳加速,热情奔腾,看到美妙。看到人物对爱情对理想的狂热和信仰。
这里面也许还有一个更为深刻的隐喻:“红”是鲜血的颜色,代表着“生”和“牺牲”,对颜色的运用和态度恰如对人命运的安排,所以才有了“阿彩”最后投身革命的创举,红是权威的,只为相信它的人所见。
戏剧的是,宋佳也在这条河里和逃婚的雪茄相逢了。西河成了天门口与外界的分割线,也成了角色与角色之间的分割线,镜头,从来都停在靠近宋佳的这一边。
然而宋佳还是放走了她所投奔的男人,其实也是放了雪茄和梅子的爱情一条生路,这个时候,她对逃婚的雪茄充满了羡慕之情,因为这个男人能去一个真正想去的地方,心里装着一个真正想见的人,但之于此时的宋佳,天地虽大,却找不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个时代是荒谬的也是真实的,喧嚣,也无可奈何,每个人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反而渐渐丧失了家园。
放走雪茄,宋佳迎来了和杭九枫相遇的契机:一场一个人的婚礼。自宋佳出场,仿佛每场戏都充满强烈的故事冲突,在这场更具电影特质的戏份中,人物的感觉鲜活跳跃起来,疯狂起来,是男的围着长围巾,是女的穿着背带裤,短发上扎着一支小红花,是不管不顾,是绑在一块过一生,像被杀之前手挽手大声念诗,像在金寨看见的共产党,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对于宋佳,她精致优美正是来自于这种跃动着的果决和情趣。
而在婚礼上那回头一鞭,算是给自己在天门口的故事,立了场子。
(编辑:石光娥)